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见不得人吗?她居然觉得和他在一起是一种耻辱?!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庄晓筱的气简直快要喘不过来了。
她盯着他一脸坚韧,语调一软,改采哀兵政策。“这儿不合你的身份地位,你要是那么急着要休息,下一条街就有家五星级饭店,里面的设备好得呱衷心,而且距离这里不到五分钟。”诸葛靖为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瞧她夸得这么激动,不知情的人还道那家饭店是她开的咧。
“我请客好不好?”庄晓筱没时间理他那种过度亲密的小动作,威胁不成便以利诱。
“但是……”诸葛靖玩着她的发丝。它们比他想象得还要柔软。
“外加一份大餐。”庄晓筱阿沙力地比出食指。
“这个……”诸葛靖还在考虑。
“拜托啦——”庄晓筱攒紧黛眉,两手握住他的右腕耍赖地又摇又晃。
“好吧,不过……”面对她罕见的乞求娇态,诸葛靖心中早就竖满白旗,只是表面上他总要装得很酷,以免她马上拿翘。
“不过什么?”乍喜的笑容随即让后面的背书拉垮,庄晓筱低落地努起嘴。
“大餐的时间、地点由我安排。”他好喜欢她腻着他的感觉唷。
“这当然、当然。”庄晓筱明显地松口气,然后极尽谄媚地猛颔首。
吓死她了,还以为会出现什么高难度的难题咧,原来仅是他自尊心又在作祟,想主导全场而已。
“那就明天下午,我去工作室接你。”诸葛靖迅速地从她女敕颊偷了一记香,才满意地走回柜台还钥匙,临去时还不忘抛给她一个飞吻。
“你……”庄晓筱错愕地捂着通红的桃腮,想发作又怕他反悔,只好勉强忍着,但总感到有哪里不对劲。
她——是不是受骗啦?
“你实在很不够朋友。”展翰翔把卷宗以天女散花之式撒在桌上,来表达他的强烈不满。
“你比预定的日期要晚回来几天喔。”诸葛靖抬起盈盈笑脸,将背脊舒适地偎进椅背。
“不错嘛,起码你还记得我在国外啊。”展翰翔兴师问罪地敲着办公桌。“你撇下谈了一半的生意,飞机一搭就奔回祖国的怀抱,放我一人在那儿处理你的烂摊子,你倒挺自由快活的嘛。”
此趟洽商若是成功,将可降低各项材料的进价成本,这影响到公司未来产品的售价和净利,所以自是非同小可。
“多少成交?”诸葛靖灿颜依旧,信心十足。
“照你原来开的数。”展翰翔拉把椅子坐下。
“不愧是我的好秘书。”诸葛靖起身过来,激赏地将掌印按在好友的肩上。“这也是为什么我敢放手享受的缘故。”
“有时我真恨自己太能干。”展翰翔哀声叹气地摇着头。
“有时我也在想,万一没有你,我该怎么办。”诸葛靖大笑,一手捞起西装外套穿上,大有就要出门的意味。
“那时你才会乖乖揽下总裁的工作,不敢像现今这样好吃懒做。”长官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展翰翔抿直嘴,瞄瞄时间,不过中午两点。“你有约会?”
“不要太嫉妒。”诸葛靖哼着小曲。
唷——还唱歌?这不禁要教展翰翔好奇地挑高眉了。
看来长官今天的心情不只是很好,而是超级加强版的好,可见这个约会的对象很……会是哪个幸运女神呢?
“这些文件?”展翰翔指着桌上那些待批的卷宗。
“我相信你刚下飞机仍有时差,为了怕你无聊,我总该留点事情让你做。”诸葛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又要丢给我?”讲来讲去他就是交友不慎。
“不过要请你为我办点小事。”
“地点?”展翰翔了解地点点头。反正不外乎和往常一般,联络约会场所、餐厅准备是否妥善之类的细节。唉!有人当秘书需要当到他这样子,还得管到老板的感情生活吗?
