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回来没几天,对馥儿的杰作已经耳熟能详,他还想活下去,不想自找麻烦。
“好可怜的表哥,你众叛亲离耶!”馥儿摆出同情的姿态。
“你这个见风转舵的小子。”萧云坡朝师弟虚挥一拳后,朝乔拓眨眨眼,“事情都搞定了吧?”他指的是馥儿不安的那件事,但配上那副表情,就有带着捉弄的贼样。
乔拓被他问得俊脸难得地泛红。他这个师弟真是愈来愈不像话,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影响。
馥儿可没这么轻易就放过萧云坡,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踏前一步,巧笑倩兮地对他说:“表哥,上次大胆抓痛小牛,害它到处乱跑的事,你还记得吗?”
萧云坡点点头,他怎么忘得了?那次还毁了一件他颇喜欢的外衣。
“那么如果你又看到大胆跳到小牛背上,你会怎么处理?”
萧云坡看到馥儿贼兮兮的表情,就觉得有被设计的危险,但他想了半天,实在看不出陷阱在哪儿。他斟酌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回答:“最安全的作法就是看着它们,不要让它们乱跑。”
馥儿一拍手,开心地说:“答对了。”她转向乔拓,“拓哥哥,表哥自愿帮我陪小牛它们呢!”
萧云坡忙道:“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陪它们?”
馥儿朝他露出纯洁的笑容,“没有吗?”
她转身,笑容可掬地朝周围的大汉们娇喊:“各位大哥,请问刚才是谁说要看着小牛它们,不要让它们乱跑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馥儿在乔堡做过的轰烈事迹,衡量之下,只好对不起二堡主了。因此,他们有默契地齐声回答:“二堡主。”
萧云坡一看大势不妙,忙转向金庭毅讨救兵,没想到连他的手指也指向他,还一脸抱歉地说:“二师兄,对不住了,这回我可帮不上忙。”
萧云坡送他一记待会再找他算帐的凶恶眼神,干脆耍起赖来,“我说馥儿,这回就算我栽了。不过,妳也得先把它们放在一起才行。”
馥儿暗自偷笑,大方的说:“没问题。”
她走回牛棚,把门开得大大的,先把小牛牵出来,再轻轻松松地把大胆抱出来,放到它身上。“喏。”她把缰绳递给萧云坡。
萧云坡茫然地接过缰绳,眼睛瞪得像铜铃大。老天,猫骑牛?这是什么世界!
“好,它们就交给你了,亲爱的表哥。拓哥哥,我们可以走了。”馥儿朝萧云坡扮个鬼脸,拉着乔拓就要走人。
“大哥,难道你就这样见死不救?”萧云坡决定采取哀兵策略。
乔拓闻言故意摊摊手,“云坡,你刚才不是问我事情搞定了没有吗?我现在回答你,的确搞定了,只不过是我被搞定了。”
一句话笑翻了全场的人,却教馥儿红了脸。既然连乔拓都被搞定了,那在乔堡里,可不就是馥儿最大,萧云坡只好认命。
他愁眉苦脸地瞪着眼前的一猫一牛,再看看乔拓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坏心地大叫:“大哥,别忘了,从这里走回大厅,可有好──长──好──长──的一段路。”
丙然,他话还没喊完,就看到馥儿被乔拓凌空抱起。
平常被乔拓抱得也差不多快习惯的馥儿,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他搂在怀里。她立刻不依地踢动两脚,口中娇嚷道:“拓哥哥,我自己可以走,放我下来啦!”
