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咏尊俯视采心昏迷的容颜,深思片刻,有了决定。“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跟在她身边。”
睡意朦胧的采心徐徐回复意识,昏厥前的景象涌入脑海,她大喝一声,惊醒过来。
“香香?袭咏尊?你们在哪?”没注意到自己睡在马车内,她拨开锦被,急于找人。
“他在这!”香香掀开帘子安抚道:“别担心,我哥走了。”
“香香!”采心连滚带爬的凑过去,看见坐在马车外熟睡的人。
“他……没事吧?”
她双眼只关注着袭咏尊的伤势。
香香面色沉重的说:“他仍在昏迷,我哥哥发现闻人卓然那一刀涂有剧毒。”
采心闻言愕然,不自觉的模向袭咏尊温暖的脸庞,心里想着,万一他就此昏迷不醒……
“他的毒解了吗?”她皱眉,身子颤抖。她从未做过令自己悔恨的事,如今,还是头一回尝到后悔的滋味。
她不想为了一点钱,害死袭咏尊。
“他的毒……怕是解不开了。”
“严重吗?”听到香香惆怅的话,采心思绪紊乱。
“我哥哥去找解药了,妳先看顾他一段日子,免得闻人卓然再找人伤他。”
“我是应该保护他。”采心拉着状似昏迷的袭咏尊躺入马车。“他会受伤都是我害的……”
他顺势倒向她的怀抱,半睁眸,直视他脸旁的柔软酥胸……太诱惑人了,他很想叫她不要做出如此危害人的举动。
“假如,他的毒永远解不开呢?”香香背对着采心,吐了吐舌。
“那毒药很厉害?”
袭咏尊因采心担忧的语气张开了双眼,采心光顾着和香香交谈,没看见。
“他中的毒十分特别,会使入神智衰弱,心性退化成孩童。”
“没听过这种毒啊?”采心困惑不已。
“妳没见识过的东西多着。我哥瞧妳似乎颇重视他,才安排我帮你们离开。他清醒后八成是个烫手麻烦,妳若不想照顾他,趁早说啊。”
“不,我会照顾他。”她怕麻烦,但袭咏尊是因她受伤,她忘不了,他得知她与闻人卓然勾结时失望的表情。若不弥补,她一定会被记忆中他失望的脸色纠缠得永不安宁。
“即使和闻人卓然为敌,失去信用,违反交易规矩,妳也要保护他?”香香回头看见采心凝视袭咏尊的目光蕴着关切,那象征着情感正在凝结。
“我没失去信用。我确实帮闻人卓然伤了袭咏尊,令他无法娶闻人悠然,至于我救走袭咏尊,又是另一回事。”
骏马奔驰,风吹发悄,路旁的景色流逝。
香香放下帘子。她……帮袭咏尊骗采心,是否不妥?
采心静坐在车内,手指似乎迷恋上袭咏尊的肌肤,从他的双颊到额心,不断地流连。
一次次触碰,和着暖暖的温度融人袭咏尊身体,稍微消减了他的怨气。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算足弥补我对你的伤害吧。”她望着他,喃喃自语,接着高声道:“香香,送我回家!”
“妳要带他回家?”
“对!直到解药找到以前,我要把他藏在家里。”
这句承诺,足够消弭袭咏尊的怒意吧?
香香含笑,探头进车厢,伸手揉揉采心的脸。
“妳真可爱!”
她很高兴,采心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突地,一道尖锐的寒光杀来!
