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太重了,不宜外出。"看到她又想起身,他连忙压住她双肩阻止她。
她试着想挣开肩膀上的双手,却再次扯动了背部伤口,剧烈的疼痛一时让她不敢再乱动。
"答应我静静的躺在床上休息,我会替你找那名小孩。"
闻言,她停止了挣扎,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
"你的伤口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再挣扎下去伤口会出血的。你好好躺回床上,我马上帮你出去找人。"
可以相信他吗?他若是找到了于恩,会不会也将她当妖怪杀了她?
她想自己出门找于恩,但背后伤口的疼痛让她无法集中精神。刚才勉强起身几乎用尽了她身上的力气,此刻她却感觉一阵昏沉沉的……在她还来不及细想是否该相信眼前这名陌生男子时,她已失去了意识,人昏了过去。
药性发作了。
"很抱歉!如果不让你睡着,你的伤口会恶化。"
注意到她背后衣裳渗出些许血迹……经过刚才一番拉扯,她背上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又渗血了。叹了口气,他小心解开她的上衣,拿下沾染鲜血的布条,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她粉女敕雪白的果背和教人惊骇的刀伤。
他拿出药箱中的止血粉,轻轻撒在她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包扎好。正想拉回她上衣时,他注意到她颈旁有一块奇特玉佩,看来似曾相识……柳逸枫没多想,拉好她上衣后,体贴的为她盖上棉被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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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事。她刚醒来时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却让坐在一旁的柳逸枫吓了一跳。
他坐在那儿多久了?她感觉好像睡了很久,全身上下还有点酸痛,但背部的伤已没有先前那般疼痛。
白如瘳缓缓撑起身子想起来,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她肩膀,让她毫不费力的坐在床沿。
她疑惑的看着身旁的柳逸枫,心中闪过一阵陌生的感觉,至于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
"把药喝了。"
才刚醒就要喝药!她紧皱着眉,动也不动的望着他手中的药,好像这样她就能逃过喝药之苦。
他嘴角带笑的看着白如瘳,知道她是想拖延吃药的时间,只因为……她怕苦。"我已经在药里加了些蜜汁,不会像上次那么苦了。"柳逸枫好笑的看着直盯着药汁的白如瘳。
她一抬头就看见他脸上的笑容。
不甘示弱的抢过他手里的药,她一口气喝下,脸却仍与上回一样纠成一团。
说谎!还不是一样苦。白如瘳指责的眼神看着他。
柳逸枫拼命忍住心里的笑意,稍微清了清喉咙说:"我真的在药里加了蜜汁,但,分量对你可能还不够。"
她撇过脸不想再看他拼命忍住不笑的脸。不看不气,愈看愈气!
"我已经打听到你想找的小孩。"
闻言,她立刻抬头,一脸期待的望着柳逸枫。
"几天前有个樵夫在你昏倒的山里,发现了你说的全身雪白的小女孩,可当时她已经气绝身亡了。"
一听到这消息,白如瘳愣住了,原有的一丝希望霎时全化为乌有。
"樵夫见她可怜,便在山里把她埋了。"
难得有人没把全身雪白的于恩当成妖怪,还好心的埋了她。想起师父与于生对她的最后交代,她一时还是忍不住泪水滑落。她转过头不想让柳逸枫看见她脸上的泪水。
"救你回来后不久,山里发生了一场大火,整个森林烧了两天两夜,幸好一场大雨浇熄了这场火。"虽然没看到她的脸,但他知道她哭了。
"你一整天都末进食,我下去吩咐店小二端些粥上来。"说完,柳逸枫离开了房间,好让她一个人静静。
泪水无以遏止的不住滑落……正像师父说的,她平日虽不常和大伙接触交谈,但她心里早将他们当成亲人般……现在他们都离开了,从此她又是孤单一人。
此刻她心里的痛就像十五年前一样,那么的不愿意、那么的不甘心……她哭着哭着,不知不觉睡了。
等柳逸枫端着白粥和几样小菜回到房里,见她脸上仍挂着两行泪水,他不禁怜惜的轻轻为她拭去了泪珠……虽然她总带着冷酷的表情,但他明白她内心的感情其实比一般人还强烈。看着如此柔弱的她,让他心中有点不舍、有点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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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背部的伤口,白如瘳整整趴在床上半个月,喝了半个月的苦药。
虽然柳逸枫声称他已经在药里加入双倍的蜜汁;可每每她一喝下,脸依旧是拧成一团。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今日她终于可以下床走动走动。
先前她曾想偷偷回山里看个究竟,但住在隔壁房间的柳逸枫,总会"非常凑巧"的出现在门口逮个正着。害得她只得打消念头,乖乖躺回床上。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知道他是个常常云游四海的大夫,所以才会碰巧救了她。他脸上总无时无刻挂着笑容,平易亲切的态度让人不知不觉就想靠近。
他也常会到房里陪她讲话……虽然常常都是他一个人在说,她只偶尔在他手上写几个字回答,但还是让她有些不习惯;毕竟她已经习惯孤独一个人十几年了。虽然如此,当他在身旁的时候还是会令她感觉一股心安,好像这世上她不再是孤独一个人了。
大致上,他是个满有仁心医德的好大夫,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太爱管闲事了。
话说她清醒后几天,有一回,她委婉拒绝他再为自己换药的好意,却让他一句话堵住了口。"如果你能让我亲眼看见你可以自己换药,我就不插手。"
伤口在背部要想自行换药本来就需要耗上一段时间,他竟还说要亲眼见到?这样同他为自己上药有什么差别,还不一样让他瞧见自己的身子,想着想着,她的脸就红了。
"别担心,如果你要我为你的清白负责,我绝不会推辞。"
看见他贼贼的笑容后,她才明白他是故意的。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还故意提出这种条件,真是可恶透了!
有一回,她本想尝试替自己换药,谁知他竟碰巧出现,二话不说便拿走她手中的药粉与布条,熟练的替她换药;一时教她不知所措,只能红着脸紧抓着棉被遮住身子……
之后,只要她试着想自己动手换药,他就会凑巧出现在面前替她换药,教她不免怀疑,他是否一直在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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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逸枫这辈子最想做的就是走遍天下,寻找世间稀有药材,为需要大夫的病人医治,不论贫富。
来到这镇上半个月,柳逸枫亲自登门造访了许多重病在身,却无力上门求诊的贫穷人家,分文不取的替他们诊视病情。
今天又是他出门为贫穷人家诊病的日子,这机会她可不能白白错过。她心中念头一定,很快的就起身离开了客栈。
回到了生活十余年的木屋,一路走来几乎耗尽了她的体力。
半个月前这里还充满了愉悦的笑声,如今却只剩大火焚毁殆尽的残破景象……
师父、于生大哥,如瘳回来向你们请罪了!请原谅我的无用,我未能好好保护于恩,请你们原谅!
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在她脑海浮现……她就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静静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直到太阳西沉她也完全没发现,就连柳逸枫站在她身后她也丝毫未觉。
"回去吧!你的身子尚未康复,不能太过劳累。"
现在虽然是春天,但山里天色一晚,难免稍有凉意。他担心她尚未完全复原的身子会着凉,只得打断她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