乔拓根本不为所动,还跟金庭毅讨论起公事来。
气得馥儿回首,越过乔拓的肩头,朝萧云坡大声娇喝:“臭表哥、坏表哥、破哥哥,都是你害的啦!我以后要叫你大破哥哥……”
萧云坡带着得逞的表情,看着她在空中挥舞的小拳头愈来愈模糊。
第九章
乔拓和馥儿大喜的日子终于到了,乔堡内外都挤满了道贺的人潮。
当赵总管扯开嗓子高唱“送入洞房”,震耳的鞭炮声立刻交杂着恭贺道喜的声音,把婚礼的气氛推上最高潮。
听到这句话,馥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谁发明这些凤冠霞帔的?简直重死人。她忍不住在心中抱怨。
今天一大早就起床的她,被赵妈和赵香梳妆打扮了半天后,便被关在房里,说是成亲当天不可见到新郎倌的面,否则不吉利。所以她只好穿着一身嫁裳,呆坐在房里等吉时到来。
吉时到了之后,她又顶着好重的凤冠,让人牵着四处走,掩在红巾下什么都看不到,害她无聊到每见到一双鞋子,就开始猜测主人的长相。
等到终于要拜天地的时候,她已经累得快要睡着了。还好乔拓眼明手快,用劲暗扶她一把,要不然她可能会把凤冠给拜掉。
终于,一切都快结束了,馥儿感激地想高呼万岁。
趁着一片吵闹声,她悄悄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乔拓。“拓哥哥,待会我进房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身累赘月兑掉。我快受不了了!”
乔拓也压低声音,一本正经的回答她:“没问题,我一定会助妳一臂之力。”
馥儿一听,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意会过来他的意思,窘得从脚底红到耳根子。
她首次庆幸自己戴了头巾,没有人看得见,但是拓哥哥实在愈来愈坏,她忍不住抬起小脚用力踢了乔拓一下。
萧云坡就坐在他们前方,看到他俩不但在婚礼进行中窃窃私语,馥儿居然还踹乔拓一脚,不禁轻咳一声。“大哥、『大嫂』,仪式还没结束,请勿心急地动手动脚。”
敖近的宾客都忍不住笑了,原来注意他们的举动者,不止是萧云坡而已。
这个臭表哥,看你成亲的时候我怎么整你。馥儿红着脸在心底轻啐。
在一片赞赏声中,乔拓牵着馥儿准备入洞房。
就在他们要转身时,蓦地,一声暴喝猛然从厅外传来。
“慢着!”
声到人也到,一名目光焦急中夹杂着气愤的英挺青年,带着约十名的手下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阻挡不及的吴阳等人。
“堡主,属下该死。这个人骑着快马,一到门口,就不由分说地往里冲,我们来不及阻止。”吴阳追赶得满脸大汗,惭怒地向乔拓报告。
“有没有人受伤?”乔拓冷静地诣问吴阳,但是凛冽的目光却凝视着昂立面前的不速之客。
“没有,沿途试图阻栏他们的人都被打翻出去,但没有人受伤。”吴阳说完狠狠地瞪了为首的青年一眼。
满厅的嘈杂因为这突来的变化而倏地安静下来,全场鸦雀无声。
为首的青年先抱拳行礼,“乔堡主,在下耿庆柏。很抱歉莽撞地打断您的婚事,耽误您的良辰。实在是因事态紧急,还请见谅。”
他虽然是对乔拓说话,目光却不时飘向乔拓身旁的馥儿。
乔拓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挡到馥儿身前,阻断耿庆柏的目光。萧云坡和金庭毅也不动声色地站到馥儿左右,和乔拓形成犄角之势,护卫着馥儿。
馥儿从头巾下看着身前的四双脚,好奇地想掀开头巾,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到的那双脚,鞋缘上沾满半干的泥巴,看来是从满远的地方赶来的。
“请问有什么事?”乔拓冷傲的声音透着淡淡却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雹庆柏知道他不是个会轻易妥协的男人,在心中盘算要如何提出要求,最后他决定速战速决。
“这件事实在难以启齿,不过我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见新娘一面。”
全场的宾客莫不惊呼出声,难不成他们要抢亲?否则哪有在洞房之前掀新娘头巾的道理,这对新郎来说是莫大的污辱。
乔拓的眉头皱了起来,“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