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又来了一辆,却是客满的。
等一会儿,又来了一辆,还是客满的。
接连五、六辆计程车过去,都是坐得满满的,而洁玉已经从头到脚湿成了落汤鸡。
她瞧瞧自己一身狼狈,看样子恐怕也没有司机愿意载她了吧!再说,就算有司机愿意载她,她也付不起人家车子的清洗费啊!
算了,反正公司离家也不算很远,干脆她就省钱省到底吧!想到这,天性乐观的洁玉索性迈开脚步,打算冒着大雨一路奔回家。
狂风加上豪雨,她才跑了几步,球鞋就灌满了雨水,踩在地上吧唧吧唧的响。
马路上的坑坑洞洞积满了水,水坑里冒出无数的泡泡,就像有螃蟹躲在下面吐泡泡似的。
洁玉看得有趣,童心顿起,伸出脚去踩那些泡泡。
玩得兴起,溅了一身的泥水仍浑然未觉,全然忘记以自己的“高龄”早就不适合这种幼稚的游戏了。
“哈哈哈哈……啊——”
她正笑得开心,不料乐极生悲,脚下不知踩到什么,朝地跌了一跤,摔得满手满身都是泥水。
“卡嚓”一声,身后响起疑似按快门的声音。
不会吧!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不会有什么新闻价值吧?
洁玉急忙转头,没看见有人拿相机,却看见好几双惊疑不定的眼睛。
她一脸尴尬,立刻站起身想要逃离现场。
“哎哟……”痛、痛死人啦!
什么时候前面忽然多出一堵墙了?!包衰的是,这么一撞,她居然扭到脖子了!
“好痛~~”歪着脖子,洁玉一时转不回头,直觉的伸手抵住那堵厚墙。
奇怪,这堵墙壁怎么软软的,这么有弹性?还有,大雨又是什么时候停的呢?
洁玉小手模啊模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骨碌骨禄的乱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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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偶遇并不在魏景易的计画当中,但如果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话,他也是不介意的啦!
尤其这个自动撞进怀里的还是他计画中的人,那就更是意外之喜了。不过他从没想过,原来母亲嘴里的“小狐狸精”居然是这么有趣的女人。
“哈哈哈……”她困惑的样子实在太滑稽了,墙壁——魏景易终于忍不住大笑。
随著“厚墙”的震动,一股古龙水的淡香传入洁玉的鼻子里。
啊?!难道她撞到的不是墙壁,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天哪!懊不会这么惨吧!
想到这,洁玉几乎要哀号了。
“哈哈哈哈……”看见她这副惨痛状,“墙壁”震动得更剧烈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刘洁玉,你就认命吧!她忍住疼痛转动脖子,颈骨一阵“咯咯”作响,小脸终于回到原本该在的位置。
丙不其然!
望著“墙壁”上头那两只鲜明而突兀的泥手印,洁玉简直欲哭无泪。
就在此刻,墙壁——不,是眼前男人身上的西装还有几道泥水持续的滑落中。
“这、这个……”这套西装恐怕要好几万吧?她忍不住担忧。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魏景易一本正经的问道。
其实,他并不在乎这套价值几万块的西装,只想看看她那张表情丰富的小脸还能出现什么变化。
丙然,下一刻她哀怨的小脸皱成包子脸。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故……”故意的。洁玉一边喃喃的道歉,一边连退两大步。
她的本意是想离他更远些,免得她身上的泥水再次蹂躏到他的衣服,可谁知——等洁玉省悟到她身后就是一个大水坑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哗”一声溅起的水花泼溅上魏景易那双黑亮的皮鞋,也泼溅在那条价值不菲的西装裤上。
呜呜呜~~这下她死定了!
洁玉才在心里哀号,倾盆大雨再度落在她头上、身上……
咦?大雨不是停下吗?怎么又忽然下起雨了呢?洁玉才在疑惑,头顶肆虐的大雨忽然又停止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你能呼风唤雨不成?”她呆呆的月兑口而出。
“呼风唤雨?如果你要这么说也行。”魏景易笑了笑,晃一晃拿在手里的黑色大伞。
顺着他手上的黑色伞柄,洁玉望见一把大黑伞。
原来根本就不是大雨停了,而是一把大黑伞笼罩在她的上空,遮蔽了她头顶的风雨呀!
“小东西,你还真是后知后觉呵!”她这副呆呆蠢蠢的模样大大的取悦了魏景易。
什么叫“小东西”!她虽然长得不算高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呢!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哈哈哈……”他从没听过有人这样形容自己呢!魏景易笑得愉快极了。
“你笑什么?!”哦~~要命,她为何总是改不掉随口嘟囔的毛病呢?当下她既羞又窘。
“小东西,你真是太有趣了!”瞧她脸红得就像颗红苹果。魏景易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还能闻到当年那东方小女圭女圭的女乃香味。
“你这人真没礼貌,居然随便喊别人是东西!”而且还是“小东西”!听见他嚣张的嘲笑声,洁玉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礼貌?”魏景易深邃的鹰眸暗示性的望向身上被泥水溅得一塌糊涂的西装。
洁玉明白他的暗示,尴尬地道:“大不了我帮你把衣服拿回去洗干净。”唉~~早知道走路回家会惹得衰事连连,她就不贪这小便宜了。
“你洗?”他无不惊讶。
“当然是我洗了——你该不是要我送去干、干……”洗吧?想到对她来说昂贵无比的干洗店,洁玉结巴得都快说不出话了。
“不,你洗就可以了。”“墙壁大人”还算通情达理。
“那你就立刻把西装月兑下来吧!我好带回去洗。”洁玉急忙催促,深怕一转念他就改变主意了。
“立刻?”他故意问。
“当然,免得你又改变主意,我岂不惨了——呃,你这个坏蛋!”才说着,她忽然开窍了,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哦?我很坏吗?”他故意拉长声。
“明明是你故意诱导……哼!你这个男人思想邪恶、面目狰狞,坏死了!”说得气恼,又随手奉上两只泥手印。
“哦~~这就是你表达歉意的方式吗?”魏景易望着胸前整齐的四只泥手印,似笑非笑。
“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一时冲动出手时,她就后悔了。
“对对对,你不是故意的,只是行动比大脑快了一拍而已,哈哈哈哈……”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魏景易笑的次数竟比过去一年多得多!
“你才行动比大脑快一拍呢!”洁玉嘟着嘴顶回去。
虽然她也被不少人说过冲动鲁莽,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
“真可爱!”恍然间,魏景易似乎又看见当年那酣睡在橡树下的东方小女圭女圭。
因为长得太娇小,洁玉最不喜欢的就是和小有关的形容词,例如“幼稚”、“可爱”等等。
“你知不知道说女人可爱,其实就是在侮辱她!”洁玉忍不住跳脚,又溅起不少雨水。
“你是女人?呵呵……”在他心里,她还是当年那个可爱的“生日礼物”。魏景易忍不住伸过手去揉揉她的小脑袋,却被她侧头闪开。
“我们根本不认识,你别装出一副我们很熟的样子。”洁玉偏着头,一脸警戒的看着他。
他们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他们身体里流的可是同样的血液啊!而她额前的刘海分开,露出那道明显的伤疤,更让他确定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圭女圭。
他死命的盯着那道丑陋的疤痕,像是这么盯着就能让它消失不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