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哥这才松了口气,继续他的潜伏生涯。
“鲨鱼哥,我们要干什么呀?”潜伏了一会儿,蠢小弟就戳了戳他的腰,叨念着。
“闭好你的嘴就……”行了!鲨鱼哥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哇”的一声,然后是一阵恐怖的恶臭。
他堂堂的鲨鱼哥,居然被当成垃圾桶?鲨鱼哥暴跳如雷,潜伏大计一下子就被抛到了脑后。
“你这家伙怎么吐在老子的脚上?”话章未落,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却仍心存一丝侥幸,或许那两个煞星没听到!
“赔我鲨鱼哥的鞋子!”蠢小弟忙着帮他讨公道。
怕被煞星发现,鲨鱼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起来,想趁着煞星还没反应过来时赶紧逃出生开。
真不该来这医馆的……
“鲨鱼哥,你等等我呀!”蠢小弟一转头才发现鲨鱼哥不见了,急得大嚷。
“杂鱼哥,找到你了。”鲨鱼哥耳边响起海明远的声音。
“大、大哥,不,大、大爷,你能不能当成没看见我呀?”鲨鱼哥忍不住哀求。
“很遗憾,我不能。”海明远笑眯眯地望着他,妖异的绿眼里满是浓郁的杀气。
鲨鱼哥有种“完了,老子这回真的要被杀了”的神情,更糟糕的是,他的肚子又开始疼了。
靠,没有最衰只有更衰啦!鲨鱼哥暗暗诅咒。
“鲨鱼哥拉肚子了,来看大夫。”这时蠢小弟也赶上来,看见是熟面孔于是向他们说明道。
靠,老子拉肚子,犯得着这么兴高采烈的告诉陌生人吗?鲨鱼哥很想掐死这蠢小弟。
“拉肚子?”清滟和海明远瞅一眼鲨鱼哥,可不是嘛!瞧他一张大黑脸都快变成小白脸了。
“老子要上茅厕!”鲨鱼哥算是豁出去了,就算死也得先让他上了茅厕再说。
他跑了一步,没人阻止。
跑了两步,还没人阻止。
茅厕,我来啦!他在心里欢呼,拉着又跑了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鲨鱼哥,等等我呀!”蠢小弟则一如既往的跟在他后头。
嗯,如果抛开他之前伤了滟儿这一点,其实这条杂鱼还满有趣的。海明远的嘴角微扬。
“呵呵呵呵……”清滟亦笑开怀,却因为笑得太开心扯痛了脸上的伤。
也因此,当鲨鱼哥从茅厕出来时,看见的就是海明远那张比先前更黑的脸。
完了、完了……他似乎已经看见自己被揍得万分凄惨的模样。
第8章(1)
清滟至今仍清晰记得,早些年村里曾有一个叫石柔的女子,人如其名,长得美,性子又好。因此,村里有女儿的人家总喜欢教育自家女儿“学学你石柔姐姐。”
如此美好的女子却毁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那日,成性的司徒家唯一的宝贝儿子司徒瑟撞到出门赶集的石柔。于是强抢民女的戏码再度上演。石大叔听到女儿被抢的消息,就去司徒府要人,却被乱棒打了出来,当晚还咯了血。
几天后,身心遭受巨创的石柔被放回家,回家的当晚就投海自尽了。由于司徒家的禁海令,船只不能出海,连尸体都没能打捞回来。
悲痛欲绝的石大叔又一次去找司徒瑟理论,却被司徒家的恶仆给活活打死。石大婶一下子失去丈夫和女儿,镇日以泪洗面,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那年清滟正好十一岁,刚步入从女童到少女的蜕变期,这件事让她印象非常深刻,石柔要不是长得太漂亮,或许此刻仍活得好好的呢!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她,对于没有自保能力的弱者来说,美貌只会招来麻烦。
身为弱者,就要越平凡越好。
