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坏!”西门艾瘪瘪嘴,含泪控诉道。
“好,我坏。”他用中指轻轻地碰触那个小口子,由于怕弄疼她没敢用力,可即使这样指尖也沾了一抹红,“还痛吗?”
“嗯。”她委屈的点点头。
“抱歉,我只是太饿了,不是故意咬你的。”
“嗯。”西门艾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随后又想起他装晕骗人的事儿了,“以后不许再装晕骗人了。”
“好,不装晕了。”没想到她这么大肚量,钱守承也很爽快的答应。
何况他也觉得一个大男人像女人似的动不动就装晕,其实也挺可笑的,只是之前事出突然,仓促之间除了装晕,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摆月兑这白衣小魔星。
“就算真晕也不行。”西门艾想了想又道。
“我尽量吧!”钱守承还真不敢保证,再次面对那只恐怖的大黑熊时一定不会晕倒。
虽然对他的答案不太满意,但是他这分诚意她还是感受到了。于是西门艾决定大人有大量,放这条笨鱼一马。
“你还压着我呢!”
“呃,啊?!”钱守承赶紧手忙脚乱要下来,可望着她又红又肿的唇瓣,他忽然又有种想咬上一口的冲动。
“你又想做吃人鱼啦?”察觉他眼里又出现先前那种“狼光”,西门艾干脆用手捂住红肿的嘴巴,生怕再被他啃上一口。
“没、没什么!”钱守承像是被火烧了似的,腾一下跳起身,背转身不敢再多瞧她一眼。
“你转过来,我想跟你说话。”西门艾试图绕到他和身前去,可她一绕过去,他就又转身了,弄了半天还是背对着她。
“这样也能听见。”他道。
唉,胖头鱼就是要捆起来才会比较听话。她的手碰到藏在腰间的白绫,却又有些迟疑起来。
“我以后都不绑着你,你也不要变成吃人鱼好不好?”西门艾还是决定将手里的白绫放回到腰带里。
“我答应你。”其实钱守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似乎一看到她那张脸,心中就会生出一种想要啃上去的冲动。
第4章(2)
“我不喜欢变成吃人鱼的胖头鱼。”西门艾靠在他的背后,小脑袋刚好在他的肩背上,小嘴里兀自嘟囔着。
憨憨的胖头鱼既有趣又好欺负,要是不幸变成吃人鱼就不好欺负了。
“别叫我胖头鱼,你可以叫我钱守承,谢谢。”钱守承闷闷地道。
“不要。”西门艾瘪瘪嘴,认定他就是她的胖头鱼。
“那我就叫你‘白衣小魔星’好了。”他也出言威胁道。
“不喜欢!”她秀气的前额在他的背上顶了顶,以加强自己反对的语气。
“反对无效!‘胖头鱼’对‘白衣小魔星’没得商量。”
人的心理就这么奇怪,之前她虽然救了他,他对她却又怕又惧,恨不能离她十万八千里,可这会儿她在他背上蹭来蹭去的,钱守承却觉得她好可爱,就像只撒娇的猫咪,让人忍不住想模模她的毛。
“钱守承,你讨厌!”西门艾用自个儿的后脑勺顶他的后背。
“讨厌钱守承,你可以喊承哥哥呀!”钱守承笑咪咪的,第一次暴露出内心潜藏的奸商本质。
“西门艾。”这回轮到西门艾郁闷了。
“什么?”钱守承有些恍神,没听清楚。
“师傅捡到我时,我被丢弃在离尘宫西门的一丛艾草旁,所以就叫我西门艾。”她不喜欢这名字,因为这名字一直在提醒她,自己是被丢弃不要的。
“要是你被丢弃在东门外的苹果树下,现在不就该叫‘东门苹果’了?”感觉到她的心绪低落,他故意用夸张的语气道。
“苹果是什么呀?”他的本意是逗她一笑,不料她却眨巴着大眼,一脸不解的问道。
“就是一种红通通的果子,大概有这么大,又甜又脆的可好吃了。”钱守承用手比了比苹果的大小。
“你真好,还有苹果吃。”她的语气里满是羡慕。
山上的果子大多个头都很小,哪有这么大的。就算偶而能找到大的,也都又苦又涩的。她从没见过一种叫“苹果”的果子,更别说是吃了。
“苹果算什么呀!比它好吃的多着呢!石榴、葡萄、樱桃、西瓜……”钱守承对于吃的涉猎是相当广泛的,当下口若悬河的报出一连串水果的名字,都是西门艾闻所未闻的。
“石榴又是怎样的呢?”
