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让我来的,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爹很担心你。”聂剑涵急促的说。由于沈均仇行事谨慎,他足足耗费近两个月的时间才打探到她的下落。要不是他恰巧市集上瞥见她,他也无法如此顺利的找到刘府。
“爹爹让你来的?那李叔叔也来了?”聂莹莹的心搏立刻加快,李叔叔武功高强,若是他找到他们的下落,那均仇……
“李师傅没来,聂家庄还需要他来确保安全。”见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感到很奇怪,“莹莹,你到底怎么了?快跟我离开这里。”他心中的疑问益发扩大,根据他早先的观察,她和沈均以常的亲密,而现在她还迟疑的态度更说明了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我……”要回家了!这不是这些天来她期望的吗?
“莹莹,虽然我不懂你还在疑惑些什么,但今天我非带走你不可,”情况与他当初想像的不同,他以为她至少开心他的援救,想不到她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是呀!她还在疑惑些什么?均仇都要去杀爹爹了,她怎能再待在他身边?
心一横,她点头道:“我们走吧!”
聂剑涵拉着她,准备迅速离开刘府,聂莹莹却又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等等,我马上就好。”她转身奔到衣箱旁,拿出一件雪白的锦衣,将它如珍宝似的抱在怀中。
看了这屋子最后一眼,她才转过头去,跟随聂剑涵离开。
这离去,她的心也将随之死去。
临走前,她却没注意到聂剑涵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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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仇,你怎么了?”肴风才进门,便看见沈均仇怒气腾腾的自屋内奔出,他一个箭步挡住他的去势。
“别挡着我!”沈均仇怒吼,一手推开肴风,以极快的速度奔向马场。
一张字条自他手中飘落,肴风立刻捡起它,上面简短的几个字——城北郊道树林五里。
跨进沈均仇的房间,聂莹莹不在!
这时,马蹄声自远处响起,地传进两人耳里。
“他来了。”聂剑涵故意忽视她悲凄祈求的眼神,拿在弓箭,藏身到树后。
沈均仇望见雪地上的人影,是莹莹!他用力一夹马月复.以飞箭般的速度冲进林中。在一片苍茫的银色世界里,她的身影特别突出,他注意到她被困绑在树干上。
“莹莹!”他大叫着,加快了速度向她冲去。他甚至不敢确定她否还活着,失去她的恐惧教他丧失了所有的判断力。
不要!不要过来!聂莹莹疯狂的试挤出一点声音,然而她的呐喊只是喉间模糊不清的声响。眼见沈均仇逐渐靠近,她的神智紧崩得几近崩溃。
就在沈均仇距离聂莹莹不到十尺之处,藏在树后的聂剑涵迅捷的站出来,架起弓箭,瞄准沈均仇的心窝,稳稳射出一箭。
“飓”的一声,在阳光下闪闪金光的利箭划破空气,以光电迅雷之势,精确无误的射人沈均仇的胸口。
鲜红的血立时喷出,点点滴滴落在银白的雪地上,宛如落梅。
沈均仇自马背上摔下,伴随他的是错愕与不信。他仰望天空,往事一幕幕自他眼前转过,有故乡梨园中父母的欢笑、有灭门的血深仇、有学习杀人的痛苦。最后,他的眼削浮现的是一朵带笑的芙蓉,那是他倾心所爱的莹莹。
抗拒不住那席卷而来的剧痛,他望向聂莹莹最后一眼,他的爱、他的恨均随着黑暗的到来而消逝。
莹莹目睹他的死亡,巨大的伤痛穿心而过,她的生命似乎也随着那一箭而消失无踪。
在他落地的刹那,她昏厥过去。
第十章
大年初一。
喧闹欢腾的舞龙狮子在鞭炮声中穿梭,围观的人群不顾刺骨的寒风,在街上互相巷贺。迎接新年的到来,即使是景西镇这样的小地方,过年的气氛还不输大城镇。聂雄天欣悦地坐聂家庄热闹无比的大厅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向每个来拜年的人颔首答礼。
他的心情好久没有这么愉快了!自从义子聂剑涵将宝贝女儿莹莹救回来,又除去他的心头大患沈均仇之后,几个月。以来的阴郁扫而空。不但锦州朱家依然愿意迎接莹莹进朱家大门,就连他的棉花生意也愈来愈兴旺。
前些日子,北京城内规模颇大的兴记织染表示对他们的棉花感兴趣,据他的调查,兴记织染有日益扩大的趋势,若是能争取到这个买主,居时整个了西走廊的棉花将由他控制,而他观察以久的塞北产业与东北皮市场市场便不再只是梦想。只要他握有这广大土地上的三项资源,他便能称霸关外,到那时别说是小小的锦州县官,只明迁的大员都要礼让他三分。
这些令人兴奋的好消息无疑是最佳的新年贺礼。他的财富,与地位都将再上一层楼,他聂雄天再也不是当年任人摆布、走投无路的穷酸师爷,他将是雄霸一方的霸主!
