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对女人的泪水最没辙,尤其是她的。
“呜——痛!”感觉他恢复了她喜欢的那个温柔男子季惜枫不村一声嘤咛,然后埋进他的胸臆里猛点头,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那双蓝眸正以恶毒的眼神瞪着她。
“陪我去嘛。”玛丽亚眨着出水的瞳仁,依她自认是最美的角度,紧紧地盯着跟前的猎物,看似不小心、实则是蓄意撩高的裙摆,恰好将她修长结实的美腿展现无遗。
“再说吧。”冷浒稳如泰山。
“可是人家好不容易来台湾一趟,人生地不熟的,外面的治安也不晓得好不好,你不当我的向导未免太不尽人情了。”玛丽亚嗲声嗲气地贴向他,丰满的双峰肆意地在他身上磨蹭,其大胆挑情的作风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别人。
那个别人自然是季惜枫。
这种几近限制级的场合委实不适合她参观,然而她又放心不下他俩独处,她也很好厅他们在说什么,所以她不时藉故从他俩附近经过,一下抱着布雷克到厨房倒杯水,一下又走到浴室洗个手,整间屋子内就属她最忙。
“唉。”冷浒终于看不下去了。人家玛丽亚缠了他快半小时,她也这么晃了半小时。
他起身把她拉回卧室。“我不是要你在房里休息吗?”
“我只是手臂被烫了一下,又没什么大碍,你也帮我上了药,我现在也觉得好很多了呀。”她拒绝回房。怎能放任他俩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呢?
“谁说只是烫一下?”冷浒并不认同,在她没完全痊愈前,他不希望她太过劳动。“你瞧你的手臂都红了一大块,还有,刚刚是谁哭着喊痛的啊?”
“人家是……乖乖听话,嗯?”冷浒不容置喙地打横抱起也移向二楼的卧室。
季惜枫不安地瞄瞄坐在那方的金发佳人,后者正洋洋得意地仰眸斜睇她,那神情仿佛是在说——“连冷浒都觉得你是多余的,你就信合地滚远点吧。”
不过她却没瞥到她和冷浒一踏入房间后,玛丽亚立刻换上嫉妒懊恼的表情,否则她的心也不会凉了这么一大截。
“小傻瓜。”她是那种藏不住心事的人,她喜怒哀乐向来全写在脸上,冷浒光是用鼻子闻,也猜得出她在忧心忡忡什么。
他安抚地揉揉她的脑瓜子。“玛丽亚真的只是我以前的朋友。”
“又是‘以前’。”季惜枫颓丧地坐在床沿。
从玛丽亚出现,她已听了太多的“以前”,这二个字很清楚地在她与他的中间画了一条线,而线的那一半是她浑然不解的世界,但是——
玛丽亚却知道!
这是她最最不能容忍的部分,她明白她不该去探索他的过去,可是经玛丽亚那么一搅局,她才赫然发现原来她对他的了解是那么的有限。
“你不相信我?”冷浒用一指抬高她的下巴,要她直视仇的眼。
他正要再说些什么,玛丽亚突然闯进来。
“浒,我听说士林夜市很有名,还有呀,人家好想去故宫博物院逛一逛那……呃……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断了你们什么事?”
她摆明了就是故意,不过她表面上当然得佯一副自己是无心之过,还不忘眨着无辜的蓝眼珠,抱歉地掩住嘴。
“没……没有。”季惜枫勉强地挤出笑,心里则是呕得要合。
“浒”耶,对方居然叫他“浒”耶!
想她认识他以来,每次都昌冷浒、冷浒地直呼他,而这不知从哪个洞冒出来的女人却叫他叫得那么甜蜜?!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玛丽亚继续不识相地介入两人之间,并刻意地拉开他和情敌的距离。“浒,我们赶快出发嘛,说不定还可以赶上看夕阳呢,你记不记得咱们以前都会一起坐下来欣赏日落的那一刹那?”
