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就是应验了古人的明训,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当你旁边住了一位这样“身分”特殊的人,你也就习惯不足为奇了。
“你给它取名字了吗?”季惜枫抹掉嘴巴被小狈抖动时所喷到的洗发精泡沫,开心地问状况比她好不到哪里去的狗主人。“还没……喂,你别乱动!”冷浒后面那句是冲着小狈说的。
想不到这狗儿小遍小,力气倒满大的咧!
“抓好,抓好!”季惜枫待他稳住小狈后,才把水往它身上浇。“它全身黑不隆略地,我们就叫它……‘黑宝’如何?”小狈立刻抖了他俩一脸水来抗议。
“我想它并不喜欢。”猛一个抬眼,她的角度正巧落在他未受伤的那半边脸,她赫然发现他俩虽常不期而遇,但这却是她初次这么近距离直视他呢。直率的横眉、直挺的鼻梁和二瓣直抿的唇,配上直角的下颔和下巴。基本上,他脸上的线条全部可用刚硬的直线来勾勒,那深遂无底的黑瞳表明了他行事的果决,浓密的睫毛不仅未达到柔顺五官的效果,反倒意外地助长了他原本就有的肃穆。
而孙兴式的小平头更加强化了他的刚毅气质,威风凛凛的豪迈体格徒增了他的霸气,晒褐的肤色又为他的粗犷加分,进而镌刻出如今眼前这尊、宛若未经最后一道细磨手续的大理石雕像,完全保留了原石的棱棱角角和远古时代的蛮夷与沧桑,予人一种凶恶的错觉。
要是他平常也能和现在一样,眼神温和-点,笑容多一点,说话轻一点,那么他绝绝对对称得上述人的性格小生。“怎么啦?”见她楞愣地瞧着自己,冷浒用手臂抹抹脸,以为上面沾了脏东西。
“喏…··没…··没。”季惜枫连忙低头假装在逗狗,以免让他看到双颊泛起的热潮,然后胡诌了个理由。“我只是在想给它取蚌洋名字好不好?”“随便。”冷浒认为名字只是代号,先把它搞定比较重要。“它是黑色的嘛,英文就是BLACK……”季惜枫慎重的表情浑似在替自己的小孩取名字。“对了,咱们就叫它布雷克!”
“好呀。”冷浒没意见。“汪。”小狈则对新名字表示赞同。
总算大家都有了共识,小狈布雷充的澡也洗好了,不过他俩身上被溅到的水却足以挤出一脸盆。
“哇——我好久没这样玩水了那。”她欢腾得像个小女孩。
他亦感染到她的童心,不禁眸底全是笑,向来平静的心湖恍若遭人丢进了几颗石头,然后掀起了一波波的涟漪。他压抑心中的异样,进屋拿了二条浴巾出来,一条覆在布雷克的狗头上,另一条丢给她。“来,接住。”“没关系啦,我一会儿回家再换衣服就好喽。”
“擦吧,免得感冒。”冷浒三两下就帮布雷克擦干了。
“你放心啦,这不是我夸口,人家我身体强健得很,从小到大还没感冒过咧。”季惜枫视他为无稽之谈。“那就披着。”放下小狈,任由它到草地上玩耍,冷浒转而为她服务,心底则暗暗叫苦。
她大概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有多扇情,那件湿透的棉布运动衫正紧贴着她的上身,描绘出她不算丰满却玲珑有致的曲线,并将她的粉肤肌调和内衣的颜色,忠实地曝于白日底下进行光合作用。他不是圣人,亦非柳下惠,在美色当前时,无法保不会起正常的生理反应。
不过要说美丽动人的异性,他见识太多了,虽然他不敢拍胸脯说他已完全免疫,但该有的自制力他还是有的。因此如果她有心勾引他,他大可断然拒绝或欣然接受,偏偏眼前的佳人毫无自觉,这才是构成此项诱惑中最可怕,杀伤力也最强劲的致命伤。
