“是吗?你又知道!”罗还是怀疑她所说的话。
这个家伙在摄影方面有一股超乎常人的敏锐,不然依她的年纪,想要在摄影的领域闯出一片天,实在是不太可能。再说,潘为了她的照片所说的话往往要打打折,尤其是在有前例可循的情况下,愈急着想拿回东西时愈可疑。
不过,潘一向把摄影当成一件挺神圣的事,拍人家的走光照她也做不出来。只是潘比往常更急切的态度,让她觉得相机里一定、绝对有底片。
再说,看到平日神经好像都在休假的人难得变得紧张,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实在太可惜了,所以罗仍在口头上刁难她。“我拍的东西,自己当然知道呀!不然……不然我可以马上把它洗出来给你看。”潘伊人一心只想到先把东西拿回来再说。
呵!泄底了吧!没装底片怎么洗得出照片?罗在心里闷笑。
“如果……如果真有那种照片,那些照片就随你处置!你可以在这里等嘛,好不好?”非常时期当然得用非常手段,潘伊人企图以哄骗的手段蒙混过去。“我再次保证啦!好不好?”罗这回好像“玩真的”,为了保住罢才才拍下的作品,以及原来就已经拍了的照片,潘伊人又很没责任地对罗下保证书。
不过,依潘伊人过去所造就的诸多不良纪录看来,她的保证通常是不适用于她的姊妹淘身上,因为她事后一定会想尽办法赖皮!
如此用心劝说,说穿了,是她自己对留在片盒中的照片也有点好奇。一个月的时间,她早已忘了留在那里面的底片到底照了什么?底片当初应该都被拿出来了呀!
如今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叫她学狗叫她都愿意!
“喔——真的随我处置?”罗挑了挑弧度完美的柳眉。
“嗯!当然!当然!”潘伊人点头如捣蒜,眼中闪着星星般的光芒。
“好吧!我就在这儿等。”说完,相机物归原主,然后自己又优闲地坐了下来,顺手拿了一本全新的杂志来看。
她倒要瞧瞧,什么照片让潘伊人那么紧张兮兮的。
“啥?你……你……你真的就坐在这儿呀?”
看罗一副好整以暇、真的要在客厅里等她的模样,潘伊人的眉毛皱得好像快要黏在一起,连说话都有点结巴,开始为刚才所说的话感到有一点后悔。
一样是女的,一样是四肢健全,但罗手长脚长,天生动作敏捷,若待会儿真要抢照片,自己哪是她的对手啊!
这可怎么办才好?
“是呀,你不是叫我在这里等?”罗的目光停留在手中的杂志上,头连抬也没抬一下。“不然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一起进你那宝贝暗房吗?”察觉到潘伊人仍立在当场,罗以一种好像在告诉她“你很笨”的口气问。
只见潘伊人头摇得像博浪鼓,而后一溜烟地钻进她封镜之后就没再使用的小暗房去了。
第二章
夜色深沉,一切大城市夜晚该有的喧嚣及夜生活,正如火如荼的展开。
距灯火通明的闹区不远处,有几栋位于高级住宅区的大厦安安静静地矗立,异于其他住户已经乖乖的熄灯休息,其中一栋大厦的六楼还透出明亮的灯光。
陆谦正坐在一间颇为宽敞的客厅里,隔着小酒吧和另一个面貌和他有几分神似的男人举杯对饮。
“怎么,叫我来这儿,不会只为了喝酒吧!”陆谦饮了一小口杯中物,放下杯子,抬头问坐在酒吧内的男人。
自一个月前受邀到费瑟岛作客之后,本来以为要再过好一阵子才会再见面;没想到这么快又有碰面的机会。
“是有事要你帮忙。”转了转手中的杯子,贺御风干脆的说。
“什么事要帮忙啊?”陆谦还没开口,客厅就传来另一个男人说话和关门的声响,现场出现了第三张相似的脸孔。
他们是在外国念书时无意间认识的,三人面貌神似,就连身型都相差无几,若要找出他们之间明显的差异,除了服装外,大概就是三个人各异的气质和长短不同的发型了。
贺御风的发始终都维持在及肩的长度,架着一副眼镜的脸鲜少出现太夸张的表情,是三人之中最为俊秀斯文的。陆谦则是蓄着一般男人常见的短发,简单、利落、整齐,再搭配上沉稳的气质、常驻脸上的温和笑容,看来风度翩翩,如同他的名字般,让人觉得谦和有礼。而沈昱,头发又比陆谦还要短些,有几分不驯的发丝上还留着曾挑染过的痕迹,单就外表看来,比其他两人多了一丝霸气。
他们各有特色和魅力,不过,单就陆谦常挂在脸上的亲切笑容、谦和有礼的举止这两点来说,从憧憬白马王子的小女孩,一直到已生儿育女的妈妈级妇女,都曾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当然,他良好的家世背景、众所公认的工作能力,以及自身少有感情牵扯的优良形象,更是为他添加了几分吸引力。
可惜陆谦的心里早已认定一个“她”了,所以身边经常出现的一堆美丽佳人,也只好拿来当作美化视觉的工具!毕竟在陆谦心中,再也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比得上天真灵动的“她”。
“你还真神通广大。”看到沈昱出现,陆谦微微笑了一下,但并不意外,而贺御风显然就不一样了。
“我没找你。”贺御风冷冷的说,还看了陆谦一眼。
陆谦敢说,如果他是个不知情的人,看到贺御风现在的表情,可能会以为两人有什么过节。不过自三人认识至今,陆谦很明白,御风和沈昱并非交恶,甚至可说是私交根好的,不过每回见面的情形大概都是这样,看多了,也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了。想三人刚认识之初,拜这两人之赐,他还看过更暴力的场面呢!
陆谦对御风无辜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的确,沈昱是个怪胎,直觉超准,谁知道他是不是一时兴起,刚好大半夜的跑来找御风聊聊天?
至于像御风现在这样,一见到沈昱就没好脸色,不外乎是有什么和贺家扯上关系的事要处理。御风和沈昱私交虽然很好,但每到这种时候,他通常不会主动和沈昱联络,自然也就不太乐于见到他。是以,在这种情形下,陆谦无疑是个重要的存在。
“嘿!别这样,好歹我们在某个层面上,可以算是同一个人耶!当自己有什么问题时,理所当然要先试着自己解决。”沈昱对御风的酷脸视而不见,陪着笑脸,硬是大方地坐在陆谦的旁边。
“同一个人?我可没有阁下你这副没头没脑的蠢样。”陆谦打量了沈昱一会儿才说。看来牲畜无害的陆谦在面对好友时,偶尔也会“适时”地恶毒一下。
不过,沈昱说得没错,他们虽然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可偏偏有着那么相似的脸,活像同一个人做了三种不同的造型,某一个程度上来说,的碓算是同一个人。
“没头没脑的人好歹也会有反应,不像某某人喔……”
“阿昱,劝你还是别耍嘴皮子,小心等一下又要唱独脚戏唱到死。”植在他手表内的侦测器发出一闪而逝的小扁点,陆谦瞄了手表一眼,笑着倒了一杯酒给沈昱,并好心的提醒他。他表内这个精密的电子侦测器,是御风那个老爱把东西组来拆去、有点机械狂的弟弟做出来的,感应器小如塑胶贴片,一受压力,不管距离多远,侦测器的灯就会亮。不过精细是精细,就是不知道这个东西能干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