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赤烈强行掉转马头,朝她冲来。
“可是小……”小白还在家里!梅怜白想住家里跑,但他已从马上探,以捞月之势将她扯上马鞍。
“他们要逃了!快挡住他们!”
“……”
蒙古骑兵纷纷前往拦截。
“小白还在家里,我不可以……”丢下他!梅怜自在他怀里拚命挣扎着想下马。
“别闹了,难不成妳要大家都死在这里?!”赤烈大吼一声。
“我……”她被他吓住了。
“围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该死!”前后都是追兵,赤烈略一思索,掉转马头往右边的树林里钻。
“放箭,放箭!”
“……”
杯弦之声大作,他感到背上一痛,似乎被一枝箭射中了。
“射中了,射中了!”
“别让他们跑了!”
身后一阵鼓噪,箭矢射得更密集了。听那声音,蒙古人也跟着追进了林子里。
“放我下去,我要救小白……”更要命的是,梅怜白又挣扎着想要跳下马。
“该死!”他这辈子还没这么狼狈过咧!赤烈诅咒一声,正在想要不要干脆一掌打昏她,眼前忽然一黑,身子不由晃了晃。
他胯下的军马其实一直都在伺机报复,感觉到夹痛月复侧的铁腿失了力量,牠猛的扬起前蹄,嘶鸣着直立起身。
“呜……”梅怜白的身子重重的撞进他怀里,将他那些还没来得及痊愈的伤口撞裂开来。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内衫被脓血浸透了。
最该死的是,他居然坠马了!
第四章
“坠马啦!坠马啦!”蒙古人的欢呼声响起。
“搜!”带头的手臂一挥,大队人马立刻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可奇怪的是,整个林子差不多都让他们搜遍了,就是找不到两人的踪迹。
难道他们还会飞天遁地不成?带头的蒙古人望望天,又看看地,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
“头儿,会不会是他们根本没有坠马啊?”手下有人提出。
“这里有血迹!”有人指着军马逃逸的方向大喊道。
“一定是故布疑阵,这些汉人最狡猾了!”带头的一拍大腿,终于想通了这一节,“大伙一起追啊!”
“是!”蒙古人轰然应道。
这两个狡猾的家伙激起了他们天性中狩猎的,狂嚣声里,十几匹马疯狂的追了出去。
那一双双眼里充满嗜血的光芒--他们要那胆敢折了蒙古人威风的男人用血来偿还!
阵阵马蹄卷起了落叶、断枝,惊得树林里的鸟兽惊慌的乱叫乱窜,一团混乱中,似乎还有其他声音。
漆黑的地底下。
“放……”开我啦!梅怜白在他怀里挣扎着,试图挣开那紧箍着自己的双臂。
“再等等。”赤烈被她撞到伤处,闷哼一声。
“人都走了,你还要等……”什么嘛?她急着要回去救小白,却受制于他紧箍的大手,根本无法动弹。
“嘘~~”她的话未完,就被赤烈捂住嘴巴。
“咦?好像真的没人。”
一个声音透过覆盖着的树枝传入地底下,然后是一阵逐渐远去的马蹄声,至此,这些蒙古兵才算是全都离开了。
如果刚才爬出去,只怕命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地底下,梅怜白惊出一身冷汗。
“没事了。”赤烈又侧耳倾听一会儿才开口道。
罢才若不是他忽然想起此处有个自己挖好的陷阱,又及时掷出手里的钢刀,迫使那匹马吃痛狂奔,达到混淆敌人的目的,恐怕今天他们这两条命就要没了!
“可以出去了吗?”回想起刚才的惊险,梅怜白的声音仍是颤抖的。
“嗯。”他点点头。
他挖这个陷阱本是为了捕获大一点的猎物,因此才能容得两个人容身。在此之前,他还曾打算在陷阱里布置几支削尖的木桩,幸好还没来得及布置,否则他们这一滚下来不就成了烤肉串?
