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件事情的难度起码超过百分之九十。小迸决定来个沉睡不醒。
“小迸?”罗母推推她,见她不动,更使劲的粗心推醒她,但根本没用。
小亚的嘲笑声忽地响起,她也跟着进来了。“妈咪,姊睡得可真像个死人,我们别吵她了,走吧!”
说完,门被关上了。
嘻嘻!她才没那么容易上当呢!以为这样一来就能让她起床吗?她们一定躲在屋里的暗处,等着看她露出马脚。她甚至可以听到她们的呼吸声
咦?怎么没有?
小迸又仔细的聆听了一会儿。
没错,房里确实只剩她一人而已。偷偷睁开一眼,她扫瞄四周,然后坐了起来。
老妈跟小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骗了?
小迸疑惑的下床,倏地她身体一僵,眼角已瞥见到窗外的动静。
起先是一道影子在晃动,慢慢地,玻璃上出现一张脸,但见鼻子、嘴巴全皱成一团,只剩下一双亮丽的大眼,正对着她贬呀眨的。
是小亚!小迸几乎为她的举动而捧月复大笑。
但下一刻,她却怒火顿生。小亚竟把自己挂在二楼!这个小蠢蛋;她以为她的身手跟她一样灵活吗?
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小迸奋力的开窗,幸好小亚迅速的把脸往后移,才没让窗棂夹住。
“嘻嘻,死人会走?”小亚嘲笑道。
看见妹妹嘻皮笑脸的样子,小迸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只好讽刺地回道:“因为妳的偷窥让她觉得难为情。”
小亚从窗口爬了进来。“真奇怪,每当妳愤怒或看上那些二手货时,眼睛就不闪光也不近视了。相信我,妳嘴角没有流涎,睡相也不差,别难为情。”说完,她还拍拍小迸的肩。
“我能请问妳三更半夜为何挂在我窗外吗?”
小亚像是看怪胎般的瞪她一眼,然后走过去打开门,罗母正大剌剌的杵在门外。
“难道妳要叫妈咪爬窗?姊,不是我说妳,这点我可比妳孝顺多了。”小亚故意责备地道。
小迸突然有一种强烈被陷害的感觉,只见罗母摆出一副歹命表情走了进来。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想当年我辛辛苦苦的怀胎九个月”
“妈咪,说吧!要我做什么?”这是她老妈用的一贯伎俩,但她没一次躲得过。
罗母表情马上一转,哀怨的姿态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乖女儿,我只不过要妳帮我偷个小东西而已。”
小迸扬起眉,静待下文。
“妳知道的嘛,那个自称是爱新觉罗后裔的家伙,我不是看中他名下的一块地吗?”
“嗯。”
“我已经跟他周旋好多天了,他还是不卖。”
“那就算了。”小迸连忙插上一句,盼老妈打消主意。
“不行,他没钱花了,应该要卖的。”罗母一脸霸道。
“妈咪,这是什么道理?人家还能过活,不卖不行吗?”
“他身上连个子儿都没了,怎么过活?他是要光卖慈禧传下来的什么珠子的。”
“慈禧太后传下来的?”小迸惊讶地问。
“啊炳,我就知道妳一定会有兴趣的。那个爱新觉罗今天突然一反平时丧家犬的模样,趾高气扬的拿出一个小珠子,说什么地他不卖了,这颗小球就可以让他一辈子吃喝不尽了。”
“小球?”
“是啊,像颗高尔夫球一样的吧?”罗母不确定的看向小亚,小亚点头给她肯定的答复。
小迸结结实实的倒抽了一口气。
“妈咪,那是一颗珍珠吗?”她追问。
“大概吧,看起来黄黄浊浊的,谁晓得它是什么?”
“乖乖,一颗像高尔夫球”样大的珍珠,莫非是慈禧死后,她嘴里含的那颗?
老妈说它看起来黄浊,道正是古珠应有的色泽,难道那家伙真的是爱新觉罗的后裔?
“小迸,怎样?”
