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那炅竟欢呼一声,大手一揽又将她搂了回来。“太好了!”
他的身量简直高得离谱,被他这么一揽一抱,她的脚尖都构不到地面了。
“喂,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她的双手双脚不停蠕动着。
“休想!”他嘟囔道。
“可是--”她企图说服这个顽固的蛮人。
“不要!”不管她想说什么,阿那炅都不为所动。
“你--”裴清为之气结。
“我是来接你回去的。”他在她耳边轻诉。
“接我?”裴清又是一惊。
“是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没考虑人家到底愿不愿意。
“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老天可以为证,她裴清根本就不认识任何一个蛮人啊!
“不会错的,我认得你的味道。”阿那炅相当肯定。
“味道?每个在牧场堡作的女人,闻起来都是这种味道。”裴清实事求是的道,不明白他怎么会以味道来认人。
“不,你的味道和别人不一样。”他很坚持。
“不一样?”她一怔,低头闻闻自己的衣裳,“没什么不一样啊!”
明明就是青草味混合着马厩的味道,她刚刚才帮赤火接生,袖子上还沾着血腥呢!
她将袖子伸向他。“不信你自己闻闻。”
阿那炅嗅了嗅,“没错,就是这种味道。”他更加肯定了。
“天!你这蛮人,简直冥顽不灵、不可理喻!”裴清的好脾气终于用完了,忍不住骂出声。
“我不是蛮人,我是柔然人。”他还闲适的纠正她。
“柔然?”这名词隐隐触动了她的记忆,而她的黑眸正好对上阿那炅的眸子。
不,不会的!噩梦中那双狼似的眼眸,和眼前这双充满温柔与爱意的眼眸截然不同。
别怕,他们一定不是同一人!
裴清镇定住自己的心神。
“这位柔然公子,我想你真的找错人了。”她放软口气,试图以理告知。
“阿那炅。”
“呃?”裴清不解的呃了声。
“我的名丰叫阿那炅,还有,我相信自己没有找错人。”抱着她愈久,那种熟悉的感觉就愈强烈,阿那炅对自己的判断也愈来愈有信心了。
“可是我真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啊!”偏偏她也有十足的自信,当下两人就以一种“悬挂”拥抱的姿势僵持着。
“大哥,你不是有信物吗?”阿那淡眼见两人僵持不下,赶紧提醒一句。
“哦……”阿那炅这才记起自己怀里还揣着她的一只鞋子呢!
他伸手入怀,想取出信物,可他俩此时颈挨着颈、胸贴着胸,他这么探怀取物,就像伸手在她胸前轻薄一般。
“你要做什么?快住手啦!”裴清的小脸涨得绯红。
“我要拿证据给你看呀!”偏偏阿那炅不知是神经太大条,或根本就是乘机大吃女敕豆腐,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裴清只得警告道:“你敢再动一下,信不信我宰了你!”一柄小匕首滑出她的袖子,架上了他的脖子。
“你不会的。”阿那炅只是微笑着,他才不相信他的女人会舍得杀他呢!
“闭嘴!”裴清呵斥,手微微一使力,锋利的匕首在他的脖子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渗出古铜色的肌肤。
“大哥,看样子大嫂是当真的呢!”阿那淡先前还以为这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到这时才瞧出不对劲。
“哼!居然敢欺负我家大小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见大小姐成功的制伏了恶人,光叔得意洋洋的。
李扈至今仍不敢下手强夺裴家牧场,一部分原因也是害怕性情刚烈的裴清真会和他拚命,到时候弄个两败俱伤就不值得了。
“放下妳的匕首!”
阿那淡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举刀架上裴清的脖子。
“阿那淡,退到一边去,她舍不得伤害我的。”阿那炅爽朗一笑,完全没有半点危机意识。
“这……好吧!”既然当事人都开口了,阿那淡不得不收起刀子,退到一边去。
场面一时变得诡异。
“还不拿开你的手!”裴清再次恐吓,手中的匕首依然紧抵着他。
“没问题。”阿那炅立刻听话的照办。
现正是盛夏时节,大家都衣着单薄,两人这样相贴的姿势本就暧昧,再加上他收手时,故意翻过手掌,模样更加让人脸红耳热了。
“你、你住手!”裴清怒斥,连耳根子都感觉火辣辣的。
“你不是要我拿开手吗?”他戏谑的问道。
“下流无耻!”她只能气呼呼的骂道。
“不下流怎么会有小女圭女圭呢?”他还有心情调笑。
这蛮子简直没有廉耻!裴清气得发抖,却听见他的笑声益发爽朗,她可以感觉他的胸腔都在震动了。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满脑子只想着要如何结束这场闹剧。
想了想,裴清干脆双腿夹住他的腰和身体往后一仰,如愿的在他们中间格开一点空间。
她的双腿夹住他的腰,却反而更刺激了他,禁欲多年的男人本来就禁不起挑逗,何况对方还是他心系多年的女子呢!
“该死!”阿那炅闷哼一声,胯下已是一团火热。
“小心你的手!”深怕他又有什么动作,裴清赶紧警告道。
想起他刚刚说的信物,她挥刀划开他的衣襟,深色的袍子被割破,露出了古铜色的胸膛,似乎有什么东西跌了出来,咚一声落在地上。
那是、那是……
霎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裴清的心头,忽然,她觉得头好痛、眼前好黑,身子一软,整个人昏了过去。
阿那炅眼明手快的接住她下滑的身子,见她一脸苍白,他心疼极了。
他厉眼瞪向阿那淡,斥责道:“阿那淡,不是叫你别出手的吗?”一定是阿那淡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出手打昏了裴清。
阿那淡立刻为自己喊冤,“大哥,我根本没出手呀!她是被你吓昏的,不干我的事呀!”一脸的无辜。
他只不过是离他俩近了些,可什么都没做啊!阿那淡暗暗发誓,下回一定要保持距离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被我吓昏的?”阿那炅没好气的横他一眼,“你以为我是洪荒猛兽呀?!”
平白无故挨白眼的阿那淡只得请示道:“大哥,那现在该怎么办?”
“人既然找到了,当然是走人啦!”阿那炅喝了声,不多久一匹大黑马便奔来。
他一手抱着佳人,单掌一按马背,飞身上马,随即奔驰而去。
“人我们带走了,多谢了。”阿那淡也效仿大哥,飞身跃上马背。
“喂,你们不能就这样带走我家大小姐呀!”光叔手足无措,焦急的叫道。
“哟荷…”阿那淡吆喝了声,大腿用力一夹马月复。
胯下的战马跟随他多年,早就熟悉了主人的指令,立即调转身,冲到田知县、李扈的方向,在两人的惊叫中,阿那淡探来了个海底捞月,将阿那炅掉落的那只鞋子捡了起来。
等他们醒悟过来,三人两骑早就走远了。
“你、你们快将我家大小姐还给我呀!”人既然是田知县和李扈带来的,光叔自然向他们要人了。
“大胆刁民,休得闹事!”等蛮子一走,田知县立刻就神气起来。
“我不和你们啰唆了,我要去找我家二姑爷救人!”
焦急之余,光叔忽然记起二姑爷拓拔雷就是之前打蛮子的拓拔将军,立刻决定前去金乌城讨救兵。
“来人哪!抓住他!”说话间,李扈已就近从李家牧场调来人手,将光叔给抓起来,用绳子捆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叔气急败坏的骂道。
小四他们几个想过来帮他,却碍于人单势薄,很快也被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