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姒姊姊,不如你来教教这乡巴佬什么叫御赐之物吧!”
“……”
听见璇姒的声音,敖鹰微微一怔。
璇姒是太后送进来的人,又是侍妾中最懂得察言观色的。一般来说,她就算要对付什么人,也不会亲自出手,因为总有比较蠢的会代她出手,怎么这次她也跟人大小声起来了?
再说了,这些女人最在乎仪容,怎么会忽然集体跑到马厩隔壁的废院里去?
敖鹰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这时他耳里忽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独家制作***bbs.***
水落前些日子在将军府的废院里种了些青菜、萝卜什么的,这天早上起来竟发现种下的蔬菜已经开始发芽了。
她开心极了!
为了让这些蔬菜能够长得更好,她忙前忙后的除草施肥,可活儿还没干完,废院里就忽然涌进一群打扮华丽的年轻女子。
“怎么搞的,臭死了!”才刚进门,她们就纷纷掏出熏过香的手绢捂住鼻子,嘴里还抱怨着。
“不好意思啊!这块地才刚施过肥不久。”水落不好意的解释道。
这时她发现人群中有张熟悉的面孔,就是上次送点心给自己的那位好心姊姊。
“姊姊,你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你们要去哪里,不如我给你们带路……”她爬上了田埂,热情的上前招呼。
“哼!别假惺惺的了,我们找的就是你这个狐媚子!”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恶狠狠的推开。
“找、找我?可是我不认识你们呀!我只见过这位好心姊姊和她的丫鬟小娟姊姊。”水落指指穿红衣的璇姒道。
“你别套交情,今天就算你叫我姑女乃女乃也没用!我问你,这只鸡是不是你养的?”小娟手一挥,院门外畏畏缩缩的走进一个人。
水落定睛一看,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菜鸟暗卫。他手里抓着的那只被五花大绑的大公鸡,正是她心爱的“大芦花”。
“如果‘大芦花’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代它向大家说声对不起。现在能不能请你们放了我的鸡?”望着那只羽毛凌乱、垂头丧气的大公鸡,水落心痛得要命。
“切,说对不起就有用吗?”
“就是嘛!如果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做什么?”
这些打扮得艳光四射的女人七嘴八舌的。
“那、那你们说该怎么办?”水落也有些急了。
“哟~~璇姒姊姊,你可听见她说的话了。她养的大公鸡啄伤了太后御赐的牡丹,她这会儿倒还有理大声了?”飘红第一个跳出来指责道。
这些天她可都打听清楚了,将军府的侍妾中唯有璇姒的来头最大,受宠的时间也最长。她若想要在府中留得长久,自然得先讨好她了。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要赔了。你别以为璇姒姊姊人好就想欺负她,还有我流夷在呢!我可不是吃素的!”见此情景,流夷哪肯落于人后。
连将军的床都没爬上的蠢货,活该给人家当替死鬼!其他侍妾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那、那就赔吧!”反正债多不愁、虱多下痒,大不了她就留在将军府里慢慢的还了。水落牙一咬,豁出去了。
“什么,你说你会赔?哈!也不瞧瞧自个儿的穷样,就算把你卖了又能值几个钱?!”
“就是嘛!被将军捡回来的小乞丐,一切都得仰仗我们将军府,还拿什么来赔呀?。”
“……”
女人们七嘴八舌,极尽羞辱之能事。
“我才不是什么乞丐!”她虽然穷,却也是有骨气的!可水落微弱的辩解声却淹没在一群指责的声浪里。
“还说不是,你吃我们将军府、住我们将军府,就连身上穿的也是我们将军府的,不是摇尾乞怜的乞丐又是什么?”
“我劝你还是趁早认清自己的本分吧!别以为爬上将军的床就会是夫人了,咱们姊妹哪个没上过将军的床呀!”
“就是嘛!别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
侍妾们今天一起出现在废院里,与其说是为了大公鸡啄牡丹的事来讨公道,还不如说是为了将军带她回房的事,特地过来警告水落。
不过,将军会看上这么个灰头上脸的瘦丫头吗?每一个看见水落的人,都在心里直犯嘀咕。
“我们没有上床,真的,我……”水落泫然欲泣的。
“我就说嘛!将军哪会看上这么个丑丫头呀!”
“你看你看,这么脏的地方她都能赤着脚踩,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将军他又不是瞎了眼,哪会看上这样的货色?”
“对,一定是有人为了领赏报的假消息,倒让咱们姊妹跟着虚惊一场了。”
“我就说不可能嘛!只有傻瓜才会相信。”
“你说我是傻瓜?既然你那么聪明,干嘛还跟来啊?”
“你……”
侍妾们闹纷纷的,平素就在争风吃醋,甚至还当场吵了起来。
将军竟有这么多女人?!水落觉得心口那儿好疼好疼,疼得好像要死掉一样。
趁着这当儿,璇姒向她的贴身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臭丫头,你给我听清楚了,将军大人是我家小姐的,你别想染指!”小娟会意,冲过去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水落站不住脚,跌进萝卜地里。
“我这是警告——哎哟……”小娟双手叉腰,趾高气扬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整个人俯跌下去,吃了一嘴泥。
“嘴贱就该用泥洗洗。”一个冷冷的男人声音在身后道。
“小姐,你可要为小娟做主啊!呜呜呜……”小娟带着一嘴的黑泥,从泥地里挣扎着爬上来。
“你是谁?怎么敢到将军府来撒野?”璇姒出言指责忽然冒出来搅局的家伙。
“就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得罪我们这些将军面前的红人儿,小心我们叫将军活劈下你!”
“……”
其他侍妾也纷纷加入指责的行列。
咦?她们怎么都不认得我了?忽然冒出来搅局的家伙——敖鹰愣了愣,随即意识到是因为自己剃光虬髯的缘故。
他冷哼一声,不理会她们。此时此刻,只有那仍坐在萝卜地里,双手抱膝,一脸黯然的水落才是他所关心的。
记忆里小东西总是活蹦乱跳、精神十足,哪曾如此的沮丧、落寞呢?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些女人!
胆敢欺负她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敖鹰的鹰眸一一扫过那些精雕细琢的面孔,记住了她们的相貌。
“呃……”每一个被他的利眸扫到的人,都有一种被冰冷的刀锋滑过的错觉。这些一向牙尖嘴利的女人竟全体失声了。
敖鹰跳下了泥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水落身边。
“小东西你还好吗?”他蹲下高大的身子,声音温柔极了。
“嗯,就是心口有点疼。”水落细声道。
“那——我给你揉揉。”大手以不容拒绝之势落在她心口的位置,温暖的掌心轻轻的揉起来。
她吃惊的发现心脏不再揪成一团,心痛也随之消失了。
“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嗯。”水落点点头,随后才意识到他的大手还放在她的心口。她涨红了脸要去推,他却就势抓住她的小手。
“水儿,我喜欢你。”敖鹰表白道。
“我、我的手很脏。”女人们的话仍在她脑海里翻腾,她根本无法面对他的表白。
“不,你很干净,尤其是这里。”他捉着小手放在她心脏的部位,“我听见它在跟我谈话。”
“它在跟你说话?”水落抬起充满水气的大眼,正好望进那双柔情似水的鹰眸。
“是啊!我听见它在说‘喜欢’。”才几个时辰没见,他就饱尝思念的煎熬。敖鹰再次大胆的表白道:“水儿,请接受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