当时她因为一身比一般人白皙的皮肤而备受周围人的关注。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与众不同,她决定要将自己晒得和周围人一样黑。于是她一有机会就将自己暴晒在炽烈的阳光下,可身上晒得又红又肿,皮都月兑了好几层,就是不见她黑了多少。
那段时间是司徒瑟猎艳最疯狂的时候,三五不时就会传他又抢了谁谁谁回去,当时只要是长得美一点的大姑娘或是小媳妇,根本就不敢出门。
清滟没有家人,所有的忧虑与恐惧都只能自己担着,更糟糕的是,那时她已经渐渐月兑离孩童的稚女敕,显出少女的美好姿态来。
其他的大姑娘小媳妇能躲在家里,她却得为生活奔波,几乎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最焦虑的那段时间,她一个晚上都会被噩梦吓醒好几次。
直到某一次做饭,她无意间将锅灰抹在自己脸上,花猫似的脸给了她灵感。
罢开始她只是单纯的抹锅灰,一出汗抹了锅灰的脸就会变得黑一道灰一道,到后来她无师自通,现将刮下来的锅灰碾碎,在过筛选取最细的粉末,拌上调好的油脂,制成容易保存的黑膏。
方便好用的黑膏制成后,清滟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白皮肤会受到瞩目了。不过鉴于她之前那身白皮肤已经深入人心,一开始她只在皮肤上涂一层很薄很淡的黑膏,皮肤颜色的变化也极其细微,毫不引人注目。
随着涂抹的两一天比一天增加,肌肤的颜色也一天比一天更深,等到一两个月之后,她已经变得跟其他人一样黑了,谁也没察觉到这其中有何不对之处。
这一涂就是好几年,要不是脸颊受伤感染,她很可能会顶着这张黑皮一辈子。
“冷大夫,她的脸会不会有问题?”蓦地,海明远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唤回。
清滟这才想起自己正在冷大夫家里接受最后一次治疗。
“你在质疑我的医术?”说话的正是鲨鱼哥说的那个“人如其名面冷心冷”冷冰冰冷大夫。
“……”这说“是”也不成,说“不是”也不成,海明远只得乖乖闭上嘴巴,沉默以对。
其实清滟心里挺忐忑的,为了不让药膏弄到她眼睛里,冷大夫替她治疗时,她都闭着眼睛,也因此她的心理压力反而没有明远那么大。
靶受到他的忧心,清滟模索着抓住他的大手,还用手指搔搔他的掌心,示意:别担心,我没事。
“嗯。”海明远点点头,反手抓中她的小手。
瞥见他们彼此交握的手,冷大夫哼了一声,并没有说出什么毒舌的话来。
清滟总算松了口气。其实像今天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了好几次,而每次这位冷大夫都有本事将海明远顶的哑口无言。
清滟心里很明白,正是因为太在意她了,海明远才会在明知会被吐槽的情况下,仍一再追问同样的问题,这也让她心里甜滋滋的。
每当海明远带她去到沈太医医馆求医,在又脏又臭的大厅里等了半天,好不容易轮到他们,负责看诊的却不是什么太医,连伤口也没看就轻轻的丢出一句“没救了”。
一听这话,海明远气得差点将太医馆给掀了。
清滟心里虽然也有失落,但不像他那么强烈。因为在目睹石柔的悲剧后,美貌对她来说就是“灾难”的代名词。她甚至想过要是真的破相了倒好,至少不必每天戴着“面具”示人。
因此,当脸上的伤出现发炎现象时,她索性置之不理。只是那时她并不知道,当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时,再洒月兑的人都逃不开“女为悦己者容”的魔咒。
当海明远将医馆里所有过来捉拿他们的家伙都打倒在地后,他俩终于被请进单独的小房间,见到了那位道骨仙风的沈太医。
与大多数人的心理一样,清滟也认为能给皇帝看病的一定是世上最好的大夫,何况沈太医还长着一副传说中的高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