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来嘲笑我这个手下败将吗?”
“我没有你想象中的坏。”沈绍臾微笑回答。
盯着他真诚的双眼好一阵子,叶静庭才低头看着杯中摇晃的牛女乃,忍不住抱怨地说:
“原来受到挫败的打击这么难受!”
沈绍臾习惯地轻揉她的秀发,轻声地说道:
“人的一生当中,没有人是永远的赢家,挫败是成长过程中无可避免的;就好像小孩子一开始学习走路的道理,跌倒是个必经的过程一样。凡事不能太自满,因为没有任何事情会有绝对的把握,你只要记得,挫败只会让你成长、更进一步。”
叶静庭不可思议地看着身旁的沈绍臾,听完他的话,她内心的失意好像没刚才那么强烈了。其实他也没她想象中的讨厌嘛,如果他不常常捉弄她的话,她对他的评语必定是赞赏居多。
“你也曾失败过吗?”叶静庭一边询问一边喝下杯中的牛女乃,一餐没吃东西,她现在真的饿了。
“第一次的挫败,是在中学时代的一场空手道比赛。那时候的我和你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人都不见。”沈绍臾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忍不住笑了。那时候的他,完全不知道何谓失败,真正遇上对手后,他自傲的个性才有所收敛。
“狡猾!竟然没告诉我你会空手道!”叶静庭不满地嚷嚷着。
“你也没问过我。”
“难怪我一直赢不了你。”现在她终于明自己输给他的原因了。
“这次你只输在轻敌与心浮气躁,下一次再交手,赢的人不一定是我。”
“现在知道你有能力保护自己,我这个保护你的刑警好像多余了。”叶静庭钻牛角尖地说。
“你仍然有着我没有的专长,像是好动的个性、捉贼的勇猛、与我斗嘴的凶悍。”说到最后,他仍改不了捉弄她的习惯。
“喂!你的安慰未免太毒了吧?”叶静庭不满地抗议。
“哈……这才像你嘛!看你沉默无精神的模样,还真不习惯。”
这一夜,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聊天,没有斗嘴、没有争执,就像老朋友一样地谈话。环绕在两人的柔和气氛,不知不觉地加深他们彼此内心不知名的情意。
此刻舒适的气氛,让叶静庭有点陶醉其中……
静静看着他俊逸的侧脸,高高的鼻梁下,双唇一张一合地轻诉着;沉稳厚实的声音,隐约牵动了她内心不曾有过的情愫,唤起了心底从不知晓的悸动,加深了心中对他的沉迷……
在沈绍臾低沉声音的催眠下,睡意渐渐侵蚀了叶静庭的意识。她摇晃的脑袋,缓缓靠向他结实的肩膀,沾上了他温暖的肩,闻着他身上沐浴后的香气,叶静庭含笑渐渐沉入甜美的梦乡……
沈绍臾回头俯看着她带有笑意的睡容,手指轻轻拨开覆盖在她脸颊上的发丝,顺势抚触过她滑女敕的粉颊。
呆望了好一会儿,他才抱起入睡的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床上。
离开前,他缓缓弯,原本落在她额前的吻,却不知不觉中贴上她柔软的香唇……
???
经过那一晚的相谈,对感情一向迟钝的叶静庭,也发现了自己心底对沈绍臾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之前,她能离他多远就多远,但现在却变了,她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搜寻着他的身影,有时不小心对上他的目光,她的脸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燥热;更令人感到不解的,是他脸上该死的笑容!为什么一看见他的笑容,她的一颗心就扑通扑通地狂跳?两人无意间的触碰,也能让她脸红心跳?她是不是得了花痴病了?
就连喜欢整她的沈绍臾,最近也变得怪怪的。看她的神情,好像恨不得把她吃下去一样,总喜欢有意无意地搂抱着她。
如果是以前,她早赏给他两拳,让他当起大陆的国宝了;但是现在,她却只顾着害羞脸红,早忘了该教训他的毛手毛脚了!
叶静庭心烦地将头发顺抚至后,决定暂时不去思考这些毫无答案的头痛问题,现在还是关心案情比较实在。
低头观看手腕上的表,时针与分针勾肩搭背地指向表面十二的数字,沈绍臾正与几位高层主管开会商谈,她就趁现在这个好机会,好好调查许世杰。
一决定,叶静庭立刻起身离开。走出办公室,并没见着对她充满着敌意的方采葳。
她真佩服方采葳表里不一的功夫,明明对她毫无好感,在她面前却要装一副熟稔、交情好的模样;如果换成了她,她颜面神经早已经失调了!
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住她,好奇地回头一看,原来是颜瑞凡。
“你不是在开会吗?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受不了无聊的折磨,偷溜出来透气呀?”
颜瑞凡好笑地看着一脸好奇的叶静庭。她以为每个人都像她一样坐不住吗?
“今天的会议我不必出席。”
“刚好!请你吃个饭,顺便请教你一些疑问。”叶静庭兴奋地拉住他。
她正烦恼从哪里探查许世杰的消息,现下眼前这个不就是个挖取情报的好对象?
“有人请客当然好,不过由我付钱。”
“随你高兴!真搞不懂你们男人,总喜欢当花钱的冤大头。”
“这是我们男人体贴你们女性的礼貌。你想去哪里吃饭?”颜瑞凡已经习惯她直来直往的个性。
“就对面的餐厅吧,我的身份不方便离开太远。”
“走吧!”
几分钟后,他们已经坐定在餐厅里靠窗的一个位置。
两人坐下不到一分钟,叶静庭马上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在公司也有段时间了,你觉得许世杰是个什么样的人?”
“警官,你不能等用餐后再问案吗?”颜瑞凡笑着开口要求。
“办案比吃饭重要,快说!”
唉!她和绍臾一个样,一谈起工作,就没有任何事比工作重要。
“许经理待人和善,工作上很尽责。”
“沈绍臾曾与他发生过不愉快吗?”
“没有。许经理对绍臾生意上的决策都很配合。若硬要说有,也只有在绍臾刚进公司的时候。”
听到此,叶静庭急切地倾身向前:“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在绍臾和我未进公司前,董事会原先已经决定由许经理升迁总经理一职。当时恰巧绍臾进公司,绍臾的父亲——也就是沈氏的董事长,下令改由绍臾担任总经理,当时还引来公司里许多长老级的主管替许经理感到不平。”
“许世杰他本人呢?有什么回应?”
“没有,对这件事情他从没开口说过。不论他们再怎么不满,绍臾终究是未来接管沈氏的人选,他们也只是私底下说说而已,没有人敢当面提出抱怨。想当时,绍臾在多人不认同他能力的情况下硬是接下了总经理一职,那真的很辛苦;而他也真的很努力、很尽心地做好职责。也幸亏他有着不服输的拗脾气,才能得到所有职员的认同以及今天辉煌的成绩。”
原来如此!当晚他安慰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曾经历过的体会。在他自以为是的面孔下,原来也曾经历过许多的磨练。
现在虽然了解了许世杰与沈绍臾有过这一段的不愉快,但还不足以构成许世杰恐吓勒索的动机。她调查过许世杰的金钱往来,目前并没有急需一笔金额的需要,钱不可能是他现缺的东西。
颜瑞凡疑惑地望向她:“你怀疑许经理涉及恐吓这件案子吗?”
“这只是我的推测,目前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与这件案子有关。不过,你们还是对他小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