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朗的声音停顿了,花样般的笑容凋萎了,花季婷凑巧撞到这令人想歪的一幕。“你们……你们……邵伊恩你王八蛋。”
“婷……”邵伊恩才要出声,她人已似火车头般地冲出去。“看来她恢复得不错。”
“不好,她误会啦。”水柔轻拍他的肩,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丫头喔。”邵伊恩失笑地摇摇头,真输给她,明明看起来成熟、典雅、稳重,偏偏心智上全然相反,所以说人不能只看外表。
“还不快去追?”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水柔催他。
“但是你……”邵伊恩下忍放下水柔。
“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你那个可不一样。”水柔警告挟带威胁。“女孩子总是喜欢受人呵护,有时说出来会比藏在心中好喔。”
“欵……”邵伊恩犹豫。
“快去吧,我向你保证,你走以后我一定放下工作乖乖睡上一整天。”水柔眨著水盈盈的美目。
“嗯。”邵伊恩这才放心地追出去。
水柔望著他快速滑失的背影,不禁好笑,也为他找到真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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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伊恩你猪八戒,你混蛋,你不是东西……”花季婷坐在石阶上拿著波斯菊,扯著一片片的花瓣骂个不休,她的老师们若是听到她这些没家教的话,铁定会气得七孔流血,就和她现在的表情差不多。
“你走路会跌到水沟臭死、淹死、闷死……”咻咻咻,花瓣应声又落下了好几片。
“这么残忍啊。”邵伊恩忍笑的声音倏然在她耳边响起。
“哇!”花季婷著实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花呈完美的抛物线往外散。
“恶人无胆啊?”邵伊恩调侃,若以她每斥一句便拔一瓣来估算,由她脚边成堆的花瓣可观出,她骂得有多尽心。
“哼。”新仇——被吓到之仇和旧恨——他“偷人”之恨,花季婷鼓著怒嘟嘟的腮帮子,小脸胀得红红地。
“这么想吃河豚,我一会儿差人买来煮给你吃。”他不反对女人偶尔使个小性子,正如他偶尔得死皮赖脸一样。
“谁说我想吃河豚?”花季婷忿忿地插著腰,若在花郁国,他那么大不敬是要处刑的……忽然间,她好想回家。
“不吃河豚,那我再猜……什么食物长得又圆又红?”邵伊恩继续逗她。
“我想回家。”花季婷不领情,翦水瞳眸有了泪水,她至今才晓得原来她这么好哭,仿佛要把以前没哭的份全补过。
“好呀,我们回『天枢宫』。”邵伊恩说著便要牵起她。
“不是,是回『我的』家。”花季婷挥开他的手,气头上她压根儿没注意到在说什么,只知蒙脸伏在膝盖上饮泣。
“你家在哪里?”蓝色的瞳孔罩著一层疑云。
“我家在花……”话声遽停,花季婷一愣,总算机敏的脑袋转得快,她故意抛泪痛哭指控他,来个恶人先告状。“你明知道人家不记得在哪里,你还这样问人家……呜……你欺侮我……呜……”
哗啦啦的泪雨如乍至的倾盆西北雨,下得让人闪躲不及,邵伊恩讶然自己不仅没有从前的不耐和厌烦,反而心被斗大的雨滴打得一抽一抽的。
“好好,是我不对,你别哭了嘛。”他搂著她告饶。
“我偏要哭……呜……你……呜……根本……呜……不喜欢我……哇……”埋在壮硕胸膛里的小脸偷偷地吐了一下舌,挂水的凤眼滚溜溜地转一圈,哼,这会儿非要逼他说出口下可。
“谁说我不喜欢你?”邵伊恩急急辩驳。现阶段但求她止住泪,这花园中的花可不需要她的另外“灌溉”啊。
“大家……都知道你……不爱我……只有我……还傻傻地自作……多情……”花季婷举起粉拳加强效果地捶在他的身上……妈呀,他的肉不是普通的硬。
“『大家』是谁?他们怎么知道我不爱你?”邵伊恩气愤地站起身来,准备找出罪魁祸首。
“是我缠著你……是我以为……你或许有一点点……爱我,我好傻喔……呜……”花季婷赶紧拉住他,环抱著他继续哭,埋首掩藏住窃喜的表情。
“你真傻,我爱你呀,否则我怎么会和你上床呢?”邵伊恩掬起她的泪脸,亲去她的泪珠,诚心又诚意。
“那是我皮厚……勾引你,不是出於你自愿……”花季婷假装受伤地撇开眼,其实傻的人是谁?
