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布雷带她来到了肉九摊,他叫了两份肉九还有两杯泡沫红茶。
小云不说话,看着面前的肉丸!拨弄两下,不吃也不好,勉强吃了两口,很烫。
"不喜欢吃吗?"布雷全吃完了,却看小云只吃一点。
"布雷,我想回家。"小云站了起来。布雷在付帐的时候,她也不等布雷就先往前走。
"小云——"布雷追了过来,他拉住了小云的手,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出了夜市,走了一段路,才到布雷停车的地方。
"上车吧。"布雷开了车门。
小云站了一会儿,"我想要一个人走一走。"她的心情很乱,这时候她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的思考一些事。
"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走?"布雷不同意。"那么长的路,你要走到甚么时候?"
"那样不行这样也不行,"小云压抑了一整天对布雷的不满,终于爆发了。"你有没有替我想过?"
人行树道旁,他俩吵起架。
"我怎么会没替你想,你说哪件事我没依你?"
"是吗?"小云脸拉下了来。"如果是这样,我要求你回去见伯父,向他道歉,为甚么你不肯?"
今天早上,芭碧在电话中向她说了昨晚去找布崇德的事。"伯父生气是有他的理由,这也不能怪他。"芭碧劝小云。"你劝布雷回去一趟,低声道个歉,伯父到最后还是会接受你们的,不管怎样,他们终究是父子。"
小云接受芭碧的建议,她央求布雷回家一趟,但布雷和他父亲有着一模一样的牛脾气,他就是不愿意回家。
"从小到大他总是以父权来掌控我,我是个大人,知道自己要的是甚么,如果连婚姻都听他的,那我算甚么?"
布雷很生气,父亲对布森说的那些话,竟然想用断绝父子关系来阻止他和小云结婚,实在太过分了!
布雷不吃父亲那一套,当小云提出要他回家向父亲道歉求和时,他一口就拒绝了。他又没做错甚么事,为甚么要向他道歉呢?
小云为了这事,闷闷不乐一整天。
她当然知道布雷的心结,可是难道他不能为了她去向父亲道个歉吗?
"我已经明白告诉你,我不道歉的理由了,为甚么你还要一提再提?"布雷一讲到父亲就一肚子火。
凭甚么,布崇德可以否定小云?小云是他爱的女人,是他选为妻子的女人,没有任何人可以说她不好。
他如此的袒护小云,为甚么她就是不了解呢?
小云看布雷的态度心里就觉得委屈,她忍着已经在眼眶打转的泪珠说:"我不希望我的婚礼不被家人祝福。"
传说中,不被家人祝福的婚礼不会圆满,小云不愿如此。
"我们的婚礼有很多人祝福,所有认识的人都会来参加,"他降低了音调,凝视着她,心疼的抱住她,像在哄一个小女孩般的说:"相信我,我会给你永远的幸福。"
"你连为我去向父亲低个头都不愿意了,还能够给我甚么幸福?"小云忍着一天不敢说的话,还是说出来了。
"你就因为这样而否定了我对你的一切?"布雷感到难过的松开了手。
小云悲伤的抬头望他。"或许我们该分开一阵子好好想一想,我们到底适不适合当夫妻……"她缓缓地说,"如果不适合,趁着孩子末成形……"
"你说甚么?该死,你又想拿掉孩子是不是?"他激动的向她大吼。"你为甚么老是要拿孩子来威胁我,你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就会向你屈服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吼我?"小云也提高嗓门。
布雷怎么可以这样骂她,他当她是怎么样的女人?
"我……"布雷气得用手槌车子,他很后悔说了这些不该说的话。
"我们分手吧!"小云往前跑。
这一回布雷并没有追上来,他只是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小云的背影往前跑……小云,为甚么她不懂他的心呢?他哀哀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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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一直走到住家大楼前,才恍惚的感觉布雷是跟着她后面的。她呆了呆,假装不知情。
等电梯时,布雷走到她身边。
布雷和她搭同一部电梯上楼,到了住处,小云开锁,布雷默默地跟了进去。
不等小云开灯,布雷就抱紧她,"原谅我,是我不好。"刚才小云走了一会儿后,他才追上去,一路上一直跟在她后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在路上,火爆的情绪已经慢慢地降温,布雷把内心的痛隐藏起来,为了小云快乐,他决定去找布崇德。
小云感觉得到他的爱,她降低了声音:"对不起,我也不应该……"
"不,不是你的错,我不该没替你想。你说的没错,婚礼应该要有家人的祝福才算圆满。"
"不,是我要的太多了,我不该忽略你的心情,我不该说那些话,我不该向你提出分手……"小云为自己刺伤了布雷,而深深的自责。
"小云……"
布雷抚着小云的背。"我多么珍惜你……"
"我知道。"
"不,你并不一定完全懂得。"布雷苦笑。
"我懂,我真的懂。"
小云激动的吻住布雷的嘴唇,布雷忍不住轻轻地亲吻着小云那柔细的肩膀、颈项、脸孔……
他心头迷乱,却又心爱得无法释手。
"布雷……"小云觉得自己被迷醉了。
温柔的抚触、软热的体温,布雷是一帖麻药,爱情的迷药。
依偎在布雷的怀里,她是被深爱的、被呵护的,只要有布雷,她就不再畏惧,明天醒来,一切都会比现在更好、更满足。
**********
"崇德,我们能够见一面吗?"早上在办公室,布崇德接到了一通让他非常意外的电话。
这通电话是他的前妻打来的,虽然离婚了十多年,但他马上就能认出她的声音。
布崇德有点激动,但他强作冷静。"请问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还是故意忘掉?我是晓春啊。"
女人有时对情感的表达比男人直接多了。
"有事吗?"
"很想念你。"陈晓春说,"来我的店里喝一杯咖啡,我替你烧一杯蓝山。"
蓝山是布崇德最爱喝的咖啡,陈晓春没有忘记。
布崇德心知肚明,她一定不会是为了请他喝一杯咖啡而约他,除了孩子的事,还会有甚么理由让晓春在离婚了那么久后约他见面呢?
他顿了一下。
"好吗?"晓春问。
以前他们还是夫妻时,晓春如果想做一些布崇德可能会不答应的事,她都会在他耳边问:"好吗?"
布崇德总敌不过她那一声——好吗?
以前是,现在也是。
"甚么时候?"
"你甚么时候有空?"
事实上,布崇德很忙,但他却恨不得能够马上见到她,虽然见她一面的是如此迫切,但他却一副很不在乎的说:"我配合你的时间。"
"现在好吗?"
现在?布崇德看了一下表,才早上十点半,早餐才刚用过,他去咖啡屋是要点午餐吗?
不管了,他说:"我马上到。"
"他要来了!"陈晓春放下电话,对着她两个儿子和未来的媳妇说。
"万岁!"四个人齐声欢呼,小云和芭碧两人高兴的拥抱。
布雷在母亲的脸颊两边各亲一下。"我就知道妈咪一定可以帮我这个忙。"
昨晚他和布森商量的结果,就是找妈咪出面,他们相信妈咪一定可以说动固执的老爹。
同时他们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让父母能够破镜重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布森问。
"回去上班。"陈晓春命令。
"今天不上班,"四个孩子顽皮的齐声说,"我们不想错过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