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紧她,想把她嵌入体内,楚楚一声轻呼令他顿然松手。“抱歉弄痛你了,伤口有没怎样?我看看……”
“没有!我很好!”楚楚捧住他慌张失措的脸要他看着自己。“真的!”
确定她没事,龙绍麒换口气。“那就好。”
“瞧你,胡须又长得见不着下巴和嘴了!”楚楚爱怜地抚着那胡须,此刻的落拓模样像极他俩初会的时候!
“见不着无妨,亲得到你就好!”他欣喜若狂地,行动代替。
门外的德拉米悄悄地掩上帐帘,蹬着欢愉的步子迎向徐徐薰风。
第十章
拗不过楚楚的央求,龙绍麒只好提前出发寻找圣杯,看到她又蹦又跳时,他忍不住忧惧。“你不要乱动,伤口的疤尚未长实!”
“谁说的,有的地方都已经月兑痂了,躺了那么久,跳一跳可促进血液循环哩!”楚楚说着便再跳几下。
“胡说,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我说不行就不行!”德拉米话声严厉却一脸纵容的表情。
“好嘛!不跳就不跳!”楚楚嘟嚷,提脚便是乱钻。
“跟紧我好吗?”龙绍麒把她从另一头提拎到他的身侧,抓出她的双手圈在自己的腰围上。“不可以松手。”见她噘嘴,他威胁道。“我们讲好的喔!一切听我的,否则哪都不要去。”
楚楚由于受击时天色已暗,故未能瞧清凶手是谁,但龙绍麒仍步步为营,深怕方正义和其共犯唯恐被她指认出而会前来杀她灭口,虽说在楚楚休养的这段期间,方正义不曾再犯罪,却并不表示他会放弃,所以龙绍麒才会强制要求她寸步不离!
“是的!女乃爸。”楚楚做了个鬼脸,逗得德拉米和施文青哈哈大笑,史密斯则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出发吧!”龙绍麒提起背包。“其余队员你都关照过了吗?”这话他问的是施文青。
“嗯!我告诉他们,我们去缉拿方正义,几天之后便会回来,要他们小心留意安全,别让方正义有机可趁。”施文青回答。
“爸!我也要去。”施玉铃忽然跟了上来。
“你来干什么?回考古队去,快点!”施文青吃惊,扳过她的身子面向营区。“我们这趟不是去玩。”
“我不管,你不让我去,我就偷偷跟着,到时还不是一样。”施玉铃耍脾气。
“你……别闹啦!算我拜托你好吗?”施文青一向拿她没办法。
“哼!”施玉铃不愿退缩,两人僵持不下。
“要龙兄弟答应才行。”施文青推敲龙绍麒定会回绝,所以才敢把责任那么一丢。
岂料龙绍麒不愿插手旁人的家务事,他捞住楚楚的胳膊对大家说:“我们启程吧,晚上,前要赶到山谷。”
“这……那……”施文青进退维谷,大有被自己搬的石头砸到脚的感觉。
“我跟定啦!”施玉铃喜不自胜地向施文青示威,而后欢欣鼓舞地往前,轻佻地挽上龙绍麒的手臂骚笑。“绍麒——”
龙绍麒侧目瞥她,也笑,正当她以胜姿睨着另一头的楚楚时,他却扳开她的手推掉,城北徐公的笑波不变,接着像宣布什么似地吻一下楚楚道:“走吧!”
楚楚一扫刚刚的阴郁,笑逐颜开地高呼。“是!领队!出发喽!”
一行共六人于是向取圣杯之路动身。
***
置身夜底中,白河经八指,神杖穿过石。
一般下山的速度会比上山快,所以龙绍麒他们抵达山谷时,天色仍未全黑,选了个靠近山谷中间有巨石可避风的地方,各人各自寻了舒适的位置坐着吃干粮。
“接下来该怎么做?”施文青将望眼镜还给龙绍麒,比着四面呈八根手指状的高山。“我没看到山上有任何类似白色河道经过。”他性急地问楚楚。“你父亲应该有将所谓的‘神杖’给你吧?快拿出来呀!”
