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傻,居然在你面前谈论火炎,还逼你看他的书,你那时一定觉得很滑稽。"闻晓虹自讽地干笑。
“没有。"时焱摇头,平生未曾向旁人解释过他的作为,故现下不懂该如何为自己辩护。
"你爱不爱我?"她不应奢求过多,但人是贪心的,当爱上一个人时,总希望对方也能给予回馈。
"我……"时焱尚未确定那种想她、宠她的温柔心情是否为爱,可他不愿骗她,因此有些犹豫。
"原来如此。"晴空划下一道霹雳,闻晓虹承受不住地坐下。"你接近我的目的,只是利用我做为你创作的题材。"
"不……"老实的时焱无法完全否认,因他最初的确是有目的,不过那个目的如今细思,仅是个接近她的藉口,但不管怎样,目的就是目的。
"时大作家,不,我该称呼你为'火炎'先生,下一出为我量身写的戏,你已经有底了吧!女主角应是个让爱情冲昏头的笨女人。"他连说谎欺瞒她都不屑吗?闻晓虹的心在淌血。
"不是。"时焱头大,闹别扭的女人他最不会应付,偏偏王佑鑫捅了漏子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不是让爱情冲昏头的笨女人?那么是被人玩弄的蠢女人搂?"闻晓虹挖苦地瞅着他。
"别这样。"时焱无措地抚着她瑰艳的粉腮。
""那我该怎么样?你教我啊!"闻晓虹伤心地撇开脸,曼郁的水珠在眼眶里打转。
"虹……"书是书,写是写,真要面临却是了无头绪,他倒企盼有人出面来教他该怎么办。
"我要的不多呀,时焱,我只想要有点安全感,就算你说爱我是在哄我,我也心甘情愿啊!"闻晓虹梨花带泪。
"傻瓜。"时焱疼惜地搂住她。
"你若不爱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误会。"闻晓虹没办法抗拒他这般堆砌着宠溺的怀抱,她瘫在他的胸前饮泣。
"你明知我口拙。"时焱叹。
"那好,我现在给你时间慢慢解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火炎是同一人?"闻晓虹听着他的心跳。王佑鑫方才说得对,这颗石头果真木呆得很,他能一下挤出六个字,为何没想到只说那三个字,他到底爱她不爱?
"不想炫耀。"时焱淡然一笑。
对喔,这确是他的作风,她太钻牛角尖了,竟忽略他不喜卖弄的闲云个性。倘若他真讨厌她,依他喜怒分明的处世格调,哪有可能抱着她亲……"你不是不爱我,只是不晓得该如何表达?"
点头呀!时焱,她默默祈祷着。
"嗯!"他应该是爱她的,否则不会对她这么有耐心。
"我爱你。"闻晓虹破涕为笑,反手勾下他的颈子,给他热烘烘的一吻。
即使他的回答是违心之论也无妨,她该庆幸他在她身边,这样就够了。唉!想她傲视一切,如今仍是躲不过情网,甘心做个被爱束缚的小女人。
"回房。"欲念登地被点燃,时焱粗哑了嗓音。
"没关系,我家客厅不会有人闯入,你那宝贝弟兄也不像不识趣的……"她启着红滟滟的嘴唇,性感的软腔犹似浓烈的,貌若天仙的玉容我见犹怜。
时焱当场便沉陷了。
吧柴和烈火一旦碰在一块,便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闻晓虹与时焱急切地向对方索吻,好满足己身的需要。
时焱记得曾在哪一本书上看过:当你寻获心爱的人时,耳边就会充满快乐的钟声。
你听,他的周身果然响满悦耳的钟声,那表示……不对,这钟声怎么越听越像电话铃声……噢,真的是电话响了。
时焱喃埚回过神,伸手要去接,却被闻晓虹阻止。
"别理。"她用馥软的香唇封住他。
"不行……"他喘着饥渴气息拿起听筒,因为有可能是他静候多时的"鱼"。
他没有吭声,怕对方听出有异,孰知话线那头递来的是阿妹的声音,她劈头便说:“你以为晓虹真的爱你吗?"
