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危难当前,保命最先,白舞蓉哪还有什么顾忌,自是先开门钻入王佑鑫的房间再说。他个大人魁,尽避再如何中看不中用,但起码对歹徒有吓唬的功效。
黑暗里,心脏扑通扑通地疾跳着,她急急掩门靠墙捂住嘴,以免到口的尖叫迸出。
等一等,他的门怎么没锁?
鸡皮疙瘩一颗颗地从表皮组织冒出,希望逐渐与空气中的二氧化碳相凝结——他的床上根本没有人。
“不会吧?”她连忙看看床下,又看看浴室和衣柜,才颓然接受事实。
“他……他……竟然跑掉了?!”她沮丧地跪在床前,揪着床单,焦炙、害怕、让人背叛,复杂的心情教她欲哭无泪。
没心肝的家伙,他怎么可以自己先逃,丢她一个人在这儿?亏她睡前还替他想了一堆优点,他们不是合伙人吗?
朦胧中,她听到特意放轻的脚步声接近……
糟糕,歹徒上二楼来了!
她想跑过去锁门,但已经来不及了,门把正在慢慢转动中。
火烧眉毛之际,求人不如求己,她忙不迭地滚进浴室,并于房门被推开的同时关上浴室门。她没有按上喇叭锁,深怕即使是些微的浊音,都会惊动到闯入的歹徒。
她坐在马桶上暂缓喘了一口气。一般的歹徒不大可能进浴室吧,毕竟这里面没啥值钱的东西,除非歹徒刚好想上厕所……不过她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
门外传来郎郎??的动静,她神经紧绷地瞅着门缝,赫然想到——门关着,歹徒怎会晓得这间是浴室?万一歹徒好奇,那她不就……
屋漏偏逢连夜雨,接着她又发现一桩不得了的大事。方才她为了瞧清楚王佑鑫到底在不在,而把浴室的灯打开,结果……呜呜……她忘了关喽,天啊!歹徒不会察觉从门缝边透出的光吧?“噢,毁了!”她咬指沉吟,恨自己笨到把自己困在笼子里。
思潮未止,浴室的门把又开始转动,灯光跟着暗了。
我命休矣!白舞蓉心慌意乱中,只好抓住室内惟一触手可及、能做武器的马桶刷,她仓皇地爬入浴白,躲至浴帘后面,膝盖不小心还撞到了一下。
“咦?”门停在十五度角处,歹徒发出疑问的吭气,似乎在纳闷灯为什么不亮,于是再伸手按了电源开关,浴室登地又恢复光明,门旋踵全开。
可这也表示白舞蓉的晦暗就要来临。她忍着痛,大气都不敢喘,挺直的背骨就如同章鱼的吸盘般黏合在墙壁,如雨的冷汗不断顺躯滑下。由映在帘上的影子臆测,歹徒是个高瘦的男人。
水龙头被扭开了,哗啦啦的流水声响,在寂寥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接着是洗手又洗脸的声音。
白舞蓉咋舌。敢情这歹徒有洁癖,偷完东西后要净身?
且、且慢,他如今是在……刷牙?
她把眼睛移近帘隙,想偷窥到底是什么样的歹徒竟会如此龟毛?帘外的刷牙声犹豫了三秒,浴帘倏地由外揭开——
“啊——”她吓了一跳,飞来的浴帘不巧又K中她的脸,脚底不禁在浴白内溜了一下,身体随即滑摔下去,后脑勺跟着撞上浴白边。
结果她连歹徒的长相都尚未瞧见,人就已经昏了过去。
***
“嗯……”白舞蓉觉得好像漫步在云中,满口的蜂蜜直甜入心坎里,浑身轻轻惚惚带点麻酥,麻酥的悸傈逐渐增加,随着徐徐滚沸的血液沁进每个细胞,辐散出燠炽的吟哦,弄紊了她的呼吸。
热力的源头从下而上覆住了她玲珑滑润的腴胸,柔中带急的摩搓,灼伤了她的神智,她不由自主地蠕动胴体,承载这耐人寻味的触模,阵阵热气拂在她的肩窝,让她喘不了息。
好怪的春梦,她是不是被王佑鑫感染了花痴,所以连在梦境中都添进不该有的色调?
