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呀?距离较近的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国主的斗篷,斗篷下好象有什么类似巨型毛毛虫的东西正蠕动着要出来呢!
“让开,全都让开……”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一行人正努力的朝这头挤过来。
“唔……出什么事了?”裴清终于探出一颗小脑袋。
“炅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一个花蝴蝶般的身影来到阿那炅的马前,正好和裴清打了个照面。
一种过于浓郁的花香味刺激得大黑马打了喷嚏。
“呀……”裴清一时重心不稳,赶紧抓住阿那炅,衣袖滑落的地方露出几个暧昧的红痕。
“炅哥哥,她是谁呀?”女人又妒又恨的指着裴清。
“炅哥哥?”裴清怀疑的望着阿那炅。
多年前发生在李家牧场的屈辱一幕,又一次重现在她的脑海里。莫非往事又重演了?裴清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一张俏脸都刷白了。
“清儿,这是……”阿那炅想解释,可--
“炅哥,你回来啦!”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另一个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又响起。
“国主,这些日子也不见您捎个信回来,人家好替您担心呢!”又是一个莺莺燕燕的声音。
现在演的是哪一出戏啊?
阿那炅打量着这一字排开的女人们,心中起了疑窦。
裴清可生气了。该死!他和她们究竟是什么关系,瞧他看得都入迷了。
她气不过的在他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呃,清儿,你做什么呀?”阿那炅不禁失声痛呼。
“你还知道我的存在啊?”委屈的话溜出她的双唇,她的双眼甚至有些湿润了。
“妳--莫非妳在吃醋?”阿那炅欣喜若狂,嘴角的弧度愈弯愈大。
太棒了,他的清儿会为他吃醋呢!这表示她应该有些在乎他了吧……
阿那炅愈想愈得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咦?他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裴清有些纳闷,仔细一看,不得了了,他居然还露出那副色迷迷的表情!
“花心大萝卜,你去死吧!”她气得狠狠推他一把。
“哎呀!”阿那炅猝不及防的栽下马,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重重跌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懊死!从他开始学会骑马的那一刻起,还不曾有摔马的经验呢!阿那炅顿觉没面子极了。
“哼!”裴清从鼻子里哼声,撇下他自顾自的走了。
让阿那炅更气的是,那匹没义气的大黑马,不但撇下他追随他心爱的女人而去,还留下一个很臭很臭的屁,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喂……”阿那炅追在她后面想解释,可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前这一团混乱。
“你、你,还有你,跟着去照顾夫人。”他随手点了几个忠诚可靠的人,要他们去伺候裴清。
哦~~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国主夫人呀!好象很有个性呢!
人群里爆起一阵阵惊叹。
有些人还捂着嘴偷笑,他们从没想过有如天神般的国主,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呢!
“阿那淡,你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那炅眼尖的揪出企图混在人群中的阿那淡。
“嘿嘿嘿……”阿那淡干笑几声,故意道:“大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消失好久的幽默感好象又回来了呢!”
“不、要、转、栘,话、题!”阿那炅一字一顿的道,怒火隐隐酝酿着。
“这、这都是几位长老的意思啦!”阿那淡尴尬的解释道。
“长老的意思?”阿那炅眯着眼,仔细辨认眼前这些莺莺燕燕,这才发现她们好象都和几个长老沾亲带故呢!
“奚长老、孙长老,能不能请你们说说,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冷着声音点名道。
“这……”眼见阿那炅脸色不对,奚长老推推孙长老,孙长老也推推奚长老,谁也不肯当那个先开口的人。
“长老们的意思是,让大哥先和这几位姑娘熟悉熟悉,看中意哪个就将哪个收了房。”阿那淡实在看不下去他们互相推来推去,嘴快的解释。
“收房?!”阿那炅的目光凌厉如箭,射向长老们。
几个长老吓得噤声不语,只有阿那淡不知死活的点头道:“是啊!”
“这就是你提前回来的成果吗?”阿那炅的声音极度危险。
“呃?!”就算阿那淡再迟钝也听出了不对劲,想撤退时已来不及了。
“听说翰海那边最近好象有动静,不如你就去打探一下军情吧!”阿那炅轻描淡写的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呜呜呜……那里可是有名的苦寒之地呀!别说人烟了,就连老鼠都未必有,大哥这下是摆明要整他嘛!呜呜呜呜~~
“怎么,难道我命令不了你了?”阿那炅虎目一瞪,让人不寒而栗。
“是。”阿那淡含泪道。
“快去收拾收拾,明天就上路吧!军情可是不等人的。”阿那炅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口吻。
可怜的阿那淡连炕都没坐热呢!就又被打发出去了。
阿那炅的矛头一转,对上几个长老。
“你们呢?还有什么好建议要给我的?”
“没、没有了。”长老们有志一同的陪着笑脸。
“嗯,我看几位长老年纪也都大了,有些事就让年轻人去忙吧!”阿那炅话中有话的暗示,“听说奚家的老三很不错呀!奚长老该放些权力给年轻人才是。至于孙长老嘛……那些畜生的事也不要和别人争来争去了……”
阿那炅在谈笑间削去了他们的权力。
“这……”几位长老相顾骇然。
他们本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才会送上自己的女儿和孙女来“孝敬”阿那炅,没想到不但没有帮助,反而还被削弱权力。
事出突然,就算他们再老奸巨猾,一时也想不出对策。
“哎呀!我突然想起族中还有些事要办,先告退了。”奚长老故作惊觉状。
“哎哟~~我的肚子好痛,请国主允许我先走一步。”孙长老硬是装出一脸痛苦的样子。
“……”
不一会儿,几个长老都带着女儿孙女逃走了。
人群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爆发出轰雷般的欢呼声。
他们早就看不惯这些刻薄现实的长老们,但碍于他们位高权重,大伙都敢怒不敢言,而今阿那炅这么做,大家都举双手双脚赞成。
“大伙都散了吧!”阿那炅挥挥手。
“是。”人群三三两两散去,草原再次恢复沉寂。
其实,削弱长老的权力之事,早就在阿那炅的计画中,只是许多事尚未安排妥当,实在不宜先行动。冷静下来后,阿那炅就意识到自己太急躁了些。
虽然很想立刻去找裴清,向她解释这整件事的误会,可削权之事会引发连锁效应,他必须尽快安排好一切才行。
嗯,他得先将翰尔那招回来,瓦剎那边也得派人去刺探一番,以防有人和他们勾结;还有,南方的事也得尽快摆平才行……
阿那炅一边走向处理政务的金帐,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补救之道。
族中因多年的战乱而百事俱废,他才刚掌握大权,仍有人在暗处蠢蠢欲动,要真正重兴柔然族,仍需一段漫长的时间。
阿那炅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公事积压了一大堆,待他好不容易理出个头绪,已是过了大半夜。
漫漫长夜即将过去,黎明悄悄的来临。
阿那炅站起身,舒展一下酸痛的身躯,习惯性的打算到河边梳洗一番,谁知他还没走到河边,就看见……
第九章
经过漫长的旅程,裴清的身体已经很疲惫了,却意外的没有睡意,眼见长夜将尽,她在柔然王庭的第一个夜晚也即将过去。
这时,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