“老爷。”张嬷嬷悄悄的走近他身边,忧虑的脸在喧闹欢乐的厅堂中显得特别突兀。
“怎么了?”他不耐烦的问道,这大好的节日里,他不想听见任何扫兴的事。
“老爷,大过年的我实在不想扫你的兴,可是经过这么多天,我不得不来和你说,我很担心小姐。”自从小姐回来后,这些天老爷都在忙生意上的事,她甚至找不到时间向他说明小姐的情况。
“她怎么了?经过这些天的休息,莹莹也该恢复了吧?”他十分放心地把唯一的女儿交给张嬷嬷,他相信有她的照顾,莹莹一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小姐的情况不太好。”张嬷嬷环顾大厅,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时间也不对。但是她怕再不说,莹莹小姐可能就要香消玉残了。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着急模样,聂雄天叹了口气,起身交代管家好好招待客人,便和张嬷嬷一同走人僻静的偏厅。
“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些天我实在太忙上,难免会疏忽莹莹。但是有你照顾,我想莹莹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与朱家的婚事好不容易挨落定,你得要莹莹好好准备。”
“老爷,”张嬷嬷忍不住露出责怪的神情,“小姐连昨夜的团圆饭都没有出来席,你不问一怕,却只担心小姐和朱家的婚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以为莹莹只是单纯的没胃口。况且昨夜他忙着打理新一年棉花的收购事宜,没吃几口饭就离席,连聂剑涵也没留下来过年。
“小姐刚回来的时候消瘦憔悴,现在非但没有起色,恐怕更糟。”张嬷嬷绞着双手,思索如何聂雄天实情。
“这怎么可能?她又闹别扭了吗?”他想起上次从沈均仇手中带回女儿时,她也是闹了好些天的脾气。
“我不晓得。刚开始我也以为她和上回一样,只要多加开导就没事了,谁晓得小姐这次不知怎么着,成天抱着一件白衫流泪,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哭着摇头,一句话都不肯说,看心疼极了。我怕这可怜的孩子就要哭瞎了,这才来烦扰老爷,求老爷劝劝小姐。”一想起聂莹莹悲伤的模样,张嬷嬷又是一阵心酸。
“你怎么不早点说?我马上去看看她。”聂雄天气愤自己只顾着生意,忘了女儿,直到现在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来到望月小筑,萧瑟的冷风吹过,与前厅的热闹相较,这里冷清许多。
推开木门,聂莹莹正靠坐在花厅窗楞旁,望着女儿纤孤寂的背影,聂雄天又是自责、又是不忍。
“莹莹,爹这些天忙,疏忽你了。前厅来了许多人,热闹得很,你以前不都喜欢躲在偏厅里看热闹的吗?爹让人给你准备些吃的东西,吃完后,爹陪你到街上逛逛,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