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没露出破绽吧?”她问。
“仲夏都让你给骗了,当然是零缺点的一场戏,”
精湛的演出,要不是逮着她不小心露出的捉弄人眼神,是一怕连他自己也会被骗,仲秋真是佩服她那随时随地都能发挥的纯熟演技。
“希望能帮得了仲夏!”
帮?恐怕难了,仲夏的前脚刚踏进房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粒打个正着的枕头,接着脚丫子被狠狠的踩了好几脚,他抱着枕头、抚着脚,一切都还搞不清楚,便又被人给推出房门外,推着推着他便被早已清醒的亚彤给推出小鲍馆的大门外了。
这一切都发生太快了,甭说见面了,仲夏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人便已经被赶出小鲍馆了,手中还抱着粒枕头,他傻楞愣的望着紧闭的大门。
“亚彤?”懊恼、悔恨与自责交杂的仲夏,怯生生的隔着门低唤,他不敢擅自开门,也害怕会再次割伤那脆弱的心。
低迷的沉重气氛顿时蒙上了门内门外的两个人。
没多久,阵阵啜位声传来,她哭了。仲夏的心随着哭声而揪了起来,更让他无勇气乞求她的宽恕与谅解,他的心随着哭声而痛。
“我知道你气我,那就打我骂我拿我出气,求求你不要再将怒气往肚子里吞,伤害自己了!”他真怕她再气晕,咬伤自己,急切的敲着门。“亚彤,求求你,别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了!”
“死不了人的,我已对你没感觉了,你也没气好给我受的了。”当她心死般的说着时,她那包着纱布的手,阵阵的痛楚告诉着她:丁亚彤,你在自欺欺人。
“不要,亚彤,你不要不理我,那天我是气疯了,才会一时冲动铸下大错伤了你,求你原谅我的无知、我的愚蠢我情愿让你打、让你骂,但是请你不要不理我,求求你,亚彤!无论他如何自我责罚,就是得不到门内已狠下心肠来的亚彤任何回应。因为令她痛心的不只有那天的事,更有的是他的行为,那真是残酷至极了。
“如果你是为了今天的事而不理我,那是我活该。我不对。谁教我投有和明儿保持距离、没有换把门锁、没有和她断得清清楚楚,那时当我听见开门声,我直觉的以为是你回来了,看都不看就迎上前去,才会有机会让她缠着我不放,但我也努力的要拉开她了,事情绝非你所见的那样,请你相信我.亚彤!”里头一直无回音,仲夏的心不禁慌乱了起来,拼命的为自己解释。
“亚彤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相信我……”他拍着门喊。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我总是最无知的那个?为什么?”靠着门板的她,无力的滑坐地析上,抱着自己埋头痛哭。
守候了一夜,亚彤始终冷淡的相应不理,仲夏知道自己带给她的打击相当大,一时片刻要取得她的谅解是不可能的,为了不让她进一步伤害自己,也为她着想,绝望的仲夏选择离开。惆怅的回到他的工作岗位。
一寸光阴一寸金,仲夏只站了一夜就离开了,念岑可看不惯他的作风,根本毫无诚意嘛!她也一点都不肯浪费光阴的忙着为亚彤我男朋友,三天两头充当媒人为亚彤安排相亲的对象。
忙忙忙!忙到焦头烂额,忙到黑眼圈沉重,忙到满嘴胡须碴,仲夏都不在意了,他只想快点忙完高雄的工作,好急速奔回台北,紧守着他的野丫头,他不要她被人抱走,她是他唐仲夏所独有的。
埋头苦干了三个多月,总算是大功告成,可以回台北见他的亚彤了,精神为之一振的他开始整理门面,剃去长长的胡胡,修剪散乱的发型,挨上熨烫好的衣物,提起行囊随即赶搭飞机奔回台北。
小鲍馆扑了个空,仲夏豪不犹豫的转回唐大宅子,他好兴奋终于可以见到亚彤了,才刚提着行李下了计程车。便有两三辆轿车从他身旁擦身而过,先他一步的转进唐宅。
下车的人士,不是往来的客户,便是同行中的佼佼者,个个青年才俊,其中亦不乏条件比自己好的,这……排场绝非是为了替他洗尘而来的。
“胳臂时往外弯的大嫂,明知我今天回来,竟还为野丫头安排相亲,连场地都选在家里。”分明是存心的,可恶!可恶!
气炸了的仲夏,双手交叉的坐在行李上头,哺喃自语着:“简直太闲了,闲到当起恶媒人婆来了,乱点鸳鸯谱,拆散我和亚彤,多事的大嫂。”手指头不停的敲击着,思忖着非得抢回他的亚彤不可。
“我恶?我多事?亲爱的小叔,你还没见识过我恶到多事的卷入棒打薄情郎吧!”不知何时到来的念岑,此刻正手拿着棒槌盯着仲夏那颗脑袋。
“大嫂!你不是在屋内吗?怎会站在这儿?”看她那阴冷的口气与眼神,与她手中的棒子,仲夏不禁寒毛直竖。皮也绷紧了,他没想到自己发个牢骚也会被逮着。“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不倒楣,今天是亚彤的选夫日,是幸运日,我来是请你滚出宅子.不要来妨碍我们。”这就是她来的目的,故意来“报讯”的。
“选夫日?大嫂,你是说亚彤她……”他的下文让念岑给打断了。
“你没耳聋,别想从后门进来,我特地请了‘迎宾犬’,他有狂犬病的。”她不客气的将仲夏的行李丢到马路,用棒槌吓退他出唐毛的宅门,然后当面关上宅门,一脸的不欢迎。
“前门后门都不能进,我就不会爬墙吗?”遇上了野丫头,他从头到脚可都遭殃,这会儿还被赶出家门,他也认了,因为他已无可救药的栽进了爱情的漩涡,但要让他。拱手让出野丫头,他办不到。“亚彤的老公就只有我能当,她是我的,我绝不让人。”
望着那一层楼高的高墙,要翻墙而过恐怕有些因难,不过,幸好他记得庭院那边还有一个侧门,仲夏沿着围墙找寻那扇久未使用的门。
“果然没记错,希望里头没上锁。”清脆的金属声响起,意谓着找到门了,原来那是扇铁制的门。
伴下行李箱,仲夏单脚跨过臭水沟,试着推了一下门,久未使用的门稍微松动了一下,便止住不动了。
这下怎么办?翻墙有困难,门又只开了一个小缝,连一根手指头都塞不进去了,更别提要塞个大人进去,他对着墙壁发愁,可是现在对他而言,分分秒秒都很重要,他再不进去,亚彤就会是别人的了。
选夫日?我非让你变成抢妻日,仲夏使劲的用肩膀去撞门,他一定要进去,非进去不可,为了抢回亚彤他卯足了劲。跟那扇卡住的门拼了!
墙外仲夏撞得肩膀红肿,墙内唐宅的二楼里仲秋则拿着望远镜。优闲的观察着屋外的动静,“还没进来?”念岑递过手中的酒杯给仲秋,神色也是悠然自在。
“那道门生锈了,又杂草丛生,就算不上锁,卡住也得费好大劲才开得了,没那么简单进得来的。”放下无用处的望远镜。因为仲夏的举动让庭院内的树墙给完全遮住了,搁在一旁的便是那道门生绣的锁头。
“这么对待亚彤,吃点苦也是应该的,我可是替他留了条生路,他不把握住的话,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念岑打量着那个锁头说着。
“用不着神仙出面,搬出唐氏家规中的唐仲夏条款,亚彤去拴着他、管着他,绝对够仲夏那只爱四处采蜜的蜜蜂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