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她这会儿才想起要问。
“你昏倒了。”他细语轻声,宛若怕惊扰到她。
“昏倒?”她蹙额想了一会儿,渐渐拼凑出昏厥前所发生的一切,她不禁噗味笑出。“我想起来了,你用电视机丢耿炫……他的表情好错愕、好滑稽……”
她这一笑倾国倾城,令他体内的气息瞬间逆流,随经之处引燃一股强猛的灼热,烧得他只想以她的吻来灭火。
不知是否此热量会传染的缘故,他亦感受到相同的火源在她体内扩大,她的馥水双眸照莹蒙蒙,散发出的邀请和诱惑使他情难以抑地低下头来,她不晓得这样看一个男人会导致对方的焚身吗?她忘了无论如何,他基本上仍是个正常的男人吗?
他忍不住轻柔地刷过她微启的唇,接着加重他的吻,修长的指头也缓慢地徘徊在她敏感的耳垂,和皎洁如月的颈项,沿着她优美的弧线向下、再向下……
她对他的举动讶然不已,而那冷冷的寒气在她周遭围成的氛团,却带给她惊人的麻热,她感觉到他的吻、他的抚模,她舒服得不想抵抗,也不记得要害怕,仅想放松发软的身躯任他为所欲为。
之火向她撩拨,她甚至不去防御便认输了,只因她想要的更多更多。
她连连喘息的娇吟,对他无疑是帖催化剂,单是这般的接触已止不了饥渴,他越来越无法满足,想要的越来越多,此时此刻他好遗憾自己没有实体,他想让她感受到真正的激情,他想让她知道他爱她。
他爱她……这个念头乍然惊动他的理智,他倏地停手抽身,退离她半步。
是呵,他爱她!
打从他跟着她的那天起,她便参与了他的生命。
因为这样,所以老天安排他遇上她,好教他体会什么是“爱”吧?
因为爱她,所以他才会想得到她,更因为爱她,他该珍惜她,而非贪图一时的私欲将她占为己有。
噢,他以前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过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活?为何当他忆起的往事愈多,他心中的惶惧愈沉,接踵而至的恨意也愈深呢?
“别走!”她羞怯的双眼迷惑地盯着他。
“有人来了。”他困难地寻回自己的理智。在两人均沉溺于迷情之际,他该力图清醒,他必须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不,不要留下我。”她轻喊。
雹欣不敢逗留,若非感觉到外人的接近,或许他方才真会侵犯她。
这事往后不能再发生。他叮咛自己。
毕竟,他只是个灵魂,对于未来,根本不是他能掌握的,现在的地是没有资格和自信能给她幸福的!
“不要留下我。”许幼薇呼唤着。
一身冷汗令她睁开了眼,四下看了好久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里,臂膀传来的疼痛让她注意到上面的点滴,而虾米担忧的愁容映人眼中。
“你醒啦?好些没?”虾米忧心地问。
“我怎么了?”她反问,但两眼却在搜寻耿忻的身影。
罢刚那是梦?是呀,应该是梦吧,一个叫她刻骨铭心、回味无穷的旖梦。
“你又昏倒了,恰巧钟德民在场,他送你来医院,否则……你想吓死我呀,幸亏医生说你仅是疲劳过度,没啥大碍。”虾米急急地念了一串。“你是在忙什么,忙到疲劳过度?咦?你在找什么?”
“喔。”许幼薇轻应,收回搜寻的目光。她想,必定是耿忻那个叫人恶心的弟弟耗损掉她不少体力,所以她才会昏倒,但钟德民……干他什么事?
“我紧张得要命,你却只有‘喔’一声?”虾米气得都快鼓成虾球了。“你坦白告诉我,
“哪个‘他’啊?你少疑神疑鬼了,你明知我会怕的。”许幼薇装傻地道。
“会怕就该听我的,你不用骗我,你会昏倒一定是因为‘他’吸走你的阳气,你再不想想办法,你会死……”
瞧虾米说得绘声绘影,许幼薇开始觉得害怕,但她害怕的不是自己会死,而是若她的阳气被吸尽后,耿忻会变得如何?