“呆瓜,你当我是谁?我如果不爱你就不会被你引诱。”邵伊恩笑著拥吻她。
“真的?”花季婷慢声问,狂喜怦然的心在欢呼,他笑了,他对她笑了,笑得那么迷人,这是她的专属,她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那……水柔呢?我亲眼看到你……吻她……呜……”
好不容易收回的泪水再度涌出,这次可是真哭。
“她是我的亲表妹。”邵伊恩圈紧她,有人为他吃醋的感觉……嘻嘻,很甜。
“你没骗我?”花季婷努嘴问。
“她妈妈是我的亲姑姑,你说我有没有骗你?”邵伊恩啄上她噘高的红唇。“而且我最恨欺骗。”
“我相信你就是了。”是吗?要是他晓得这份爱是她骗来的,会不会恨死她呢?花季婷回避地将脸倚靠他的胸。“我爱你,好爱。”
“我也是。”邵伊恩笑著吻住她。
一天之中,冰山对她连笑两次,就算日后他发现真相而恨她——还是值得。花季婷勾紧他的颈,回他一个深情的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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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建议到溪头和杉林溪起,邵伊恩就觉得花季婷怪怪的,如今到了溪头的大门口,她的不安便更明显。
“怎么?”邵伊恩将车慢慢驶到路边,若不是她一直吵著要逛遍台湾的各大风景区,加上托水柔陷害之福,他每隔一小时接到姑姑和父母轮番上阵的催婚令,逼得他不得不避难,否则他宁可窝在“七圣”总部的“天枢宫”内纳凉,也不愿“抛头露面”。
“我们……我们……可以先去别的地方玩吗?”花季婷唇色发白。
“但是这里离家最近呀!”她看起来像吓坏了。邵伊恩抚著她冰冷的脸颊,语气轻柔地犹如在哄要性子的小孩。
“我们……我们可以先从远的地方开始玩嘛。”花季婷支吾地绞著手。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邵伊恩试问,倘使他猜得没错,她一定是在附近受到枪击。
“没有。”花季婷急忙否认。
“是吗?如果你想到什么,不用怕,告诉我好吗?”邵伊恩温和地执起她的下巴,给她一个具鼓励的吻。
“嗯。”花季婷心虚地垂下脸。
“你失踪这么久,你的家人必然会挂心。”邵伊恩将她的头拉到怀里,爱昵地揉著她的发。
这些日子以来,他透过各种可靠的暗访,却依旧查不出她的资料,要不是研判她当初受伤的原因可能不单纯,他早就登报、上电视做寻人广告了。
“嗯。”是呀,她失踪这么久,照理讲应已闹得满城风雨,可她怎到现在仍没听说任何有关此方面的消息?难不成没人发现她失踪?不可能啊,以花郁国的警备能力,她还以为她最慢在逃家的四天内就会被抓回去咧,而且她二十岁的成年加冕大典即将到来……
事情似乎有点不寻常,她该和父王他们联络才对,问题是……她连自己从小住到大的皇宫地址和电话都不清楚。
“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邵伊恩吻著她的头顶,此生中,他大概只有对她才会这么温柔。
“对不起。”花季婷揪住他的衣襟。这句话有双重意义,但他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