“什么怎样?”小迸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甚专心地响应着母亲。
罗母听了,整个人立刻又成了怨妇。“唉!妳在我肚里又踢又闹的,为娘的——”
“我明天就去看看。”小迸及时回过神,封住母亲的嘴。
“乖女儿,我就知道妳是护着娘的。”罗母拧了拧小迸的两颊,又热情地给了她个香吻。
小迸懊恼的抹苦唇抗议。“妈咪,我已经二十岁了,别再给我晚安吻了!”
罗母搓揉着她的短发,惊疑地问:“我有这么老了吗?”
“当然没有。”小迸赶紧推着母亲出去,免得她整晚拿这个问题缠她。“妳依旧是个大美人只不过我也长大了。”
说完,她立刻关上房门,挡住了母亲接下来的轰炸。
“亚亚,我是不是老了?”
门外传来母亲的疑问,小迸终于一吐怨气的笑咧了嘴。
这时,门外的小亚暗恼地狠狠踹了下她的房门,这才可怜兮兮地对母亲讨饶。“妈咪,妳怎么会老?”
小迸知道,小亚今晚是别想睡了。
那个自称爱新觉罗的男人住在一幢极大的古屋里,小迸花了一个钟头的车程前来,把车停在两百公片外。她站在古屋前,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地点虽清幽但房子老旧,显现出屋主生活拮据。
以宋代皇裔的身分住在这里,倒也颇为相符。但小迸从不曾听说清皇室有子孙流落至此,当然对他是否拥有珍珠,也就抱着怀疑的立场。
今晚月儿明亮,实在不是偷窃的好日子,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爱新觉罗也没啥好让她费事的。
瞧,古屋的窗户多是残破的,门板又咿咿呀呀的响个不停,纵使她在屋里摔个四脚朝天,恐怕他也不会起床一探究竟。
小迸观察了下四周的地形后,纵身一跃,攀登上排水管口,脚一踏,俐落的跳进了二楼的窗口。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而她一身素黑的装扮也为此遮掩,只剩下一对清澈的大眼滴溜溜的转。
这房间以前可能是招待亲朋好友的茶室,但现在只剩下一张破旧的地毯,以及满室的灰尘和蜘蛛网。
楼下老旧的钟声传来两道声响,告知她已过午夜两点。
她轻盈的走出荼室,意态优闲地逛着古屋。
爱新觉罗就睡在古屋的左翼,均匀的呼吸声规律的一起一伏着。小迸觉得有些扫兴,这一点也不像她以前偷宝物般那样的惊心动魄。完全不用脑力让她像个没格调的小偷,她甚至用力的走路使地板发出嘎嘎的噪音,那老兄也只不过翻了个身,踢开了被,继续作他的复清大梦。
小迸摇摇头,如果这种人身上能有什么宝物的话,那么清朝会灭亡也是应该的。
因此,那颗珠子铁定是假的。她又被老妈摆了一道。
不辛的是,老妈的婬威促使她仍得把事情办妥,只要找到那颗小球,她就可以收兵回山了。
而爱新觉罗会把“宝物”藏哪呢?
从小她就有股天生的本能,总能嗅出别人的宝贝在哪里。明知爱新觉罗的珠子是假的,她依旧揣测着他有可能藏放的地点。
顺着感觉,她朝三楼走去。楼梯口正对着一扇门,瞬间她心中有丝奇怪的感觉,她放轻脚步,开了门。
这间厅堂虽然老旧但至少是干净的。里面的陈设有点家葛老头住的老庙,供奉了一大堆的塑像,只不过这里的塑像她没有一个认得。
厅堂的另一侧有个门,小迸还来不及一探,她心跳却突然急速的加速起来,她看向塑像,一个个地巡视,直到正中央的一尊最大的塑像。彷佛被定住般,她立即奔过去,跳上了桌,望若这尊几乎与她一般高的塑像。
不知过了多久,小迸缓缓的伸出手,她模模塑像的脸颊,好似对待婴孩般温柔,直到触及塑像的耳垂,才露出一抹微笑,授着用力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