一阵轻轻的叩门声,钟德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问:“我可以进来吗?”
“钟先生?你的眼睛?”许幼薇惊讶地指着他左眼的乌青,乍看之下颇像“家有贱狗”里的那一只。
“这……”钟德民面红耳赤地遮着眼。
“还不是你惹的祸,钟德民刚到宴会就让你撞翻,接着又莫名其妙地被不晓得从哪飞来的棒球击中……”虾米豁然顿悟,她先请钟德民出去,表示有些“女人话题”要谈。
等他人一走,她便迫不及待地向许幼薇逼问:
“对。”想想还真是这样那,许幼薇不禁点头。
“惨了,我果然没猜错,连那颗球也是‘那东西’搞的鬼……完了、完了……”虾米红着眼眶,忧惧的声音因关心而转成急切。
“我……”许幼薇问心有愧地垂下蛲首。
“不准你凶她!”空气中遽起一股强冷的风,耿忻愤怒的身形霎时出现在她俩之间,倒竖的鹰眉正对着虾米斥吼。
“嗄——”虾米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立即被骇得叫不出声,仅能咧着大嘴,瞪着大眼,然后直直地往后倒去。
第六章
虾米幽幽苏醒的刹那,跃入眼帘的是许幼薇坐在床沿,和一俊美男子在争论,而她则躺在床上。
“你想吓死她呀?没事干么忽然冒出来?”许幼薇低声斥责。
“谁说我没事?她凶你对我而言可是桩大事,我是出来为你打抱不平耶,你以为她这种恰北北,那么容易被我吓死吗?”他矢口不认罪。
“她是为我好嘛。”许幼薇为好友申辩。但一忖及那个春梦,粉脸有了潮红。
“对,我鸡婆、我无聊、我恶劣,我就不是为你好!”他扬手跳脚。其实地很想乘机向她表白,也很想告诉她那个她以为是幻象的春梦不是梦,但话到喉咙又梗塞住了,毕竟他也没有什么立场求爱。
“这……”许幼薇无言。
察觉肇事者的偷窥,他迁怒地飘过去,然后幼稚地在虾米耳边大喊——“鬼祟小人。”
蔽起一飓寒风,他夸张地消失了。
许幼薇啼笑皆非地对空申吟——“耿忻!”
“哈瞅、哈啾。”虾米被他扫过的冷流引发好几个喷嚏,这下也无法继续装睡了,只好猛地坐起,两只食指立即交叉,做出十字架的形状摆在眼前,慌乱的眼珠四处溜呀溜地。“那……东西呢?”
“你没事吧?”许幼薇未答反问。
“那东西呢?他躲到哪去了?有种吓我,没胆出来让我瞪?”虾米苍白的脸色犹如槁木,悔不当初没跟师父多学两招。
“什么‘那东西’?你才不是东西咧,你父母没教你基本的国民礼仪吗?”耿欣不悦地荡进两人的视线里讥讽道。“克制一下你可笑的举动,OK?我不怕那鬼玩意儿的。”
“哎呀师父唷——”虾米忙不迭扳过许幼薇的背,躲在她身后哆嗦。
“耿忻!”许幼薇没好气地喊着。哪有鬼说十字架是鬼玩意儿?到底哪个比较可笑?
“哼!”他不情愿地闭上还想嘲讪的嘴。
“耿忻?他就是耿忻?”虾米诧嚷,一双眼睛旋即越过许幼薇的肩膀偷看。
“干啥?没见过帅哥吗?”耿忻微愠,她瞅他的眼神像要吞了他似地,这令他忆起以前他讨厌女人的原因。
“哇噻,还真有那么八分像。”虾米赞美的惊叹号已取代胆怯,她拨开许幼薇,接着小心翼翼地靠向他瞧。
“鬼才和你是假的呢,你讲话客气一点,我岂止是八分像?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不是鬼,我是灵魂!”耿欣高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