虽然他过去见惯了大风大浪,可是今日之险尤胜过他生平许多战役。
想到这,赤烈仍心有余悸。
这个陷阱有一人多高,上面巧妙的覆盖着用树枝和藤蔓密密编成的盖子,只有几缕阳光穿透枝叶。
也因此,那些蒙古人在搜索时全然没想到,碧绿的藤蔓下竟然有一个陷阱在。
不过既然是陷阱,就意味着里面的空间实在很有限,何况还有身材高大的赤烈容身其中。
他俩挤在狭窄的陷阱里,身体贴着身体,胳膊挤着胳膊、腿迭着腿……
唔~~不得了了,她根本就是坐在他的腿上嘛!意识到这点,梅怜白的小脸顿时整个涨红。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安,赤烈关心的问。
“没、没……”她支支吾吾的。
“哪里受伤了吗?”他伸手欲覆上她的额,她正好“啊”的跳起身。
赤烈冰冷的手指下期然的擦过她柔软的樱唇。
虽然只是一下下,赤烈却若有感悟:看不出她的人瘦瘦小小的,嘴唇却很丰满,尤其是下唇,就像是颗饱满的樱桃。
他忍不住探指在上面轻轻捻弄了几下。
“呃--”他的举动使得梅怜白的小脸全红了,脸上是被自己倾慕之人调戏后的那种既欢喜又羞怯的复杂表情。
习武之人的眼力和常人不同,只要有一丝光线就能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她红通通的小脸、丰富的表情,以及手足无措的样子,让赤烈看得津津有味。
“怎么了,是我碰痛妳了吗?”他起了逗弄之心。
“才没有!”梅怜白“恶狠狠”的瞪他一眼,随即醒悟这陷阱里这么黑,自己怕是做俏眼给瞎子看了。
“真的没有?我明明好像碰到……”他故意又狠狠的揉了几下。
“唔……”她闷哼一声,可怜的下唇都被他的魔手躁躏得红肿了!虽然明知他看不见,她仍气不过的又狠狠瞪他一眼。
“真的有碰到!”不用说,她这番丰富有趣的表情,又一次尽收他眼底。
“你有完没完哪?该不会打算在这陷阱里过一辈子吧?!”她凑到想象中他耳朵的位置,“咬牙切齿”的道。
“和妳一起吗?”他正好转过脸来。
坚毅的厚唇取代了他耳朵的位置,与她红肿的樱唇做了一次最亲密的接触。
“唔~~”梅怜白脑中一片空白。
好想就这么深深的吻下去……赤烈心中有股强烈的冲动。
“你、你刚才碰到的只是我的耳朵而已!”在他将冲动付诸行动之前,梅怜白已先一步挪开她的唇。
“哦!”真是可惜!他的心中闪过一丝惋惜。
“是我的耳朵喔!你、你可别想歪了。”她强调的话语听在赤烈耳里只是更显示出她的心虚。
“想歪什么?”他忍不住出言揶揄。比起朝廷里复杂得让人厌恶的人事,她还真是单纯得让人心痛啊!
“呃……”天哪!这不是摆明着告诉他,她已经想歪了吗?她、她居然又出糗了!梅怜白尴尬得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莫非妳想我们就这么窝一辈子?”蓦的,他带笑的声音传入她耳里。
“窝、窝一辈子?”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的大腿是不错的椅子,但妳不觉得这里的气味差了点吗?”他笑吟吟的。
江南本就比北方地区潮湿,此时又正值江南的梅雨季节,因此陷阱里充满一种霉味。
“椅子?!”等弄明白所谓的椅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后,梅怜白立即跳离了“椅子”。
可她蜷曲许久的腿酸软得像豆腐一样,一个站立不稳,竟一头往泥墙上撞去。
“小心!”一只手掌抢过来垫在她的前额和泥墙之间,挽救了她撞墙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