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
“除非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去嫁给别人。”
“你血口喷人,我要嫁给谁去啊!”真好笑,她要嫁人也要他来告诉她。
“屈亦威啊!”难道还有别的男人?
听到屈亦威的名字,她是又惊讶又难过,他怎么会以为她要嫁给屈亦威呢!
“是啊是啊!包称了你的心,我就是要嫁给他,记得来喝喜酒啊,我会放帖子给你的。”她大声地嚷。
她的声音大也比不了他的声音,他石破天惊的一吼:“你谁也不许嫁,屈亦威更不准!”
“为什么!你凭什么!”
凭、凭“我爱你”,够不够有份量!
他还是只敢在心里说这三个字,始终发不了音。
“凭什么,你说啊!”
她快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了。如果他再不说些好听的让她听听,她就算大着肚子也要把这里掀过一遍。
他的胸膛起伏着,久久,他才大声的吼:“就凭我高兴。”
一句话就激得她想捶死他了,但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人多势众,情势对她大大不利。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不吞眼前鳖,她先走就是,懒得理他,她还得注意胎教呢!
她抿抿嘴,模模肚子,往门口的方向移动。
“你去哪里?”难不成她真要去嫁屈亦威!
“你管不着。”她践践地说。
“你不借钱了?”
“不借了!”看你奈我何。
他奔到她前头,将开了一半的门重新关上。
“让我出去。”她瞪着他。
他忽然低下头狠狠地吻着她,豪夺掠取的吻在四片唇相接合的时候慢慢变得柔情轻缓,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腰,担心她的身体会不会承受不住。他吻得很轻很柔,怕伤了她似的,他的吻一点狠劲也没有,很有一点的怜情味。
“这样能让你改变心意了吗?”他放开她,趁她还意识迷离的时候问道。
“我……”还没回答,一阵刺痛痉挛突然袭中了下月复部。她眉头一皱,急着想攀着什么,她伸手一捞,碰到的只有他的肩膀。
她努力的调整呼吸,脸色却开始变白。
“沅沅,你怎么了!”
如果她的月复部没有疼得这么厉害,她会听到这是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一阵疼痛过去,她的急促呼吸稍稍变缓。才平静一下子,第二波的疼痛又席卷了她,她这次可不客气地叫了出来,两手往上方伸再往下一捉,捉住了他的头发。
她捉住他的头发甩动,一边深呼吸:“我可以的,慢慢来,不要紧张。”
“你到底怎么了!”被揪住头发,他也不敢吭声。
“我要生了。”她在呼吸的空间回答了他。
他傻眼。“你要生了,现在?”
“预产期还没到,我想宝宝大概是被你的吼叫声给吓得提早要出来了。”
“不准摘花样,否则我会再把你踢回到阎罗王那里去。”他低吼。
她想了一下,才弄懂他是对着她的肚子说的。她很想笑,不过现在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黑社会的方法没有用啦!”
“那我现在要做什么!”他终于大吼了。
“打电话叫救护车、送我去医院,不然我就自己开车去。”她命令道。不然这个笨男人只会大吼大叫,她痛死了,孩子也生不出来。
他们的叫声终于引来办公室外的其他人,一阵手忙脚乱后,将两个人一块送到医院去。
第九章
一样是女人的叫声,听在安祖烈的耳里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女人在床上的叫声,不论是真的还是讨好的,惟一的目的就在引起他的注意,而那些叫声从来没有能够在他的脑海逗留超过他完事下床后五秒钟。
而他此刻耳朵里不断接收到的叫声,他大概一辈子也忘不掉。
“她到底要生多久才生得出来啊!”他目光显得呆滞,注意的目标始终在门后的产房。
“不一定,有的人生三天也生不出来。”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朱亚丽也一起守在产房外。
长长的走廊上都是苗沅沅的诅咒声。
“都是你的错啦!安祖烈,我恨死你了,你最好给我滚回美国去,我不要再见到你了……”
他的脸色忽青忽白。那些话实在令他不太好受,医院里的空气也令他不太舒畅,他要一个宽敞的空间来舒缓他的情绪。
非常需要!
他往大门的方向走,脚步一步迈着一步。
“烈哥!”李为在他身后叫道。
“我去透透气。”他走出医院门口来到停车场,掏出烟包。
抽出一支烟,却发现他的手指在颤抖,而且非常的严重。
活了三十三个年头,他从来不知道“害怕”的滋味,今天让他尝到了,竟是如此的令他难忘。
也许待会就会有一个与他极相似的娃儿诞生,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而这种奇妙的感觉却是来自一个女人的努力奋斗,他却只能守在外头像个白痴似的守候。
他庆幸,即将有个有他一半血缘的娃儿要诞生;他庆幸,有个女人肯为他做这样的牺牲。他也庆幸,她刚才喊出来的名字,不是屈亦威、不是别的男人,是他,安祖烈。
抽着烟,颤抖的手还不曾停止。太阳不烈,他却被晒得昏昏沉沉。
“烈哥。”李为急忙走出来,在停车场找到他。
“生了吗?”
“生了,是个漂亮的女娃儿,哭声非常宏亮,精力充沛,母女均安。”
“和她妈一个样子。”他抖着手将烟放进嘴里。
“烈哥不进去看看她?”
“不了,时候未到。”他吐出烟圈,同时也吐出了一口郁闷的气。
说实在话,从一个自由自在的单身女郎升格到有个三个月大小女娃的妈咪,苗沅沅发现其实她的改变并不大。也许是因为小娃儿乖巧得不像个甫出生九十天的小婴儿,省去了她许多当妈后该烦心的困扰。女儿惟一不和她对盘的就是她似乎不爱赖在她的怀里,宁愿睡在婴儿车里也不太爱让她抱着睡。
很气恼,多少男人渴望碰上一碰的胸脯,竟惨遭亲生女儿的唾弃,为一扫此辱,她研究钻研了各种抱婴儿的姿势,她想如果女儿愿意赖在她怀里,她就是抱到“妈妈手”,需要做复健的地步,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只是,女儿就是不让她抱。她让她亲、让她换尿布、让她喂女乃,就是不愿多赖着她一分钟。
女儿和她一样,都很有个性,只是这样的个性是好是坏,她现在也不敢多下评论。
她不想女儿像她一样,脾气太倔,会害得自己吃苦头。
很苦,很苦……
看着女儿的眉毛眼睛鼻子,她又想起了他。没有理由,女儿有一个和她相似的个性,脸孔五官却和他要命的相似,放了这样一个炸弹在她身边,教她如何在一天内不想起他一遍。
哀过女儿小巧挺直显出她日后极能聚财的鼻子,想着出神,女儿不高兴的哭声及时将她唤醒。
不该想起他,他早在三个月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女儿出生的喜悦也被他的离去消除了。
他毕竟还不是那么在意她的,否则不会连来看女儿的企图都没有。
“哇……”
女儿哭得更大声了,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她在哭一样,声音哭得又猛又烈,她成功的引来了周遭人的注意。
尤其她们又是身处于非假日的百货公司的广场,很容易就被人发现她们的所在地,一波波的注视也免不了。
一阵脚步声往她这边跑来,她知道救兵到了。
“嗯,你干女儿哭了。”她把女儿塞给赶来的朱亚丽。
“我知道,都是干妈不对,干妈去停车来太慢了。”朱亚丽心疼地抱着小娃儿又哄又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