“就跟苹果差不多个头,里面是一粒粒红色籽实,就像红宝石似的。”
“红宝石也能吃吗?”她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曾啃过一颗,硬得要命,差点咬掉她的牙,舌忝起来也没什么味道。
“傻丫头,红宝石当然不能吃了,不过可以把它换了钱买糖吃。”西门艾模模她的小脑袋,“石榴籽的味道又甜又酸,可好吃了,就是吃起来费事。如果吃葡萄就方便多了,葡萄是一串串长在葡萄藤上的,没成熟时是青色的,等到成熟就变成紫色的了,当然也有一种青葡萄,就算成熟了也还是青色的……”
西门艾很捧场的睁大了眼睛、微张着小嘴,一副恨不能马上尝一口的模样。而她这副馋涎欲滴的模样,也大大的取悦了钱守承。
他们两一个说得起劲,一个听得起劲,不知不觉就从站着变成了坐着,又从背向而坐变成了相对而坐。这个季节山上还很冷,尤其是在入夜之后,说到后来西门艾还缩到了钱守承的怀里。
“钱家有一座水果山,山上种着各种各样的水果,都是精挑细选镑地最好最甜的品种种植的,味道可好了。一到秋天水果成熟了,隔着好几座山头就能闻到那香香甜甜的味道了。”
“真的吗?”西门艾睁大了美眸,试图想像那种情景,可想来想去只想出了一只像望月峰这么大的苹果。
“等我带你去了水果山,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话才说一半,他就想起那座水果山已经不再属于钱家了。
“怎么了?”西门艾还竖着耳朵等着他的后文,可是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他出声,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水果山已经被人抢走了,再也没法带你去吃水果了。”钱守承委靡的道。
他从小生活在舒适的环境里,哪曾体会到生活的艰辛,本以为是注定了的一世富贵闲适,谁知一场突发的瘟疫,将他的幸福人生砸了个粉碎。
先是爹娘相继感染瘟疫过世,随即钱家的危机爆发。他的天真与轻信葬送了挽救钱家的最好时机,若大的家产硬是被有心人给夺走了。
“我太没用了!”钱守承自责的道。
当初爹娘给他取名为“守承”,是希望他能够好好守护住这份祖宗传下来的家业,没用的他、无能的他却将祖业给败光了。
“喂,你别哭行不行,大不了我再帮你去抢回来嘛!”听出他声音带鼻音,西门艾很有义气的道。
“我、我才没哭,他们有很多人,你打不过他们的。”他比她大好几岁,怎么能在她面前哭嘛?钱守承吸吸鼻子,逞强道。
“我会先学好武功再去。我师父的武功很厉害的,学会了就谁也打不过我。”西门艾想了想,又道。
她自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离尘宫,在一起生活的就只有师父、碧姨以及几个中年宫人。师父因为要修习冰心大法,一年中总有小半年是在闭关,而随着她功力日渐加深,性格也越变越冷。西门艾也越来越怕她,每回见到她总像是老鼠见猫似的。
西门艾五岁就开始习武,最早是由碧姨帮她打基础,十岁那年才正式由师父传授冰心大法,如今她就快到及笄的年纪了,冰心大法也算有小成了。然而,这对性格迥异的师徒除了有时会习武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交流,更别说有什么共同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