“我家。我会再打电话给你,明天见啦。”诸葛靖二度弃友而去,沿路但闻他四处赞美,搞得那些女性员工各个心花怒放,魂不守舍。
瞧他连雀跃的步伐都挟风,而且还是煦煦春风。“这小子真的恋爱啦。”展翰翔于是有了重大结论。
俄顷,这缕煦煦春风随着诸葛靖所驾驶的保时捷吹到了“布谷鸟”工作室。
昨天在饭店和庄晓筱分手后,他的情绪就一直高涨着,他甚至兴奋地晚上睡不着……天呀,他觉得自己宛然初次约会的青涩小男生。
“嗨!”他如入自家门地走向林姊,再孝敬出他中途绕道买来的康乃馨。“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越来越美丽?”
要追一个女人,赢得她好友的全力支持,便是成功了一半。
“诸葛先生真是爱说笑。”林姊笑得合不拢嘴。
“我说的可是句句实言,不信你随便抓个人来问。”诸葛靖发誓,他接着又和她闲聊了几句,灼灼目光却不时溜到她的身后。
从他进来到现在,庄晓筱始终埋首在制图桌上,连他蓄意忽略她而与林姊有说有笑,她也置若罔闻,更没抬头瞥他一眼,这令他颇受打击。
“晓筱在画稿创作时,素来六亲不认。”林姊毕竟是旁观者清,她示意他别介怀。
那天,当他直接向她表态要追晓筱时,她立刻举双手双脚赞同。因为像小妮子这么极度不浪漫的女人,绝对需要一个极度浪漫的男人来感化,而此最佳人选舍他其谁?
“嗯。”诸葛靖道谢地笑了笑,然后信心重整地晃到真正猎物的周遭。
庄晓筱似乎没察觉有人靠近,仍专注在手中的图稿。
“该走啦。”他忍不住用指背轻抚她的粉颊,希望能撩拨她一些回忆,若非担心有人在旁,她可能会因此翻脸,否则他会再于同一处烙下几个印记。
“喝——”庄晓筱被他突如其来的触模吓一跳,仰起怒瞳,她拍开他的手申斥。“干么?”
“你忘了我们约好的?”诸葛靖努力让自己习惯她深锁在眉间的那抹厌恶,但这显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嗦啦!”她坏脾气地咆完,又钻入图形的研究。
“我……”诸葛靖忽然嫉妒起那张图来了。
“别吵!”庄晓筱又嚷,这回看都没看他。
诸葛靖好生委屈,他嘴巴才刚张耶。
想他说的话,多少人抢着洗耳恭听,人人当它金科玉律字字珠玑,她却嫌吵?真是太藐视他了,他要想不恼火都不行。
“她这样尚算好咧,我有几次还被她赶出去呢。”林姊忙充和事佬,拉他坐下来喝杯水消消气。“你放心,她吼两声就没事。”
“是吗?”她是没事了,但他却有满月复的窝囊事。
可为了保持良好的绅士器宇,他只得耐住没发作,并砌上温蔼的笑容,捧着这碗闭门羹大叹好吃。
不过他的注意力转眼便让她掳掠去,工作中的她,时而嘟唇沉思,时而挠耳望天,时而弹指绽颜,那丰富多变的肢体语言令他浑然忘了愤慨。直到日落西山,她高喊结束时,他反倒觉得意犹未尽。
“耶——完成了!”她如释重负,舒展着筋骨欢呼。
旋过身,她讶然瞅着他。“咦?你来啦?”
“来了好一会儿了。”诸葛靖这下更委屈了,他好歹这么大个儿会像是透明人吗?但她显然是此时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那她刚刚凶他算什么?寻他穷开心呀?
“是吗?那你怎么没叫我?”庄晓筱嗔怪。他的脸干么那么臭?好像她欠他几千万没还。
“我……”诸葛靖气绝,恨不得一头撞壁自缢。
林姊在一旁耸肩摊手,一副“我早告诉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