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苹又是一惊,垂下眼帘,不敢看他,泪水仍滑落他的手上。
“苹妹,你没有绊住我,我陪你,是我心甘情愿,是我爱你。”双掌捧住她的脸,深深凝睇。
徐苹脑中回响着他的话……她虚软地闭起眼,不敢相信一年来的痴心幻想,竟然变成了事实。
“我愿意陪你一辈子,陪你渡过难关,陪你一齐走未来的人生路,我们不能分开,因为你是我于磊的妻子。”
徐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她原是要道别的,怎料却换来于磊的一番肺腑之言?
“苹妹,看着我。”他柔声地命令着她。
徐苹怯怯地睁开眼,看到的是深情与专注。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脸,拭去泪水,拭去离愁,拭去相思,也拭去他们之间的隔阂。
他吻上她的额,是脸上的髯先触着了她,这才落下湿热的吻。
“胡子……”陷入他脸孔的森林中,徐苹申吟着。
“刺痛你了吗?”
额头贴着他的唇,她轻轻摇了摇头。
他滑下他的吻,着上了眉毛、眼睛、鼻梁,那毛茸茸的髭须也跟着扫过,痒痒的、热热的,擦得徐苹心痒难耐,两手紧抓住他的手臂。
“苹妹,我爱你。”他的唇终于覆上她的,轻轻压揉,细细舌忝舐,舌在她的唇边游移;她不知所措,羞涩难当,明是想给他的,却不知从何给起,只有任他摆布。
他的舌探索入她的口,寻到她惊慌的小舌头,挑动纠缠,深深寻觅,像是要吸尽她所有的甘汁玉津,也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体内。
她快晕了,好不容易逮到空隙,徐苹喘着气,“于大哥……我……我……不能吸气。”
“这是你第一次亲嘴吧!”他疼惜的笑看她。
她红了脸,比一旁的火光还赤红,“都是胡子。”
“你不喜欢,我就刮掉。”
“不。”她用手指把玩他微卷的髭须,声细如蚊,“我很喜欢。”
两人再度深情拥吻,缠绵吸吮之中,徐苹将右手伸到衣襟上,稍微解开。
于磊拉住了她的手,“苹妹,你可以不要……”
“闭上眼睛。”徐苹说。
于磊依言闭眼,感觉她在身边站起,似是轻柔地宽衣解带,衣衫坠地,飘散出一股淡柔清香,然后,一只抖动的柔荑抚上他的髯。
他睁开眼,见到的是雪肤月貌,冰肌玉骨,似水柔情,令人我见犹怜,心神纵驰啊!
见她畏寒发颤,他忙用棉袄裹住她的身躯,抱紧她,又是深长无尽的亲吻,缓缓地,两人一齐倒在地上。
于磊除去了上衣,露出宽阔强壮的胸膛。
徐苹抚上他前胸一道长长的淡细肉疤,“好长……这是剑伤吗?”
“不是,生下来就有了,是胎记吧!”
“好像是剑伤,……”她的手顺着疤痕而下,攀到了他的腰际,模到一个鼓鼓的荷包。
见他系在腰间的荷包,她颤声问道:“你一直带在身边?”
“是你亲手缝的,想你的时候,便拿出来看。”
徐苹感动莫名,忍不住又泪流。
于磊抚模着她柔女敕的身子,吻去她的泪,“苹妹,难为你了。过去是我迟钝,以为自己是个放荡不羁的过客,不留情,不留爱,可是……唉,你不要哭!”