“我想在家陪惜枫。”冷浒扳开她的手。
“汪。”正在床上打滚玩耍的布雷克,咚咚咚地跑来帮腔。
“你……”玛丽亚难堪地变了脸。
狠狠地瞪了狗儿一眼后,她又堆着满面的笑容,搬出她老台词。“我难得来台湾一趟,你就陪我那么几天,我相信季小姐应该不会那么小心眼的,你说是吗?季小姐?”
“啥?呃……欤……喔……那个……”季惜枫没料到矛头会突然指向自己,尴尬地支支吾吾了半天。
然而经对方那么一讲,此刻她若摇头说不,似乎就显得很小家子气。
“我……没关系啦,这伤也不碍事,玛丽亚又难得来一趟台湾,你就陪她出去玩玩嘛。”她只好推推他。
至于玛丽亚是难得从哪儿来,她倒是很想问,但没问出口。
还有一个问题衍生出来了,他呢?又是来自何方?他做过什么事,至过什么地方,家里是做什么的这些她都想知道。
“这……”冷浒皱眉。
“好嘛,去嘛,人家季小姐都说没关系了,你怎好扫她的兴呢?”玛丽亚当下笑逐颜开,撒娇兼耍赖地勾着他。
奇了,到底是谁会扫兴啊?
“真的没关系?”冷浒看着季惜枫,想徵求她的意见。
见他有松口的现象,玛丽亚马上又在旁边敲边鼓:“不会有问题的啦,对吗季小姐,我可以也叫你惜枫吗?”
在这种情势下,季惜枫怎好意思再说舒适,起码不能教冷浒小觑她啊。
“去吧,我真的没关系。”将心比心,今天如果换作她是玛丽亚,她会很希望他能够答应。
“好吧。”虽然他不想去,不过既然是她要他去,那他就只好去喽。“你一起去吧。”
他想到他从未带她出去约会过。
“好……”季惜枫点到一半的头叟地被一道杀人的目光给阻止住了,她愕愣地望过去玛丽亚却是笑盈盈地看着她。
是她太敏感吗/她狐疑地想着。
玛丽亚此时倒是表现得比谁都热络,她试着说服冷浒。“季小姐被烫伤,我认为还是让她在家里多休息的她,你刚刚不是还在担心吗?”
“我……”季惜枫是当事人,应该由好自己表示主张才对,但玛丽亚哥不会傻到给也机会。
“反正她以后有的是时间嘛,对不?”玛丽亚专抓他的弱点下手。
冷浒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于是颔首赞同。“也对。”
“可是……”季惜枫好想好想去喔,除了附近的那家超级市场,他俩尚未共同出游呢。
“身体健康比较重要,玩则随时都可以,你还是在家多休息。”冷浒好笑地轻折她的小脸。
她大概不晓得她现在的神容犹如独守孤窑的王宝钏,好不容易苦候了十八载,却赫然收到薛平贵另娶新人的红巾,令他看了直想大笑。
“那我们走吧。”玛丽亚揪着他,不许他对旁人有那么亲密的举动。
“明天吧。”冷浒说。
“明天?!呃……为什么?”顿觉自己声音太尖利,玛丽亚忙以干笑掩饰,紧握在后的拳头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把他和那碍眼的东方女人分开。
“因为天快暗了。”冷浒微笑地看着季惜枫,然后习惯性地措措她的头,深邃的墨眸里尽是数不清的温柔。
依旧没有多余的文字和解释,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在表达他的丰富情感。
季惜枫好生感动,他是怕她一个人不敢独守黑夜呀。
“冷浒……”她释然嫣笑,怨怪自己一秒钟前竟然还在猜忌他。
此时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俩眼里只有彼此,浑然忘了周遭尚有第三者的存在。
玛丽亚见状气得险些咬破自己的嘴唇,在她的心目中,他应该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他不该再去看别的女人啊。
“不行!“她暗自呐喊。“我远道而来就是要他重回我的怀抱,岂能让一个长不大的小表头破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