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来不及和将军商量,就腾身跃起像大鸟一样朝那傻大个飞掠而去。一路上还不忘在县太爷的头上重重踏上一脚,乘势踏坏了他的官帽。
“哎呀!哎呀,救命啊!”县太爷惨叫连连,抱头鼠窜。
列炀从老女人手里抢下傻大个,还是如法炮制的飞跃众人头顶,将他提回了行刑台,丢在地上。
“将军,我刚才听见他在喊『杀人的是我』,恐怕这杀人事件还另有内情呢!”列炀禀告道。
“嗯。”修天厉点点头。也是这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让他发现了他心心念念的笑柔就在这里。
“阿虎哥,怎么是你?”笑柔惊讶的道。
傻大个——李虎被摔得七晕八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一反应来就“哇”的一声哭出来。“小柔,我、我对不起你啊!”
“阿虎哥,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啊,你……”笑柔想去安慰他,却被醋意勃发的修天厉箍住了身子。
“不不,我真的对不起你。金、金爷是我杀的,你是无辜的。是我胆子太小,我怕死、我……”李虎一边说,一边打自己的耳光。
“阿虎哥,你别这样,你也是为了救我才……”见他如此自责,笑柔终於忍不住月兑口道。
“小柔,你、你已经想起来了?”李虎结巴的。
“嗯。”笑柔有些困难的点点头。“我关在牢里的时候有一次撞到了头,然后就……”
“小柔,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我不是故意想害你的。我还以为你去了京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所、所以才……”李虎痛哭流涕。
“人是你杀的?”虽然修天厉还没弄明白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他已经抓住了重点。
“天厉,你别这样,阿虎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察觉到自他身上逸出的凛冽杀气,笑柔赶紧道。
“他——你的救命恩人?”修天厉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是啊!没有阿虎哥的相救,你就见不到活著的我啦!”她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从金富贵抓住她,她不甘受辱想要咬舌自尽,却被狡猾的金富贵发现并阻止了。就在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是李虎哥冒著生命危险爬进金家,打死了金富贵放她逃跑的。
后来她在逃跑时不慎摔到山坡下,大概是脑袋撞到了什么,从此忘记了这件事,只记得自己要去京城寻找未婚夫的事。
当然,她也适当的省略了一些东西,譬如邻人的冷漠、母老虎的告密等等,因为她不想自己心爱男人的手掌上再沾了无谓的鲜血。
“该死!你竟从没告诉过我……”修天厉的眼眶红了。
天哪!他从不知道她竟受过这么多苦。该死!他痛恨自己以前不曾更好的待她。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杀人凶手,却不为自己辩护呢?”他隐隐的觉得这事还有些不对劲,当下质问道。
“我……”笑柔欲言又止。
“说!”他逼问。
“因为你不要我,我也不想活了。”受不了他逼问的眼神,她终於忍不住大声叫道。“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在临死前再见你一面。上苍真的很厚待我,我不但见到了你,还被你所救。”
“我真的混帐!”天哪,他差点就害死了她呢!该死,他真想杀死这个混帐的自己!修天厉自责至极。
“如果你是混帐,那我就是傻瓜了。”笑柔突然道。
“你的意思是……”修天厉不解的。
“一心只想嫁给混帐的我,不是傻瓜是什么?”她噗哧一声笑了。
“你……”修天厉哭笑不得的,一张冷硬的俊脸扭曲成了一个超大号的包子。
“呵呵……”她深爱的男人是越来越可爱了呢!笑柔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你、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都、都给抓起来啊!”躲进了众衙役的保护圈里,县太爷又重新抖擞起来。
“就是、就是,你们也上。”金老太爷仗著有县太爷的撑腰,也指使自己的家丁上前帮忙。
“这是……”修天厉询问的眼光望向李虎。
“金老太爷,金爷的父亲,也是我们县城最大的财主。”李虎告之。
“哼,一个土财主也敢坐上监斩的位置,惠远知县你这是欺我朝中无人吗?”将心爱的女人往身后一护,修天厉恢复了他野兽将军的本来面目。
“你、你是谁,有、有什么资、资格……”县太爷被他的逼人气势吓到了,两排牙齿咯咯的直发抖。
“本朝一品大将军修天厉,应该还够资格管你吧?”他的声音像结了一层薄冰似的,又冷又利。
别说敌人了,就连自己人也觉得受不了啊!列炀在心里哀嚎。看看坦然自若的和贴在修天厉身边的笑柔,再比较下躲得远远的自己,列炀不得不承认耿笑柔和大将军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修、修大将……”
“那、那个野兽将军呢!”
“听说他杀人如麻……”
皇帝替他苦心造就的“美名”还没传到这穷乡僻壤,倒是野兽的赫赫大名大夥儿是如雷贯耳的。
当下人人失色,县太爷更是一头栽倒昏过去了。
“拿下他!”看见金老太爷带著他的狗腿子想逃,修天厉大手一指,大声命令。
“是。”轰然答应的不是列炀,而是县衙府的衙役和围观的众人。
一方面是因为县太爷和金家在当地坏事做绝,搞得天怒人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修天厉的身上,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的服从他、追随他的魅力。
金老太爷一干人很快被众人扭住了,丢在行刑台上和昏过去的县太爷一起。
“我今天要在这里好好审审这两个家伙。”修天厉将笑柔抱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岔开腿站在行刑台上,大声道。
“冤枉啊!”
“将军,你要为我们伸冤哪!”
“……”
台下顿时哀嚎一片,不断有人走出人群上前控告。
终於,这些年来县太爷和金家相互勾结、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行径大白於阳光下。
懊死!修天厉的脸色越听越铁青,他眼里的杀气也越来越凌厉。
“呃……”县太爷好不容易醒来,不幸正对上他欲择人而噬的恐怖目光,当下又昏了过去。
至於金老太爷,早就吓得神志不清了。
如此罪恶,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修天厉大手一伸,正要发布他的恐怖命令。蓦地,一只仍然红肿的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天厉,我以你为荣呢!”
“呃~~”凌厉的杀气顿时化做了满面的春风。
“奉大将军令,惠远知县勾结金家为祸乡里,判处斩立决。李虎虽然杀人,却事出有因且为救无辜,判当场释放。其余一干人犯暂且收押,等朝廷派出新县令后再行处置。”可怜列炀眼见将军这手都伸出大半天了,却久久不见有动静,只得壮著胆子越俎代庖一下了。
“青天哪!”此言一出,笼罩在惠远县多年的乌云一朝拨散,百姓顿时群情沸腾。
“呵呵,过奖了、过奖了。”列炀笑得两个眼睛都变成心形了。
至於那对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爱情鸟,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全然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他们只在惠远停城停留了几天,等笑柔身上的刑伤好些了,他们就去山上拜别耿老爹的坟墓,然后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来时,笑柔是黯然神伤,修天厉则是心急如焚。可这一次回去,两人的心情大不相同。说蜜里调油、如胶似漆都不为过,本来快马只需七天,硬是被修天厉掰成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