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恨天也不是好惹的,他也立刻朝他们两人回击,剑气在幽暗的黯誳堂大厅里就犹如四窜的银蛇,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双方的人影也如奔雷骇电般晃动,快的让人来不及眨眼,所有动作利落无比只在转瞬间。
烟之棋是得理不饶人;宋靖韬则与恨天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当下两人都使出了全力,招式之凌厉足以使风云变色。
恨天边打边着急,他完全没想到这样乳臭未干的两人的武功居然这般高强,又加上门外烟之琴的箫声恼人,他越来越慌乱了。
心念一转,他打定了先逃离的念头,于是提掌拍上了厅中的最大柱子,瞬间,屋子开始晃动,逼得在场的人不得不停手,暂时退离此地。
恨天一走出大厅,才知道事情原来比想像中要严重,所有回廊边、大庭里,果真全是和日月双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连他都无法分辨到底谁才是他真正的徒弟,自然更抓不到帮手。
“哪里走?”宋靖韬和烟之棋非常有默契的看出了恨天的想法,紧追在他身后。
眼见事情走到这个地步,恨天再也别无选择,只好硬撑,不过他终究不是宋靖韬和烟之棋连袂的对手;又加上此刻的情景不利于他,很快他就落入下风,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爹娘,韬儿在这里为你们报仇了!”
宋靖韬一步步的走向倒在地上面露恐惧的恨天,脸上充满了浓浓的忧伤,深沉的眸子让人畏惧。他终于可以手刃仇人为父母报仇了,烟之棋看出了他的企图,所以只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宋靖韬每上前一步,恨天离死期就更进一步,恨到绝没想到自己最后居然会落得死在夺妻仇人凌瀚骥的儿子手上,尤其在临死前,他还看见宋靖韬和烟之棋两人的绝佳默契,这更令他痛恨。他恨全天下所有的有情男女,尤其是他们这一对,所以充满恨意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们。
“你没有资格用那种眼神看人,因为你才是全天底下最可恨的人。”宋靖韬话毕,一把剑不留情的指向恨天的心窝——
“啊——”恨天在死亡边界挣扎之余竟然提起了手往宋靖韬一扬,然后才噙着恶狠的笑容离开这人世。
不对,事情有异,烟之棋看到了不该属于恨天的笑容后,立刻朝一动也不动的宋靖韬身边移去,谁知道她手才碰到他一下,他整个人就虚软往她身上倒。
“啊!你……宋靖韬……韬哥,你别开我玩笑,你快醒醒,快醒醒……”烟之棋见状,几乎慌乱,她完全没料到宋靖韬居然会招到暗算。
“怎么了?棋姐。”听她慌乱的喊声,邻近她身边的烟之书赶紧跑上前来问。
“他遭到恨天的暗算了。”她说出这个事实,只可惜在宋靖韬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的不对劲,跟沉睡的人没什么两样,这究竟是什么手法呢?
“棋姐别急,我抓到他们了。”烟之画也跑向这里来,她一手牵着一条绳子,绳子上绑着两个人,也就是恨天的两个徒弟日风月风。
“快告诉我他中了什么毒?”烟之棋知道宋靖韬中的毒没有独门秘方是绝对不可能解的,恨天又死了,现在唯一的解答只能靠他这两个徒弟。
“啊!你不就是那天在泛心阁门外的那位小泵娘?”日风大吃一惊,她怎么也会在这里?
“啪!”地一声,烟之画的棍子毫不客气的打在日风头上。“什么小泵娘?听好,别吓坏了,她可是大名鼎鼎的烟之棋。”
“烟之棋?”不会吧?日风惊讶的再问一次,“你真的是烟之棋?”
“没错。”
日风好惊讶,他真想不到烟之棋居然会长这个样子,他想当初找她合作杀狂侠时,还被这冷淡的小妮子给吓到呢!也难怪,她和狂侠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不对,他们两个不是死敌吗?哎!真把他给搞糊涂了。
“那好,我曾救过你一命,你也该还我个人情了。”他死皮赖脸的说,谁要他现在落入烟之画这小魔女的手中,正像条牛一样被牵着,这是他毕生的耻辱。
“哼!我当初可没要你救。”烟之棋冷淡的道:“不过你如果肯告诉我解药,我就放了你。”
“想都别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月风愤恨的吼着。
啪!烟之画又是一捶往他头上敲。“人家没问你,你给姑娘我闭上嘴。”
“哼!日风,你不会那么做吧!”月风不屈服的说。
现下所有人的目光全系在日风脸上,烟之画更拿高棍子,要他敢说个“不”字,她就一棍敲昏他。
“日风,你是聪明人,什么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烟之棋深谙他们的庭训,因为她也曾接受过恨海的训诫。
所有黯誳堂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能聚集在这里的全是胭脂门的人了,现下的状况再明显不过,如果日风再不投降,他也会步入门内人的后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真是个慧黠的女子,这么容易看穿他。日风嘴角露出一抹兴味的笑意,闪烁不定的诡异眼神在烟之棋看似冷静的脸上打着转。
“我要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日风针对烟之棋而问。
“说。”烟之棋环抱宋靖韬的手有些颤抖。
“你真的那么爱他吗?”他指着烟之棋怀里的宋靖韬问。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怎么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问个性冷傲的烟之棋她爱不爱宋靖韬?“我……”烟之棋知道日风似乎有意戏弄她,不过在这种情形之下,宋靖韬的命要远比她的自尊重要,所以她回答:“我爱他。”
她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几乎忘了呼吸,这个消息让他们太难消化了。
“哈哈哈……好,他有救了。”日风将绑着绳子的手拿到烟之画面前,要她放了他,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不,日风,你不可以说……你绝对不可以说。”月风试图要挣扎,但烟之画可不让他如意。
“哼!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你那师父是个坏胚子、大坏蛋,你们根本用不着对他愚孝。”烟之画教训着几乎快失去理智的月风。
“姑娘高估我了,其实我只不过想活命而已。”日风老实对众人说。
“哼!日风,你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你该死,你该死……”月风又狂吼着。
日风才不理他,谁要他师父从小就教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想要活命啊!而这是唯一得机会。
“那种毒是我师父独创的,叫‘无情散’。”日风若有所指,暧昧的眼神望向烟之棋,“解药就是——有情水。”话说完,他趁着大伙满月复疑虑时,飞身掠过了墙头而走。
“可恶——”烟之画放下月风就想追上,烟之棋却阻止了她。
“别追了。”这里是日风的地盘,那人又狡诡得很,烟之画根本追不上他的。
“有情水?那是什么东西?”烟之书疑惑的问。不过没有人回答她,因为没有一个人知道,除了月风。
月风原本愤怒的表情却和缓了下来,难怪他处处不如日风,他查真聪明。
现下所有人的眼光又全聚集在他身上。
“别想我会跟你们解释有情水是什么。”或许恨天不是个好人,但黯誳堂是他从小到大的家园,月风眼见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园已毁,他愿意与黯誳堂共存亡,便一头撞上了旁边的梁柱,结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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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天果然狠毒,才过了两天而已,宋靖韬的皮肤已开始有些溃烂,尤其是脸,所有人都担心再这么下去,他很有可能会全身溃烂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