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啸龙气急败坏地欲往前追去,游平马上跪倒跟前,紧紧扯住游啸龙的双腿,“爹,饶了菱儿一命,求求您!”
游啸龙又气又惊,气的是游平迷恋妖女,惊的是游平内力深厚,使他无法动弹半分。
眼看着红儿等人离去,他吼道:“我杀了你这逆子……”说着右掌做势击出。
身边的游安、唐琛也急得跪下来道:“爹,不要杀三弟。”
“师父,不行啊!”
其实游啸龙仍指望游平迷途知返,本就无意杀死爱子,他放下右手,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就当我没生这个儿子。”
游平深深地俯拜下去道:“孩儿知罪,愿接受惩处。在受罚之前,请爹让孩儿为伤患导气调息,多救一人便是功德。”
一行人灰头土脸地回到正义门。一路上,游平为贾峻、英声远等身中寒毒的伤者传送内力心法。但英声远不擅经脉穴道的内功,加以年纪较大,不耐阴寒,在半路便一命呜呼。扬鹰帮众人黯然抬了尸身,誓言报仇血恨才离去,其余各门派人士则暂时被安置在正义门,由游平一一导气调息,散去伤者的体内寒气。
游平不休不眠的忙了整整两昼夜,游啸龙探视贾峻,见其已能坐起谈话,不再畏寒颤抖,心上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但他仍对游平不假辞色,“回去梳洗整齐,然后到正义门历代祖先牌位前跪上三天三夜,好好反省。”
游平依言梳洗,换了一套月白长衫,乖乖地到祠堂牌位前跪下。过了一会,游芸也在他身后跪下,原来游啸龙罚她跪一天一夜,做为她破坏地牢放走游平的代价。
游平已经十来天不曾躺平合眼睡觉了,但是此刻他并不疲倦,连日来的忧虑和辛苦,只有在阕寂空荡的祠堂中!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静。
游芸跪了一日便昏倒在地,还是嫂嫂们赶来抱她回房休息,少了游芸的呼吸声,祠堂更安静了。
游啸龙偶尔从后窥探,见游平直挺挺跪着,心想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决裂的地步,游平应该对白莲死心了。于是,他又开始盘算除妖联盟的下一步行动。
游平一人跪在祠堂中,不言不语。到第三天深夜,万籁俱寂时,祠堂的荧荧烛光一明一灭地闪动着,游平对着祖先牌位深拜到地,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缓慢地由地上站起,稍微搓揉麻痛的大腿,即掩身出门,跃上高墙,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暗夜之中。
第六章抱樱居
天神教的寒洞,乃是一阴冷的冰穴,专关死罪弟子的囚室。
白莲已经在里头五天了。
当日红儿等人送白莲回来时,白仑不但不予施救,还立刻将白莲关入寒洞,急得红黄绿三女在门外嚎啕大哭,五大护法和万天群知晓后,几度求情仍无用。
白仑知道白莲寒毒反扑体内,形同身受天神阴脉神功的攻击,三日之内,若不以本门解药和心法相救,势难活命。
连续三天,白仑每日亲到寒洞,威逼白莲道:“我要你立誓杀了游家父子,再与为父联手,以本门神功杀遍江湖。否则,休想得到解药。”
白莲在凄冷的寒洞中,一面忍受冰凉刺骨的冷气,一面忍受情爱痴缠的苦楚,她不愿再造孽,总是以微弱的声音回答道:“女儿不能。”
白仑冷笑道:“好,那你就乖乖等死吧!”
死又何妨?若得父亲相救,以后更要过着腥风血雨的日子,而游平的虚情假意,更让她心灰意冷,再活下去,只有痛苦。
白仑原想叫白莲死心塌地服从他,不料她不顾性命,仍然心向外人,他多年来的苦心栽培付之一炬,尤难以忍受她的背叛,不由得老羞成怒,“好,你要死,就让你如愿。”
谁知过了三日,白莲并没有就此死去,原来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每当她陷入寒毒侵袭时,耳边就会响起游平的反制寒功口诀,迷糊混沌中,她脑中一再念过口诀,身上的寒气也照着运行,竟把寒气稍稍压下。
白仑见白莲不死,大感惊讶,不待五大护法查明,自己率先宣布白莲的罪状:勾结异类,迎敌入山,多次抗命!危害本教,罪当诛杀。
五大护法已极力说情,并为白莲辩解,但只换来白仑冷冷的驳斥。
“看在大小姐为本教的贡献,又是未来的教主继任人,恳求教主饶恕大小姐一命。”王风影为白莲请命。
白仑还是只有冷笑,“我还在位,哪来的下任教主?”
众人已无力再挽救白莲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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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公开审判白莲,并且处以死刑之日。
天神教弟子搭起神坛,灯火通明。教主白仑、五大护法、十支分坛坛主,以及所有教众弟子皆齐集于练武场,个个表情凝重,每个人皆注目于台上神情疲惫的白莲。
火把森然跳动,白仑又将白莲的罪状讲了一遍,大声宣布:“本教叛徒白莲罪证确凿,处以死刑。”
此语一出,众弟子震慑不已,因为他们不敢相信教主竟会处死爱女,但是没有人敢说话,更没有人敢动弹。
这时台上的王风影跪下道:“教主,属下求教主开恩。”其余护法和坛主也陆续跪下道:“求教主开恩,饶大小姐不死。”
白仑怒道:“谁再求情,谁就是叛逆,一起处死!”
王风影闻言,从地上一跃而起,“涮”地拔出弯刀,“白仑,虎毒不食子,你连唯一的女儿也杀,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白仑不为所动,露出诡谲的笑容道:“好,另一个叛逆出现了,王风影,我终于明白,你就是我多年来要找的那名奸夫!”
王风影紧握弯刀,额头冒出冷汗,眼睛仍恶狠狠地盯着白仑道:“当年,若荷与我两情相悦,是你横刀夺爱,逼她为妻。谁知你娶若荷不是爱她,是要她陪你练阴脉神功,短短七年,就让她香消玉殒。这些我都忍下来了,但现在你竟丧尽天良,不顾女儿的幸福,在她尚未婚嫁前,就逼她练功,现在利用不成,还要亲手杀害你的女儿,”
白仑冷峻地道:“是你的女儿吧!王风影。”
白仑的话又带给全场震撼,白莲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王风影手中弯刀砍出。“白仑,别胡说,大小姐可是若荷婚后十月产下的。”
白仑轻巧地闪过这一刀,“为了练阳脉神功,我跟若荷只有当过一夜夫妻,这么巧,就有了莲儿,时间上算来似乎不太对。”说时,手上又呼呼拍出两掌,王风影急速跳开,掌风扫倒一名无辜的弟子,而台下其余的弟子则是纷纷走避。
白仑急急下令道:“天门、山门护法,快帮本座拿下王风影。”
天门冯护法和山门简护法得令,立刻挡住王风影的去路,各自亮出武器准备厮杀,刀剑声起,台上洒落斑斑血迹。
白莲两眼无神,一步步后退,喃喃自语道:“不要啊!不要啊!”
罢过元宵不久的正月天,地上冰雪尚未融化,此时在暗夜天际响起几声闷雷,轰隆轰隆不绝于耳,更教众人浮动不安。
白仑走近白莲,仍是满脸狞笑道:“杂种,今天就让你去见你的婬妇亲娘!”他摆起架式,准备让弟子见识他日前练就的第五层阳脉神功。
趁着混乱,一排弟子月兑离位置,齐站台下,白仑正要怒斥,就听到万天群一声:“放!”
百余枚寒蟾毒箭由弟子袖中激射而出,银亮的光芒全往白仑身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