香香寒毛直立,见袭咏尊正赖在采心酥胸前,眼神仿佛在警告她不准随便模他的人。
你不是在装死,嚣张什么!香香瞪了回去。
袭咏尊不甘愿的闭起眼睛,依偎着采心胸口,轻轻磨赠,忽然觉得被她伤害也值得了。
采心告别香香后,不分昼夜的赶路,终于带着袭咏尊抵达家门。连日来袭咏尊毫无动静,像睡死了一般。
采心进入车厢,推了推他。
“咏尊,我家到了,你快醒醒,总不能叫柔弱的我抱你进门吧?”她的体力不济,连日的奔波实在累坏她了。
正当地烦恼不知如何把他弄进门之际,昏迷的袭咏尊缓缓张开迷蒙的双眼。
“醒啦?”她大喜过望。
他迷糊的撑起身,雪白的脸颊有淡淡的粉红色,恍惚的神情如同不知世事的纯真孩童,整个人散发着无瑕的甜美。
采心见状,心里直喊:好可爱!好可爱!
如果就这样把我见犹怜的他摆在门口让人又模又抱来赚钱,她一定很快就会变成富婆啊!
袭咏尊用手背擦了擦眼眶。连续数日装昏迷的他,其实专注内力的提升,早已运行气息疏通全身筋骨,因此虽无舒展身体,亦不觉酸痛。
“你还记得我吗?”她低声询问,紧张得心怦怦乱跳。
他看她一眼,露出一个能融化千年冰霜的笑容,忽地一扑,将她扑倒。
“嘻!姊姊,饿饿!”
采心眨了眨眼,仰躺着,他俯视她的目光是毫无修饰的天真单纯……他真的傻了?
“咏尊,你不记得我了吗?”采心紧张了,照顾一个傻瓜很费力气的啊!
“饿!”袭咏尊说着,用力咬了她的脸蛋一口。
“啊!别别别咬!”她大声痛叫,连忙推开他。
没防护的袭咏尊自然地倒向一边,撞疼了肩膀,他半歪半斜努力坐稳了,泪水盈眶的盯着采心,随即!
“哇啊呜!饿、饿、饿!”边挥舞手脚一哭不可收拾。
采心无措的看着他哭闹的模样……整片上地似乎都在晃动。
“你别哭,别哭,我给你找吃的。”
一向滑头的采心失去冷静,头绪大乱。尽避早有准备应付他变痴呆,但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她却十分难过。
好好一个人被她害成这样,她死后会不会下地狱啊?现在担心自己下地狱也太早了,她该先烦恼如何找到解药吧?
“吃、吃!”傻小子又在哭饿。
她东模西找寻不到干粮,恍然记起,食物已在路途中自己全享用完了。
耳边大江奔腾似的哭啼闹得她心乱不已,采心受不了,只有忍痛送上自己的脸蛋,凑到袭咏尊嘴前。
“你继续咬吧,别哭了!”
他眼底掠过一抹波光,瞅了瞅采心蜜桃般的脸颊,他心痒难耐的张口,轻轻的含住她半边脸,柔柔的舌忝了舌忝。
“呃——”并非预期中的疼痛,反而是撩人酥麻的湿濡,采心全身骨头瘫成烂泥。“不,不可以这样!”
袭咏尊悄然奸笑,假装不明白的啄了啄她的嘴儿,然后拦腰抱住她。“嘻嘻嘻嘻!”
当个傻瓜也不坏嘛!
采心连驱带哄,使出浑身解数让不肯配合的袭咏尊走出马车。
“今后,你就住在这。”她握着他的手走入家门。“平时你待在我屋里,不能随便出门,知道吗?”
袭咏尊死命抱住她的腰,两人移动的样子宛如螃蟹横行。
“咏尊,别这样抱着我。”让一个大男人紧抱着不放,再厚脸皮的女孩儿也会害羞。
他傻笑地跟着她念:“咏尊,咏尊。”
“那是你的名字呀。”采心叹息不断。他实在缠人,她又不能推开他,因为随之而来的哭闹必定震天裂地。“你连你的名字都忘记了吗?”
以前那个稳重从容的袭咏尊完全消失了,采心有点想哭……揽这个麻烦上身,往后不知要还他多少债?
“姊姊,姊姊!”
“你不能叫我姊姊。”采心避开家人平时出入的路线,鬼祟的领着他进入她的闺房。“我是采心,你在人前必须叫我许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