"呃?"甜蜜雀跃的热情霍地被浇了一大桶冷水,他警觉地扫瞄四周,阿妹肯定在附近监视他们,否则她如何判别接听电话的人是他而不是晓虹。
"你冰冷寡言,无趣无味,依晓虹这么活跃、好新鲜的风云人物,怎么会看上你呢?'阿妹匿在二楼运动室的玻璃窗边往下探,一楼客厅的个个角落均在她眼里,当然也包括躺在沙发中准备"犯罪"的男女。全托此面只能望出却望不进的特殊玻璃之福,他们无法瞧到她。
"嗯?"时焱敛住剑眉。
"她是为了报复你先前的不敬,所以蓄意诱惑你,等你爱上她后,她再像扔破鞋般地丢弃你。"阿妹阴险地低笑。"你若不相信,何不问晓虹呢?"
"你……"他抬头观察二楼,冷厉的眼神最后盯在那片玻璃上。
闻晓虹多少看过世面,立即嗅出不对,她随着他昂首顾盼,但什么也没发现到,然见他如此凝重的冰脸,她耐着性子没开口。
"问呀,你没胆问吗?"阿妹吓了一跳,一度觉得他瞧着她了,因他的森瞳恰巧与她对峙。
时焱默不作声,直到阿妹挂掉电话许久,他才缓缓放回听筒,收回视线。
"怎么啦?"闻晓虹战战兢兢,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袭人寒气。
他徐徐转眸盯着她,夹着飕飕北风,待她被吹得冷峭刺骨,哆嚷渐冒出肌肤,他沉声摇头。"没。"
他不该怀疑晓虹,更不该听信阿妹的话,她对他向来有敌意,那通电话很明显是在挑拨。
铃——电话又响了,这次他没去接,阿妹说的每一个字,仍似荆棘般硬在他的喉头,他不得不承认她掘到他的痛处。
铃声继续响个不停,闻晓虹细细端量时焱。他看起来像是想缩回好不容易跨出来的步伐,刚刚的电话到底是谁打的?那人究竟和他说了什么?
铃声似乎在和他俩比耐力,她只好拿起话筒。"喂?"
"杀——你。"彼线传来熟悉的嗓音。
闻晓虹脸色大变,忙不迭将电话挂回去。
"谁?"时焱惟恐又是阿妹在摘鬼。
"不知道……打错的。"闻晓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哦?"敏锐的职业神经顿察蹊跷,时焱蹙额,肯定又是阿妹,她想分化他和晓虹的感情。
厕所门扉砰地向旁飞开,王佑鑫扬着手中那台迷你追踪器,掩不住兴奋地低呼"逮到了。"
"哪里?"时焱迅速跳到他跟前。
"正如你猜的。"王佑鑫扬扬眉。
两男相顾而笑,时焱拔腿驰往追踪器上的座标地,王佑鑫适才躲在厕所监听所有的电话,自是不会错过阿妹教唆是非的那一通,他知道时焱必会介意,因为第一次放出感情的人,多半会产生"初恋症候群",较易缺乏安全感。
他于是跑在时焱身侧提出己见。"电话中的废话,你不用理会,对方纯粹是嫉妒你们恩爱。"
"嗯。"时焱淡然浅笑。
闻晓虹不明就里,不禁跟在后面,心中的不祥随着他们找寻的方向而扩大,尤其当时焱冲进阿妹的房里时,她觉得整个人就要崩坍。
阿妹前脚才从运动室转回房间,后脚便闯人两名彪形大汉,她显然非常惊讶"怎……么……啦?"
“来问候你呀!"王佑鑫嘻皮笑脸地压下追踪器上的黄色钮。
一个不须细听也辨得出是谁的嗓音,从扬声器播放出来。"杀——你。"
"这……我不懂什么意思。"阿妹强作镇静。
"你不会连自己的声音都忘啦?你也太目无法纪了吧!居然大胆到直接用原音,你是看准晓虹不会揭发你是吗?她哪点对不起你?你干么搞这种下三滥的恶作剧?"王佑鑫瞪着笑里藏刀的眼,假公济私擂了她脑袋一拳。死三八,居然敢离间石头焱和时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