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画伊心里不由黯然。
“小两口闹别扭了?”沈大夫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我们不是……”她想解释。
“小娘子,妳甭瞒我了。”沈大夫呵呵笑道,“就算是土地公和土地婆有时也会打架呢!没事的,妳家卢小扮这么疼妳,就算妳打他一顿他也不会和妳计较的。”
“您也觉得他喜欢我吗?”虽然隐隐的感觉到一些,可是从外人嘴里听到这话,画伊仍有些惊讶。
“呵呵!住这家顺风客栈的谁不知道二楼有个超级妻奴。”沈大夫嘿然一笑。
“超级妻奴?”画伊一脸不解。
“除了卢小扮还会有谁啊?哈哈哈……”沈大夫捻须大笑。
“他听到这话一定会很生气吧!”画伊不安的嗫嚅。
一个男人被说是妻奴已是很大的侮辱,更何况还是“超级”的。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就算爱妻如她爹也无法忍受别人说自己是妻奴。
只是,文质彬彬的爹亲通常会选择在生意场上让那大放厥词的家伙损失惨重,至于梅亦白,就算听到他当场活劈了那家伙,她也不会觉得惊讶。
“生气,他当然生气了。”想起卢小扮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恐怖”样子,沈大夫就很想大笑。
“他杀了人吗?”画伊觉得喉咙仿佛被掐住了,连呼吸都困难。
“杀人?”在小娘子的心目中,她的夫君居然是这么暴力吗?听得这话,沈大夫有些傻眼。
“他真的杀人了……”画伊错将疑问当成了肯定,一张小脸顿时惨白至极。
“嗯。”沈大夫忽然觉得这是帮助他们小两口和好的契机,心一横干脆就颔首默认了。
他已经被抓到牢里去了吗?甚至已经被砍头……
这才是他忽然消失不见的真正原因!想到这,瘫软的双腿几乎支撑不住体重,她整个人摇摇欲坠的。
“妳怎么了?我只是和你——”开玩笑!沈大夫被她的样子吓到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丢下她的!画伊嘴里不住喃喃自语。
“小娘子,妳怎么啦?”沈大夫伸出手想去扶她,却被她推了个踉舱,一把老骨头差点就此散了。
“我要去找他!”画伊猛的冲出房间,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找到他!
“哎哟喂,发生什么事了?”楼梯口,端着药正要上楼的客栈老板娘被她撞得身子一晃。
药碗掉在地上,药汁洒了一地。
画伊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撞了人,仍一古脑的往大门跑去。
“撞到人还想偷跑吗……”泼辣的客栈老板娘一把揪住肇事者,正要破口大骂,却发现撞人的竟是这碗药汁的主人,脸色马上和缓下来。“哟!这不是大兄弟的小娘子吗?”
“我认识妳吗?”画伊茫然的眼神对上她的。
“小娘子当然不认识我了,我帮妳擦药膏的时候,妳都还睡着呢!呵呵呵……”客栈老板娘热情的道。
“妳帮我擦的药?我还以为是……”画伊口吃的问。
“哪是呢!妳不让大兄弟进屋,就算他再长一个胆子也不敢进门哪!要不人家怎么喊大兄弟是……”客栈老板娘吃吃的笑道,“每回我替妳擦好药出来,都看见他一个大男人在外面眼巴巴的守着,想进去又不敢进去,那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看得我这外人的心都痛了呢!要我说啊!看他的样子是恨不得从自己身上挖块肉好补到妳身上去呢!”
“是、是吗?”她心中震撼不已。
“难道我还会骗妳不成!”客栈老板娘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老大不高兴的。
“我不是这意思,我……”画伊嗫嚅。
“我就知道大兄弟他没看错妳!”听到这话,客栈老板娘高兴得直拍自己的大腿,“要私奔得有多大的勇气啊!就冲着这点,大姊我挺你们了。”
“我们不是……”私奔啊!能不能让她好好解释一下啊!
“瞧瞧妳,还真把大姊当成外人了!妳也甭瞒了,自从大兄弟他一身是血的抱着妳进城,大伙儿的心里就都明白了,呵呵……”
“明白什么了?”怎么她觉得这越说越胡涂了呢?
“明白你们私奔的事啰!”客栈老板娘掩嘴笑了。
“我们私奔?!”画伊失声大叫。
“别喊、别喊啊!客栈里人多嘴杂的。”客栈老板娘眼捷手快的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唔唔唔……”
“妳也甭担心了,我在这里跟妳打包票,只要你们还住在这里,就算妳娘家来人也甭想抓你们回去!”客栈老板娘放开手,拍着胸脯保证道。
“娘家?!”画伊这才想起,她被山贼劫了的事如果传回家里,爹娘不知道会有多着急。
“瞧我只顾着拉妳说话,都忘记妳还在养伤呢!快快快,坐下来歇歇。”看见她脸色惨白,客栈老板娘忙不迭要她坐下。
“我不坐,我……”
“啧啧,瞧瞧妳这小脸蛋白得像见鬼似的,要是被大兄弟看见了不知会有多心疼呢!”
“妳是说我还能看见他吗?”听得此言,画伊不由惊喜交加。
“当然啦!只要妳别和他闹别扭就能见到了啊!”客栈老板娘理所当然的道。
“太好了,太好了!”看来他还没被砍头!
“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之间能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哪!何必闹到放着好好的房间不睡,要去挤那破……”柴房呢?
客栈老板娘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沈大夫也追下楼来加入游说的行列。
“卢小扮他就算有天大的不是,看在他为妳连命都能豁出去的份上,妳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连命都豁出去了?!难道他被打入死牢了吗?画伊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了。
客栈老板娘还在劝呢!画伊已经听不进一个字了。
她的心里只萦绕着一个念头:她要见他!
画伊再也按捺不住想见他的冲动,更顾不了什么“行不露足、踱不过寸”,拉起裙襬就冲出去。
身后——
“小娘子可别乱跑啊!大兄弟交代我要好好照……”客栈老板娘扯着嗓子急得直跳脚。
“呵呵呵!我就知道他俩是郎有情妾有意……”佳偶成双啊!沈大夫捻着胡子,笑得皱纹都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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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兄弟,这是今天的工钱。”一脸福态的钱老板将一块碎银子塞到他的手里。
“钱老板,你给得太多了,咱们先前说好的价钱只有这一半……”梅亦白赶忙推辞。
“要我说啊!这钱给得还算少了,他老钱家三代单传,你救了他的宝贝儿子,不就等于救了他全家?”一个声音插进来,钱夫人出现了,“分毫不花的救回了宝贝儿子,还让他免去戴绿帽,这算盘打得还不是普通的精呢!”
“娘子,此言差矣!谤儿不就是妳生的吗?怎么单说是我老钱家的呢?”惧内名声在外的钱老板陪笑道。
“喏,这只乌骨鸡我已经炖了一天,你拿回去给你家娘子补补身子。”钱夫人瞪了钱老板一眼,从丫鬟手里拿过一只提篮,塞在梅亦白的怀里。
“这……”梅亦白面有难色。
“怎么,就你可以替他免费救儿子,我不能替你免费炖鸡啊?”钱夫人双手抆腰,泼辣的道。
“我家娘子的厨艺可好呢!这人参炖鸡又是她的拿手好菜,你就勉为其难笑纳了吧!”
“你这死人在说什么!是嫌老娘手艺不好吗?”钱夫人勃然大怒,揪着钱老板的耳朵大骂。
“为夫怎么敢呢?”钱老板只觉得自己的耳朵疼得像要掉下来似的,还不敢说疼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