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回家!黎恣捧着父亲给的饮科,喉咙干哑得说不出话。
“呵呵!黎先生,这边请。”何花不动声色,带他们走到教师与家长专用的安检哨前。
黎恣拉拉父亲的手,等他回头马上死命摇头,叫他不要去。可是当副理事长眼神一飘过来,她又不敢动弹。
“先进去看看再说吧。”黎爸爸已经站在安检哨前,不能临阵月兑逃了。
黎恣悲哀的别开脸,正好看见旁边学生走的安检哨。
检查人员态度强硬的告诉一位貌似忠厚的学生——
“没收!”
“为什么?那里面装的只是小提琴啊!”学生愤愤不平。
安检人员立刻打开盒子,把小提琴拆开,再掏出琴身内的大管小避,迅速组合出一枝狙击枪。
“灭音器、瞄准镜……都有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黎恣看得双眼突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安检人员拿出本子登记学生的名字。“没主动缴纳枪械,违反校规,罚你每天早晚绕着学校跑五圈,连续三个月!”
“爸……”黎恣白着脸,转身抱住案亲的腰。
“你又怎么了?”黎父故意眼睛向上瞄,在心里催眠自己: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黎恣痛下决心说:“把拔,你送我去启智学校吧!”
性命最重要啊!
黎恣不是智障,虽然她的情况真的很像重度白痴。
文史科目依靠死记硬背混过关,数理科目她完全抓不到其中的逻辑规则。
当面教学的话,无论什么内容她都能马上掌握,可是她的脑子好像没有储存的功能,只需五分钟,她就能把刚才所学的全部忘掉。
“的确很特别……”何花翻阅着黎恣的资科,精明的脸上不时掠过惊疑之色。
“叩!叩!”不疾不徐的敲门声打断了室内的平静气氛。
“请进——”等敲门的人走进来,何花眼睛倏地一亮,高兴的说:“太好了!何岚,你准时过来了。”
进来的是一位拥有金属般冷冽气质的男人,尖锐又精美的长相使他像机械一样,充满非人的冰凉,大概只有纳粹才有他这种冰山气质。
“学生资科?”何岚看见地板上有几张掉落的档案,他顺手捡起来还给何花。
“一个很特殊的学生。你看看家长提供的记录吧。”何花扯出笑脸,在何岚观看文件的同时说明:“一份同样的考卷,今天当面教她该科目的内容,让她马上测试,她能写出百分之九十的正确答案。但半天后再让她作答,她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记忆了。”
“新学生?”金属感的嗓音没有情绪。“她还不到你们学校的录取标准。”
何岚只扫了资料上的学生背景一眼。
自由学园只招收两种学牛,一种是黑帮后代,另一种是军警界人士的子女。
黎恣是个例外,她家从商。
“别说『你们学校』,从今天起你也是这学校的一份子。”何花无奈解释:“本来我也犹豫着要不要收她,不过她父亲动用了很多关系……”
“姑姑,不必和我解释。”何岚对过程没兴趣。
“当然要和你解释,她会分配到你带的班级去。”
何岚眉头微皱,拿起黎恣的成绩单问:“考这种分数,她不是白痴吧?”
“你看她的外文成绩。”何花交出另一份资科。“她偏得很厉害,外文是她最好的科目,而且英、法、日、义、西等国家的语言她都学得很快。”
“有特殊技能的白痴?”他想起电影“阿甘正传”。
“别这样,何岚。”何花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感觉很不舒坦。“你不是心甘情愿来的吗?”
“我以为这是交换条件。”哪个老师会心甘情愿由大学降级去教中学?
何花听出何岚仍有心结,于是搬出长篇大论劝他。“你都那么大了,整天待在西点军校当教官,也没有女朋友,又不常回家,家人当然担心你了……”
“谢谢姑姑的关心,但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何岚不耐烦的打断何花的话。
他暴躁的脾气和冰凉的外表非常不符。通常只有在他发怒的时候,才会感觉他是个人!
“我负责把妈带不起来的班级带上去,你们则让我继续留住军校,不骚扰我、不逼我相亲……”
“何岚,请你带学校里最差的班级,不只是为了换取你的自由而已。”
那还有什么?“难道姑姑想说——顺便让我度假,调剂心情?”
“这是尽孝道。大嫂带了两年却始终不能升级的班级,全校老师都没办法。如果身为全美最优秀的教官,手下从没有不及格学生的你,无法为你母亲雪耻,你就不够孝顺。”
丑话先说住前头:那个什么都做不好的班级,今年若是还不能升级,他们何家的脸不但丢尽了,何岚也别想维持单身!
家里等着找藉口解决他拖延多年的婚事,已经等了很多年了!
“我讨厌说日语。”何岚挺直的背脊如同经过七级地震也绝不动摇的高山。
何花皮笑肉不笑,用关怀的口吻安抚何岚的不满。“我们学校教学采用英文,你说美语也一样。”
何岚无语,转身走出室外。
阳光穿过浓云,他俯视下方,避开刺目的阳光,不经意发现楼下的两道身影。
领头的人步伐很快,跟在后面的女孩显得有些不情不愿——忽然,女孩抬头往上看,柔暖阳光洒落在她脸上。
那张娇女敕甜美的容颜直直映入何岚心坎,悬在女孩眼角的淡淡忧郁令人心疼。
她并没发现有人正注视着她,垂下沮丧的脸,如轻风般走出何岚的视线。
他的心跳,节奏微乱。
黎恣早就怀疑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要不然怎么会生出她这个异类?
没能使狠心的父亲回心转意,可怜的黎恣就这样被丢在异国他乡。
连心情都来不及调适,她又被带到教室。
教学大楼有六层,从下往上,分别是国一到高三六个年级,各年级一层楼。
黎恣跟着学姐爬上五楼。她发现学生们所穿的校服分成黑白两种颜色,对比非常强烈。
“你可以选择黑色或白色的制服。”领着黎恣的学姐是学生会成员。“我们都是以自己家中的背景来挑颜色的,不过你比较特别……或许不用穿制服。”
她……算特别吗?黎恣低下头不敢多问。
自从知道了这所学校的学生家里不是黑社会就是警界或军界的大头,她就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抬起头。
“大家安静一下。”把龟速行走的黎恣推进高二C班的教室,学姐对着满室的学生介绍:“这位是黎恣,转学生,大家要好好照顾她。”
话讲完,学姐马上走掉了。黎恣感觉整个教室一片沉静,似乎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
“请各位、各位多多指教——”她慌张的鞠躬,腰弯到九十度。
“你不用那么紧张。”一个穿白色制服的男孩子走了过来。“我是班长。”
他自我介绍的声音很温柔,给人一种安适感,让黎恣没那么恐惧,敢微微抬起眼皮。
“你好。”她偷瞄班长的脸,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是“受”?
班长不晓得,新来的转学生在心里将他归到某个“类型”去了。
“你的成绩一定不大好?”他半试探半说明。“这么讲或许很失礼,但我们班是全校成绩最差的,已经连续留级两年了……你被安排到我们班,可能会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