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下去还得了,就算他曾败在她的过肩摔下,那也不过是他一时疏忽加上她运气不错,她还真起来以为大家全怕她呀!
般清楚耶,好歹他是负责带她实习的人,他怎能让她骑在他头上呢?况且他现在都制不住她,以后两人结婚了那还得了?
对,就这么办!今天他非要让季襄雪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实习”,而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哈,季同学,该去帮那头牛洗澡了。”刁名豪走向女王宝座,抽走她看得正起劲的时尚杂志。
“该洗你就去洗啊。”季襄雪又把杂志抢回来。
刁名豪顺手一揪,杂志再度易主,接着以一道半月形的完美弧线飞入了牛槽中。“你偶尔也该流一点汗,不然身材会变形喔。”
最后那句话终于吸引到俏佳人的注意力。
虽说她丽质天生,怎么贪吃怎么偷懒都不会胖,但女人爱美的心态全是大同小异,听到那几个字总会胆战心惊一下。
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要她乖乖臣服。
“你们明明就有自动清洗装置,干么放着方便的机器不用,偏要叫我去洗?”季襄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你以前替牛洗过澡吗?”刁名豪现在知道了,她只要稍有不顺心,邃眸透过光线的反射便会浮上一层令人迷惘的水光。
“替牛洗澡?”季襄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事情多得是有人排队抢着帮我做,就连家里的家事,没有我家大姐也有我家老三在打理,根本不须劳烦到我的大驾。”
“所以?”听到这些炫耀,刁名豪不仅不会羡慕,只会认为她太娇生惯养了。
“所以姑娘我唯一洗过的是我自己的手。”季襄雪丝毫不感到惭愧。
当然这些全是事实,但她也是故意在他面前耍大小姐脾气,只不过与他共处的这段日子,她存心把它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其实她的目的很简单,无非是想探他的底线究竟到哪里。
“你不亲自帮它洗一次,怎会了解它的习性?”刁名豪觉得有必要教育她一下,毕竟要当兽医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我跟它非亲非故,干么要去了解它的习性?”季大姑娘的意思就是不要。
“……好。”刁名豪在心中默数到五十,才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愤怒,并尽可能保持他一贯的礼节。“那‘麻烦’你去帮我把那边的开关打开。”
她不洗,他来洗总成吧!
“我不要。”季襄雪瞄了一下他指的方向,然后又摇头拒绝。
“为什么?”她有娇贵到连碰个开关都不行吗?
“我的指甲会断掉。”季襄雪转首拿起她的香奈儿包包。
哇咧!好伟大的理由呀!
没……没……关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刁名豪就当她是上帝派来磨练他的。
“那‘麻烦’你坐到那边去好不好?你挡在这儿我不好工作。”无奈的语调已经表明他最后的退让。
“我不要。”季大美女从包包里掏出磨指甲的小刀。
“请问这次又是为什么?”刁名豪真希望她拿那把小刀是要用来自尽的,再不然……借他好了,他想切月复自杀,先把自己给了断。
“那儿又是铁网又是钩子的,人家的丝袜会被勾破。”季襄雪开始修起她的指甲,还不时举起手来自我欣赏一番。
“那我拜托你到外面去观察牛群,做做笔记总行吧?”刁名豪半乞半求地赶她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省得她在这里碍手碍脚惹他心烦。
可惜已由女王升格为皇太后的季襄雪硬是不肯配合。“外面现在的风好大喔,人家的头发会被吹乱,而且万一我感冒了怎么办?”
这……这……这……
随便请个五岁童工,都比她大姐有用多了!
刁名豪但觉一股滚滚炙浪由脚底开始翻腾,然后经由下肢、肠胃、喉头一路往上冲,接着轰地一声剧响,火山爆发了,哗啦啦的熔岩四处乱溅,最高可达三丈远。
咬咬牙,他趁自己开始伸手掐死她之前迅速离开。
十分钟后,刁名豪再度回到现场,而伟大的皇太后依旧在修她的手指甲。
刁名豪此时不禁要为她庆幸,还好正常人的手指头只有十根,否则以她的那种闲情逸致,恐怕修个十年也未必能修完。
“那。”他二话不说,就把这趟特地回去拿来的一堆衣物全扔到她身上。
“这什么?”季襄雪一一检视着。
T恤、牛仔裤、厚棉手套、指甲刀、一捆橡皮筋和棒球帽。
“干么?”除去指甲刀和橡皮筋不说,这其他衣物的大尺码,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他的size……慢着!
“你该不会是想要我帮你洗衣服吧?”她干笑。“哈哈,这笑话比刚刚那个帮牛洗澡的还要可笑。”
她把衣物尽数又扔还给他。
“换上。”刁名豪板着脸。
“换上,为什么?”季襄雪怪异地斜睨他,仿佛他讲的是外星话。
“这样你就不必担心你的宝贝指甲会断……”刁名豪说着把指甲刀和厚棉手套塞到她手中。“丝袜会破……”然后是牛仔裤。“头发会乱……”接着是一捆橡皮筋和棒球帽。“或是万一感冒了要怎么办。”最后就是那件大T恤啦。
“这么丑不啦叽的衣服我才不要穿咧!”季襄雪向来只接受高级品牌,不是C、D、G开头的,像CHANEL、CELINE、DKNY、D&G、GUCCI、GIVENCHY或GIORGIOARMANI……等等,其他的她一概不要。
“这双雨鞋你穿会太大,但总好过你赤脚踏在泥泞上,不过若是你真想赤脚我也不反对。”刁名豪装没听见,继续鸡同鸭讲下去。
“不穿,不穿,我不穿!”他这人真的很烦耶!皇太后也恼了,随手学那仙女散花,把衣物抛得满天飞。
一个人的修养和耐性总是有个极限。
刁名豪必须收回以前的话,像她这种骄纵任性又不可理喻的女人,要不是他的心早给了她,今儿个就算她是再如何美艳天仙,他恐怕也不会多瞧她一眼。
“我觉得你才该姓‘刁’。”他此番是吃了秤破铁了心。“没关系,你不穿,我很乐意来伺候你穿。”
唉,喜欢上这样的女人,他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你有种就试试看。”季襄雪一向吃软不吃硬。
“好!”刁名豪马上伸出魔掌月兑她身上的衣服。“今日我要是没把你这匹野马驯服,我就改跟你姓季。”
殊不知他俩连发的诅咒都是那么地雷同,可见两人的共同处其实很多,只是女方一直不肯打开心结,而男方又不得其门而入,才会始终碰壁。
“嗄……你真敢碰我?!”季襄雪立刻搬出老招,扯着嗓门娇嚷。“啊——非礼呀,非礼呀,啊——”
惊慌的目光恰好与几个好奇望着这里的工作人员相对,她急向他们发出求援讯号。“张大哥,李大叔,王班长,快来救我……”
刁名豪此刻也不好与她继续拉扯,只好暂时放她一马。
季襄雪一见有了靠山,装起腔来就更像那么一回事儿了。
“呜……张大哥,李大叔,王班长……呜……”她躲到他们的背后,抽抽噎噎哭得好不伤心。“这次你们可是亲眼看到的,他……他又想对我……还想月兑我衣服……哇!”
仗着这些人背后没长眼,她还有恃无恐地抽空对他做鬼脸。
这种招数刁名豪早就司空见惯了,他绷着俊容,什么辩解也没有,倒是救兵们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