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说着那时的假名,古谕飏简直是快要发疯,“你现在又要跟我翻起一年前的旧帐?跟你说那时我有不得不骗你的理由……”
“我不嫁了。”她用四个字简短的打断他。
“什么?”古谕飏错愕的愣在原地看着她。
心底最深处的恐慌,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恐惧,在这一刻,清晰的浮现在他深邃的眸底,“不行!我不准。”
他不想失去她,也不要失去她。
“我也不要爱你了。”
他哑口无言。
“我不爱你的话,你为何要娶我?”
“……”
“只想像个宠物一样,把我养在身边?”她凄凄一笑,黑眸里依然冷如霜雪,仿彿从未有过任何情绪,“爱你真是全世界最蠢的一件事。”
“不……”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那不蠢……一点都不蠢……莎莎……”
“很蠢……”蠢到她甚至哭不出来,“嫁一个根本不爱你,却用尽心机设计你的男人有什么用?哼……”
路晴莎转身,走向大办公室的门口,自言自语的说:“原来除了有钱又帅的男人不能碰以外,还有一种男人也不能碰,那就是……”
走到门口,她打开门时,又回眸看了他一眼,“根本不爱你的男人。”
他深深一震……
接着,就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他的一颗心,跟他的整个人,顿时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一个小时后,当古谕啸跟古谕震各自又处理完一些事后,一走进他的办公室,看到的就是一个仿彿被笼罩在一团黑云中,站在办公室中央,动也不动的古谕飏。
“哇!这是我们那个永远手段高超,自认为EQ一等一的阿飏吗?”古谕啸看他这模样,率先开口。
“不!这只是个又陷在恋爱中的蠢白痴。”古谕震不耐的说,三个集团合并在即,已经不容许任何的延宕了。
现在可好了,古谕飏竟然变成这种呆样。
“那我们还能开会讨论吗?”
“我看我们可能直接瓜分他的财产跟组织会比较快,依他现在这种状况来看,等他清醒后,应该什么也不在乎了。”
“要就全都拿去。”站在黑云中的人,突然怒火暴升,咆哮道:“我可以送他一切,只要谁能告诉我,该怎么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白痴,三个字就可以换到全世界。”已有经验的古谕啸笑咧了一口白牙,“这当初嘲笑我的家伙,原来真的是比我还白痴呢!”
迸谕飏瞪着他,一把抓起块头比他更结实的古谕啸领口说:“什么狗屁三个字?”
尝过苦头的古谕震也轻叹,“就是那整死男人的三个字。”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就是你要留下她的原因啊!笨死了,好,我们来把他的集团瓜分一下好了。”古谕啸忍不住了,扯开他的手,对着古谕震说。
“不。”古谕震突然摇摇头,“这样我的时间会不够用。”他的时间可是要拿来度过宝贵的两人时光的。
“说的也是,”古谕啸懂古谕震的意思,“现在已经忙得让我很不爽了,算了,别跟他说,以后工作全丢给他好了。”他们这种过来人,都知道情伤靠工作最好度过。
“你们这两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我就不信我得不到她。她怎么能不爱我?不行。”
他突然动了起来,冲向大办公桌,从正中央的抽屉里,找出了一份被他藏在角落的文件。
“你想用什么得到她?有用吗?”古谕啸好奇了,一份文件能得到佳人的心吗?当初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我不知道,但不试试我不甘心,她不该走,也不能走……”他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她没出现的这一年来……天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
从一个女人的床上流浪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床上,只是因为不想孤单的一个人躺在床上,去思念着关于她的一切。
不……他不能再一次承受失去她了。
“天……”古谕震描到合约内容,一向少有情绪的俊睑上也忍不住露出讶异,“这么残忍的婚前合约,你真要签?”
“我爱她,我不要失去她……如果签了这鬼东西就能换到她留下……”
他突然止住了声音,抬头看向两兄弟,“我刚才说了什么?”
迸谕震跟古谕啸两人互看了一眼,一起耸肩,“最恶心的那三个字。”但当然,对老婆用就不恶心了。
“天杀的!”古谕飏暴跳如雷,“就是这三个字,你们竟然不跟我说?”
“谁知道你想不到啊?”
迸谕震跟古谕啸才想辩驳,就看到他抓着那合约冲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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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哭,到现在一滴泪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泪水早已用完:也许,是因为那份爱已经燃烧殆尽。
路晴莎习惯性的走向那正等着她,由古谕飏派来负责接送她的黑色轿车,突然间,她脚步一顿,在司机闲惑的注视下,走向交通系忙的大街。
她差点忘了。
她跟他已经结束了,他的一切,都再也与她无关,当然,就连他对她的好也……
无声无息的,突然有滴湿润落在她的手臂上,她低头看看那水滴,又抬头看向天空,天空在下雨吗?只下一滴吗?
不!又一滴,这次,是从她的眼角落下。
原来……她还是哭了……怎么会?
缓缓的,她全身无力的,就这么在人行道上瘫坐了下来。
是因为她知道已经走到尽头了吗?是因为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在清晨跟黑夜里,看到他那疲倦的笑脸,充满温柔的跟她打招呼了吗?是因为……她其实无法不爱他吗?
“路晴莎!站住。”
一声暴喝声突然从她身后的大厦门口传来,她慌的抹去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加快脚步,往大街上走,“计程车!”
“路晴莎,我爱你,不要走。”
短短的九个字,震得她站在原地。
她缓缓转身,面对那朝着她冲过来,一脸慌张、急切,却认真无比的俊美男人。
他说什么?他说什么?
她一定是不小心的把心里所想的从嘴中说出来了,因为她听到一旁的路人停下脚步,笑说:“他说他爱你。”
“对啊!他爱你……”
轻微的叹息声传来,“好浪漫喔……我那死鬼都只有在时才肯说。”
她的黑眸中盈满泪水,但她又努力的眨去那些泪水。该死的!没用的眼泪,不要挡着她看着古谕飏。
“晴莎!莎莎!宝贝……对不起。”他手上拿着合约,一把塞到她手上,“请你嫁给我,我是真心诚意的……我的一切都能给你,请你不要离开我。”
喔!啊……太美了!太浪漫了……
路人的声音一直一直的说出她心中的感受。
但唯有一个感受,没人替她说出来——
“我也爱你。”
她忍不住在大街上张开双手拥抱他,“我也爱你……所以才不能忍受你的欺骗……”
她哭着、笑着,献上了甜甜碱碱的吻给他,就在纽约人来人往的商业区。
“你以后不能再骗我了喔!”
“那当然。”
“不准再设计我啰!”
“没问题。”
“别忘记我是离婚律师喔!”
“……”
靠!
他还真的忘了咧!
新娘子穿着新娘礼服,怒气冲冲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从红毯上往回走。
因为在婚礼的前排贵宾座位上,出现了一个她根本不想见到的男人——她的父亲!
而他父亲身旁的女伴,就是那个对她们母女最嚣张、最恶劣的第三者,如今,她是她父亲的正室。
她不想看到那些人。
“莎莎!别闹情绪,大家都在看。”新娘子的母亲何美桂慌忙的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