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两路走,你负责把人引开?”她向段妖娆建议。
“妳要带他回家?”
香香迟疑了一会儿答:“……必须找大夫为他疗伤。”
“妳哥认识有神医之称的人。”
她叹口气坦白道:“我不确定我哥会不会接纳他。”
毕竟段惜钰曾拒绝过她的求婚。尽避段惜钰忘了一乾二净,她家里的人可还是怀恨在心呢!
船舱外有人快速接近──
“船里的人可是司马商号的段总管?”段妖娆与香香一惊,尚未反应过来便听见来人以清亮的嗓音问道。
“谁?”段妖娆走出船舱,迎面而来的是一位月眉星目的俊朗男子。“司寇飞烟?”
此人正是香香的哥哥,司寇家的现任宗主。
司寇飞烟正视段妖娆,问:“她是否在此?”
段妖娆转身回舱告诉香香:“找妳的。”
她长吸一口气,轻轻移动段惜钰的身体,慢慢起身。
“哥……”步出船舱,香香没抬头,清风吹过脸面,一颗心惴惴不安。
司寇飞烟上下打量了香香一遍,确定她没少根指头缺块肉,立刻命令:“进去吧!太极会的人正在追捕你们。”
香香瞧不出兄长的情绪,忍不住盯着他看。
她假借兄长的旨意动用家中各路好手,只为了助她进太极会救人。兄长应该知情了,他不生气么?
司寇飞烟正好转头,吩咐周围的部属。“都过来,保护此船!”
他的视线与香香的目光错开,香香只得退入船舱。
“他说了什么?”段妖娆等她进来后开口问。
“他没说……”肯定是气坏了。
段妖娆瞧了段惜钰一会儿,对香香道:“我另有要事在身,况且以我的处境,实在不方便照顾他。”
“我可以的,交给我照顾!”香香急切承诺。“我一定会保护他。”
段妖娆天生冷漠的脸露出暖意,看着香香眼底对段惜钰的深情,他放心道:“我相信妳。”
再往前去,上了宽阔的官道就算出了太湖的范畴。
烟尘起伏,伴随着刺耳的蹄踏声,司寇飞烟策马追逐着前方的马车。
“香香-妳出来!”
他心急如焚,手伸向车夫一把拉开,顺便扯掉布帘。
“妳-立刻跟我回去!”司寇飞烟面色铁青的朝里面吼。
“嘘!”车内的香香示意他放轻声量。她的另一手搂紧了怀中昏迷的人。
“别大声说话,会吵醒他。”语毕,她放开段惜钰走出马车。
“他醒了才好,省得顾这顾那的!”司寇飞烟拉起香香的手腕。“回家!”
“不。”她浑身充满了不妥协的气息。“除非大哥愿意接纳他,否则我只能带他走!”
“妳想带他去何处?”司寇飞烟脾气上涌,握紧了香香的肩头。
段妖娆有私事先行离开,只剩香香照顾昏迷的段惜钰。她本已孤掌难鸣,兄长的极力反对,闹得她不得不带着人一走了之。
“东武林。”找神医独孤氏。
段惜钰昏迷三天了,寻常的大夫拿他毫无办法,香香只有离开中原,去找身在东方的名医。
“妳别傻了!这个男人正遭黑白两道合力追杀,若外人晓得是妳救了他,妳还能有安宁么?”司寇飞烟忍住怒火劝着妹妹。“别管他了,哥哥带妳回家!”
“段嫣然谎称他背叛师门,又说他企图奸婬她,还有……那些无中生有的罪状全压在他身上。哥你一定明白,事情不是这样!”
“事实如何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司寇飞烟气急败坏大吼:“单凭妳一人,有什么本事藏匿他,还妄想带他去东武林疗伤治病?”
“大哥,说话小声些。”香香压抑着声音,不愿打扰车内的人。“你放心,我不会给家里添麻烦。”
司寇飞烟闻言苦恼道:“哥哥不在意麻烦,哥哥怕的是妳有危险!”