可是耳边这叫人听了会脸红的低回暧昧声,与她无法控制而哼出相同回应的申吟,以及忽然加诸在身上的重量,和像火烧般的燥热,似乎皆太过真实,尤其这属于男人的刚伟……
“喝——”
倒抽的冷气拽回了她模糊的意识,往事历历在目,她想起她被歹徒袭击,然后在浴白中滑了一跤……天哪,歹徒!
霍然惊醒的感觉神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些不是梦。
她猝地睁开眼,眼前果然有个大男人吻住她……他的手放在她的……胸……还对她……
“哇——”她不知从哪儿借来的蛮力,猛地使劲儿推开他。
陷于中的男人没料到她会突然转醒,在毫无戒备之下,砰的一声,便重摔在地,他吃痛地爬起来,正好用脸接住她砸来的枕头。
“哎唷!”他哀叫,对她乍变的交恶反应有点不解。她本来不是很享受的吗?
“救命呀……救命呀……”白舞蓉不断地以周边能抓到的东西攻击,她连滚带爬地准备开溜。
“喂!”他趁这几秒钟的空档,跳上床扑压住她。
“不要……你放开我……”白舞蓉紧闭两眼,手脚并用,拚命抵拒。“我没有看到你是谁……我不会报警,你要抢什么你尽避抢……我绝不会拦着你……只要你放了我……”
“蓉蓉,你冷静点。”他低斥。这个小白痴,她以为当只鸵鸟王,坏人就会放过她吗?笨!“哗——”歹徒连她的小名都晓得,可见是针对她来的,她遇到的是专门劫色的摧花贼!
“放开我……不要!”惊涛骇浪的叫声再度扬起,她尽全力抵抗,懊悔狂狷地侵蚀她的思维。
早知她就不要和王佑鑫结婚;不和他结婚,她就不会来垦丁,也不会撞上歹徒,继而失身……呜……那她还不如先和王佑鑫做,起码他给她的感觉……手无意间碰到了硬挺的不明物体,好像是男人的……
“拜托,你这样模来模去诱惑我,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他索性坐在她的腿上,扣住她的手问。
这、这熟悉的戏谑声不是那个王……她偷偷眯开一小缝,恰好对上一双深邃含笑的黑瞳,她勃然掀开眼帘,瞠着怒目瞪他。“怎么是你?”
“你在等别人吗?”王佑鑫口气酸辛得很,他袒胸露背、威风凛凛地骑住她,还强词夺理地撇着嘴说:“从没见过像你这么难搞定的女人,你不晓得那样中途打断,男人很容易破功吗?”白舞蓉被他的弦外之音搅得脸红,适才的“梦境”记忆犹新,她霎时明白,那些撩人的高温是如何形成,朱颜不禁又刷上了一层绛色。
“你、你、你这登徒子,你还好意思说?你刚刚在干什么?”她义愤填膺,这姓王的死女圭女圭脸,居然恶人先告状!
“你是指……这个吗?”王佑鑫邪恶地挑着眉,将手曲成爪状逼近她的双峰,噘起的唇则发出啧啧的接吻声。
“你不要靠过来!”白舞蓉急忙圈护住胸部。
“这个呢,”魔掌立即向外一翻,他比着微翘的嘴。“是人工呼吸。”再无辜地摊摊手,他耸肩嘟囔:“这个呢,叫心外按摩。”
“人……工呼吸?心外按……摩?”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猪八戒……呃?她手底下的触感为何会那么“直接”?
垂眸一看,她赫然发觉自己竟未着寸缕,而他全身上下,居然仅套了条红色的伸缩内裤,阔胸窄臀,肌理精悍均匀,恰到好处修长的腿,不似一般男人的粗壮。基本上,他宽广的肩膀没有大男人的厚实,却反倒令人想轻抚……不对,她干么研究起他的人体构造来着?她该思索的是她的贞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