“没有,他只给我一条项链。”楚楚取下它借施文青看。
施文青钜细靡遗地重复端量,看不出它和一般的项链有何不同,若要找出它的特别之处,可能就是圆形的水晶坠子中央是圈不透光的白。“这会是神杖吗?”
“不清楚。”楚楚据实以答,接过项链挂回脖际,眼光移到施玉铃的身上,她一路走来安静得离谱,与闷声不响的史密斯有拼。
楚楚好心拿着水壶问她:“喝水吗?”
“少在那边巴结我,滚!”施玉铃凶悍地将它打落。
德拉米赶紧捡起水壶,不悦地大骂。“你神经啊!这水多宝贵你懂吗?在回去以前你别想分我们的一口水喝,渴死你算了!”
“不喝就不喝,有什么了不起!”施玉铃嗔目和他相瞪。
楚楚试着推开两只斗鸡。“是我不好,你们俩别吵。”
“猫哭耗子假慈悲,本来就是你不好,你甭假惺惺!”施玉铃张牙舞爪,扬手便要挥来,才举起却让龙绍麒给攫获。
“你如果再闹事就和我们分开,半夜自会有许多饿慌了的野兽乐于与你为伍。”龙绍麒冷若冰霜地斜睨她。
有前车之鉴的经验,施玉铃立刻住嘴停止放肆,于是心有不甘地把帐记在楚楚的头上。
“谢谢你的合作。”龙绍麒甩掉施玉铃的手,极为讽刺地说。
施玉铃气得猛跺步,在场能当出气桶的只有疼她的老爸,故把一肚子的晦气全宣泄在背运的施文青上。“别人都骑到你女儿头顶,你居然在发傻!”
忙着寻解诗中白河之意的施文青,被她的一掌拍醒。“什么?啊?什么?”
“你去死啦!”施玉铃暴跳如雷冲到一角蹲着哭。
“你怎么哭啦?”施文青绕着她讨好。
“受不了这对父女!”德拉米叹为观止。
“我们有访客。”龙绍麒蓦地压低嗓子。
“你也发现了吗?”德拉米抬眼,麒确乎不是普通人,敏锐度竟能和他相比。
“是呀!好像是在半山坡时开始跟踪的。”龙绍麒让楚楚偎在他的怀里坐着,“别怕,有我在。”
“错!包早些。”德拉米笑,幸好还是有差,这才公平嘛!不枉他从幼时便在大自然中培养听力。“不过就如你的猜测,对方果真采取行动,你想会是方正义和他的同党吗?”
“可能。”龙绍麒不敢盖棺论定,事仍有蹊跷。
楚楚怅然地望着脚尖。“方叔是位刚正不阿的大好人,我到现在依旧不相信他会杀人和伤害我!”
“划虎画皮难画骨,这就叫人心难测呀!”龙绍麒与她十指相交共同圈住她的腰。“别想那么多,你歇一会儿,能睡就睡吧!”
楚楚叹气,听着他的心跳,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
***
楚楚再睁开眼时,身子是趴在龙绍麒的大腿上。
“你没睡啊?”她昂面起身轻问,别人都还在睡呢!“几点了?”
“凌晨快四点,你再睡一下,昨天走那么久,你的伤才好,别累着了。”龙绍麒关切地说。
“不了,你睡。有状况我再叫你。”楚楚揉揉双眼。
“我不想睡,你快睡。”龙绍麒体贴入微地按下她的身。
“那我陪你。”楚楚坐进他的臂弯中。“你有新发现吗?”
“没有。”龙绍麒和她颊碰颊,从后头环住她轻缓地左右轻晃。“观测了整晚没看出什么,不知‘白河’意味何物?”
“我想它也许指的不是地名或河名,只是一种形容词,好比我们写文章为了辞句优美,会用别的字句来譬喻,例如‘红情绿意’就和红绿两色无关!”楚楚浏览群山。
“对呀!”龙绍麒击掌称赏。“有道理,你总能在我迷惑时点醒我。”
“嘘!小声点,别吵醒别人。”楚楚,食指置于努着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