“不要紧的啦……”季惜枫不知道他的心思已然转了一大圈,还在那厢婉谢,笑怪他何以那么坚持。待遮掩春光的浴巾一掀,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大穿帮。
“嘎…我…这…”她惊叫羞愧地被回浴巾掩着面,巴不得从此不要再见人,娇俏的小脸火红若似秋日的昙阳,随即挂着一阵秋风,急奔着回家。
呜呜呜……被人看光光了……季惜枫额抵着浴室墙面,任由热水哗哗地冲她的窘迫。好吧!她也不算真的被看光啦,充其量仅能说是隔着衣服被人“浏览”了上半身。
“都什么年头啦,外面满街是穿着小可爱的辣妹,人家玛丹娜不也公然内衣外穿上了全球的媒体,我刚刚那模样就当是学她也就没啥大不了。”季惜枫自我安慰,但心里的疙瘩并未因而消散。
必掉莲篷头,她甩甩头让自己清醒,再用毛巾把湿的头发包起来,并把身体擦干。
换好干爽的内衣裤,她一面走出浴室一面穿上丁恤,嘴里还念念有词:“唉,人家看都看了,难不再给他看回来吗?”这么消极地胡乱想一通,她忽尔感到好过了些,甚至还认为这个主意其实…嘿嘿……满不错的耶!
耳边不由扬起月兑衣舞娘演出时的暧昧配乐,脑海里也开始幻想着他衣服剥掉以后会是怎样的旖旎风光…地使把劲儿,不料还湿漉漉的脚竟跟着一滑——“啊……啊”她试着稳住重心,然而她的左手右手因分别被堵在二个衣袖中,使得本来就有点重心倾斜的身子反而更不能控制。
“哇……啊……”配合了数声惨叫,她终于跌跌撞撞地朝地心引力栽去。
不过灾难并未因而结束——好死不死,她踉跄的步伐此刻就踏在楼梯的边缘,故结局可以想见,紧接着她化身成了打油诗里上灯台的那只小老鼠,顺着凹凹凸凸的阶梯,一路呜呼哀哉地从二楼咕噜咕噜滚下来,直到接触到了地球的最表面。
“哎呀……”这样摔已经够惨了,偏偏她竟是前胸先着地,所以她就算是再丰满,如今也差不多变成飞机场啦,更何况她原先也不过是A罩杯。
“痛死我啦!”季惜枫抱着摔翻的身子,啼出杀猪式的哀号。相信她现在浑身的筋骨都已经错位了。
“怎么啦?怎么啦?”在隔壁听到凄厉喊声的冷浒,以火烧燎原的第一时间赶了进来。
“哎……唷……”看也晓得她只差四肢没分家而已,还问她怎么啦?!季惜枫无力地扯掉该死的T恤,再缓缓仰起哀怨的水眸瞥向他。“呃……”她表情一变,难以置信地眨眨眼。
冷浒直立在她不远的面前,全身湿淋淋地还冒着氤氲的水蒸气,伊然才从浴白爬起来的模样,满是汗毛的长腿底下是大赤脚,磅礴宏伟的胸膛正随着急递的呼吸上下而起伏,刺媚短发上的水珠仿佛珍珠正闪着晶光。最重要的是一一他竟光溜溜地什么都没有穿,果程的肌肤在夕阳的余晖下还泛着诱人的巧克力色。这……这……“啊……”李惜枫登时看傻了眼,也忘了要喊痛。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她摔晕了以至于产生幻觉,否则这么美好幸福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她的头上?
“怎会摔成这样呢?’”瞧她摊趴在地上,一脚还倒挂在台阶下,冷浒大概也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啊……”季惜枫目瞪口呆地模模他的脸、他的肩膀、他的胸。嗯,她模到的是实体.硬硬温温的,而且有弹性,感觉真的很不赖,还有他的心跳……咦?心跳?这么说……不是幻觉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