事不关己,哥哥自然不在乎外人会怎样。可她放不开,段惜钰对她而言,不是外人!
他是她从小到大放在心里珍藏的美梦,即使必须爬上悬崖峭壁才能接近他,她也毫不迟疑。
她最终的梦想,就是能与他情投意合。
香香垂首,想到心上人,心房微微抽痛。“他的脸已遭毁容,只需略变装束,没人会认出他。”
人人都说太湖的段惜钰艳若桃李,而今那人失去了原本的美貌,却没有影响她对于那个梦的执着。
“妳清醒一点!”司寇飞烟加重了语气。“哥知道妳爱慕他多年,爹娘还曾向他提亲,可他明明白白的拒绝了!他早巳拒绝妳了!”
“那又如何?”香香的手使劲交握着,暗自回味拥抱段惜钰时的感觉-为了那点温暖,她不能放弃。坚持下去,他们一定会有情投意合的一天!
“什么如何?他现在身败名裂,我们在旁边看笑话即可,何必惹一身腥!痹,听哥的话别管他了,妳和他不可能的!”
香香甩开司寇飞烟的手表明:“我在乎的并非是与他相守。现下他有危难,我只想帮他,不求别的!”
“如此而已?”司寇飞烟一脸不信。
“我承认忘不了他。”香香转过身,轻轻撩开布帘,眸底映出车内的男子,他憔悴的病容令她心疼。“此时他孱弱得不堪一击……”
泪,在眼中打转。
“哥,心爱之人有危难,你教我如何撒手不理?”放下帘子,抹了抹泪花,香香再次面对兄长。
“妳非要带着他亡命天涯就是了?”司寇飞烟气息紊乱地吼道:“为了段惜钰妳连家都不要了?”
他不甘心呀!最宝贝的妹妹竟全心向着一个曾拒绝她的男人!
香香拼命摇头。“我只照顾他一段时日,等他伤愈无恙了,我便回家。”
“当然,一旦他复原了自不要妳在身边碍手碍脚。”司寇飞烟恶意打击。“自作多情,也不想想人家是否愿意让妳照顾?”
香香脸色倏地发白,如遭重创。
司寇飞烟见状起了悔意,柔声讨好道:“我只有妳一个妹妹,怎么舍得让妳涉险!”
“我只想帮他……哥,你好烦!”香香哽咽。司寇飞烟若再说下去,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挥搴而上,打得他不能再反对。
司寇飞烟叹气,肩上彷佛有千斤重般乏力道:“回去吧!我答应妳收留他。”
“哥?”香香讶然抬眼。她刚刚还想偷袭他,再趁机逃跑呢!
“你去东武林找独孤医治段惜钰的伤,但妳认识独孤吗?他若不肯出手相救,你不是白跑一趟?”
香香难为情的答:“我知道独孤前辈与哥哥有些交情,我若以此请求独孤前辈伸出援手,想必他不会拒绝。”
“这不是利用我?”司寇飞烟无奈道:“妳干脆回家等着吧。我替妳请独孤过来,让妳利用得更彻底,免得长途跋涉累坏了。”
香香凝望兄长,为他的宠爱而愧疚。“哥,对不起。”她鼻酸得厉害,明知会带给司寇飞烟困扰,仍旧无法放开段惜钰。
“别哭!”见妹妹泪眼蒙眬的样子,司寇飞烟心疼无比。“我有三个条件!”
“条件?”香香一愣。
“第一,妳自己照顾他,待他恢复,妳即刻遗他离开,不能再与他往来!”
“亲手照顾他是肯定的,但赶走他我不答应!他在武林已无立足之地,短期内我不能赶他走!”
司寇飞烟粗着嗓子道:“我的第二个条件妳若办得到,今后不管妳和他做了什么,我一律支持到底。”
香香疑惑,不解的望着司寇飞烟。
“我们司寇家的人从没一个像妳这么窝囊,喜欢一人十几年,竟连让他知道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