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他们分开的时间,从大二到现在也已经五年了。只记得当初他们在学校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她可以跟他天南地北无所不谈;而他则被她犀利的言论与天马行空的单纯思想折服,直到大二升大三那年父母亲要他回日本读书,他才回到日本。
回到日本后,对她的思念不知为何与日俱增,他这才明白自己早已倾心于她,但他却找不到理由与她密切联络,只能偶尔朋友式的书信往返或通通电话。
怎么失去她的消息呢?他也不清楚。
起初还勉强能维持住一般的友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与课业繁重,他们便很少再联络,加上父亲希望自己大学毕业后能到国外进修,于是他大学毕业后便立刻前往美国,开始他忙碌的求学生涯。
这期间他也曾试着与她联络,但写去的书信如同石沉大海;打电话到她家也无人接听,他试着透过各种管道找她,却怎么也找不着。就这样,他完全失去她的消息。
直到去年他以优异的成绩提前修完博士学位,正式进入牧氏企业,并因工作需要开始往返台湾和日本时,才让藤野无意间遇上她。
然而短短的五年,却让她的人生骤然生变。
为什么她的父母亲会过世呢?微信社给他的资料里只写了父母殁于三年前。
印象中她的父母是一对相当恩爱甜蜜的夫妻,对她的教育更是开明,从不禁止她任何社交活动,甚至愿意和她的朋友打成一片。
还有,她为什么结婚后又离婚呢?他相信以她的魅力绝对不可能绑不住一个男人,除非她主动离婚。
想到这,他不禁叹了口气。
五年的距离真的让他对她的了解越来越少,但是为何她还是像五年前一样吸引他呢?学生时代的她有她的自信美,如今出了社会,历尽风霜后的她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美,让他想拥她入怀,好好安慰她。
其实无论在国内国外,他不乏追求者,但他在其它女孩身上就是找不到欣玉给他的感觉。
他可以对任何人事物都漠不关心,但就是无法不将自己的心思与感觉放在她身上,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存在于他内心火热的情感是为谁而启、为谁而狂;只是不知何时,她才会投入他的怀抱?
再叹口气,他才驾车离去。
方欣玉因为昨晚的“艳遇”有些失神,所以工作出了一点小差错。
在替自己觉得可笑与郁闷中下班,她立刻直奔好友宋仙凌的工作室。
没想到来到宋仙凌的工作室,她就先给了她一顿排头。
“妳昨天为什么陷害我﹖﹗”宋仙凌不客气的将她锁在门外,与她对着铁门喊话。
“仙凌,对不起啦!我只是觉得藤野先生好象对妳有意思,反正妳最近也没什么机会认识男人……”
“还狡辩!”宋仙凌还是有些气恼自己好友昨晚的行为,幸好藤野浩司是个正人君子,万一他是个小人,那她不就危险了?
“可是藤野先生是个好人啊,如果他今天喜欢的是我的话,我一定会接受他的。”她将她内心的想法告诉宋仙凌。
宋仙凌不语。
其实她也考虑过与藤野浩司当朋友的可能性。藤野浩司要人品有人品,家世与工作都算不错,只是……感觉还不到那儿吧?
“仙凌……我错了,对不起啦。”方欣玉在门外直求饶。
宋仙凌叹口气,将门打开。
“下次看妳敢不敢!”
宋仙凌不客气的敲了方欣玉的头一下,希望好友经过这一敲,能聪明点。
方欣玉自知理亏,也不敢出声,替宋仙凌带上门后,跟着好友走进客厅。
“不生气了?”方欣玉细声问。
见宋仙凌不说话,她坐在座垫上后大胆问道:“妳对藤野浩司有好感吧﹖虽然他看起来好象比我们小,不过那不是问题……”
宋仙凌跟着坐下,倒了杯水重重的放在桌上,制止她的喋喋不休。
“妳什么时候变成媒人婆的?”她挖苦问。
方欣玉吐吐舌头,没有再说下去。
气氛沉寂了一会儿,方依玉窃窃的瞄了宋仙凌一眼,突然轻声问:“如果藤野先生要向我打听妳的一些消息,我可以说吗?”
宋仙凌看着她,想了一会才说:“给他我工作室的名片。”
方欣玉闻言,不禁笑着挑眉点头,没有再说一些欠扁的话。
中午休息时间一到,方欣玉照惯例到附近的餐馆用餐。
没想到午餐才吃一半,就遇见了藤野浩司。
藤野浩司正想找空位,就看见坐在角落对他微笑的方欣玉。
“欣玉,我跟妳一起吃饭。”藤野浩司想也不想的就拿起午餐坐到她对面。
方欣玉笑着应好,反正她现在也想听听藤野浩司的想法。
丙然,藤野浩司才扒了几口饭,就嗫嚅的开口:“欣玉……我可以麻烦妳一件事吗?”
“什么事?”方欣玉放下筷子爽快的问道,心里却有底了。
“关于……”藤野浩司低着头,也放下餐具。他无辜的样子好象做错事的高中生正等着老师训话,“关于宋小姐的事……能不能请妳给我宋小姐的电话?”
“喔,可以啊,你要去做脸吗?日本好象很流行男人化妆、美容啊,是不是?”她故意调侃道。
“不是的……”藤野浩司更想一头撞死算了。
怎么在职场上精明能干的他,在遇见爱情时竟会如此吃瘪?还要被自己好友暗恋的对象欺负?
方欣玉看着藤野浩司的窘态,笑笑步入正题。
“开玩笑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觉得基于与仙凌是好友的立场,我只能给你她工作室的名片,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她拿出皮夹,从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诚心道:“加油喔,仙凌可是一个好女人。”
藤野浩司接过名片,看着她感激道:“谢谢妳。”
没想到她这么体贴,这点信谦就比不上。
昨天想找他打探宋仙凌的消息,却被他以一句不知道搪塞,还把他关在门外。想到这,他真想痛哭出声。
看着藤野浩司错综复杂的神情,方欣玉贴心问:“藤野,你怎么了?”
藤野浩司摇摇头,故作感性的道:“没什么,只是想到我的上司。”
“你的上司?谁?总经理吗?”从她到三十楼拿皮夹那天看他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她猜想着。
他夸张的叹口气,只差没流下两行泪来。
“如果是总经理那还好,还没那么难应付,妳知道我们公司最恐怖的人是谁吗﹖”他装可怜的问道。
“谁?”方欣玉傻傻的踏进他的陷阱中。
藤野浩司脸上露出苦笑,心中则窃笑不已。
信谦,别怪我……千万别怪我……
他压下心中小小恶作剧的兴奋,故作凄然道:“他就是牧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也就是总裁的儿子——副总裁。”
“哇……副总裁……”她觉得这个名词好陌生又好遥远,彷佛一辈子也构不着。
“妳知道吗?他根本不把我当人看,他对我简直就是……”
他开始滴水不漏、加油添醋的诉说起关于牧信谦的种种恶形恶状,吓得方欣玉听完藤野浩司连珠炮的抱怨后,月兑口而出道:“天啊!他那么恐怖,谁还敢当他的助理?”
藤野浩司扁嘴点头道:“妳知道副总裁缺一个助理吧?”
她点点头。
身在人事部,什么部门缺什么人她都一清二楚,更何况这个肥缺是经过正式人事公告招募的,前来应征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那是要顶我的缺。”藤野浩司用手指比比自己,直截了当的说。
方欣玉诧异的张大嘴尖声问:“真的假的?你要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