别说了,徐苹在心底狂喊,此刻要不留情爱的是她,她再也不能承受他的温情软语了,再说下去,她更舍不得他了。
他又熨吻了她的泪痕,“可是,这次再见到你,我知道,我不能再放你走了。”
“如果没有这次变故……”
“你会嫁一个好丈夫,而我只是你婚宴的座上客。”
“我不要!”她忘情地喊着。
“那么,你是要嫁给我了吗?”,“今夜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靶觉他的身子沉重地覆上她,徐苹又慌了,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办?底下似乎有个东西在摩擦着她,挑得她心擂如鼓,有那么一丝害怕与期待。
“不要怕,慢慢来。”于磊怜惜,一步步导引着她,好一块纯洁无瑕的完璧啊!她就是他心中最贵重的宝玉。
火光摇曳,映射出紧紧交缠的两个身影,影叠着影,身缠着身,只愿山中寒尽不知年,深情以终。
两身相许,云雨终歇,在这岁末之际,他们再度互拥而眠。
夜半,于磊睡意正浓,察觉怀中人儿无声地蠕动着,他含糊地唤道:“苹妹,你不睡吗?”
“你睡吧,我出去解个手,马上回来。”她在他额上亲了亲。
“嗯!快点回来。”好久没这么畅快发泄了,于磊身心放松,又沉沉进入梦中。
天似乎是亮了,晓意更寒,大概是昨夜又下雪了。于磊下意识地环抱双手,想要拥住怕冷的徐苹,却抱了个空。
“苹妹?”他睡意全消,地上落着几点殷红,那是她的童贞,除此之外,只留下一件棉袄,他并不在洞中。
她是不是已经醒了?于磊冲到洞口,却见白雪铺地,林间萧然,哪有什么人影?
“苹妹——苹妹——”他又向外头大喊数声,只有树梢雪块迸落的声音回应他。
于磊重重地以掌击壁,真是傻丫头!因为要离开他,所以才把身子给他吗?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心意吗?
低头一看,雪地上浅浅地划了几个字——
天南地北无缘再会
于磊回到山洞卷起棉袄。什么无缘再会?你就如此无情吗?才刚耳鬓厮磨,竟然又狠心离开?
她走不远的,于磊提起真气,循着雪地上浅淡细碎的脚印,循步而去。
越往山上走,山路更崎岖,寒意也越重,一件薄薄的长衫,早已抵挡不住风刀雪剑,严寒相逼之下,徐苹的脚步颠踬了。
她不知道要往何处去,料想于磊必然猜她下山往政阳城,便故意钻了小路,向更高的山峰行去。
暂时避过他,让他死心,她就会下山回政阳城,完成她翱天派门人该做的事。从此,就是独行了。
凄厉风声在耳边呼啸,徐苹的心也在哭喊,她一再告诉自己,既然爱他,就不能连累他,更不能让他卷入她的江湖是非之中。
“苹妹!苹妹!”
风中传来于磊的叫声,她已经离开两、三个时辰,他怎么追来了?雪地茫茫,再无蔽障,徐苹加快脚步,踩得又急又深,此时天已大亮,她才看到,原来是自己的足迹把他引来。
又是石破天惊的一声长啸,轻功略胜一筹的于磊已来到徐苹的面前。
乍见他伟岸的身形,徐苹倏忽转身,她不能见到他,她一定要离开他!
于磊奔至她面前,紧张地按住她的肩,“苹妹,不要走。”
“为什么不走?我已经报恩了。”她口气冷淡地。
“我不是要你报恩,我是真心的爱你,所以才会跟你在一起。”于磊急急地解释。
徐苹咬住下唇,一直没有抬头,又丢下冰冷的一句,“我不喜欢你。”
于磊如遭雷极,他岂会不知道她的柔情?他岂会不了解她的心思?他用力摇晃她的肩,“不会的,你……你不爱我吗?”
“放开我。”徐苹挣月兑而去。
于磊手一空,又追到她面前,“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啊!”
“不必了,你是万里无踪,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我们是夫妻啊!”
“我说过了,昨夜只是报答你的恩情而已。”徐苹转身就走。
于磊几乎心碎,“我都对你掏心剖肺了,从来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世来历,昨晚,我把全部都告诉你,是因为我要做你的丈夫,对你再无隐瞒。苹妹,你有什么心事,你也告诉我,好吗?”
“别再说了,你我无缘。”
她仍没有正视他,于磊有点明白了,“你是说,你是翱天派的掌门千金,而我是个身世不明的浪子,所以我高攀不上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