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倾听,听不见房内的哭声,仲夏就不急着抱它进屋,他继续和它说着话。
“你主人不哭了,大概睡了,那我们慢点进去好了,你也同意对不对?”他举起它的前肢,礼貌性的说:“来,握手,好棒,你好聪明,现在我们彼此重新认识一次,我先自我介绍,敝姓唐,唐仲夏,仲夏夜你听过没?就是那两个字,你呢?”
他靠近它,竖耳听了一会儿,说:“喔!明白了,你叫乖乖,你主人帮你取的,今年贵庚啊?”
他又听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换算喔?那可伤脑筋了,我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主人疼你,差点忘了,她急着找你,我们进去吧!免得待会儿又有人哭了,我是不打紧,不够现在很晚了,吵醒了邻居,人家会抗议的,走吧!”
正准备抱着乖乖进屋,脚底下的红色吸引了他,仲夏捡了起来,只有月色的阳台无充足的光线让他读,他拿在手上,打算待回到房间再一看究竟。
“好了,把你放在她的旁边,总没借口闹了吧!”亚彤似乎听见他的话般,主动的揍近乖乖,亲昵的靠着它,睡梦中的她露出安心的笑面,说着:“谢谢!”
“不客气,”仲夏不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呢?还是对它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两个都没意见,看了看手中的红色卡片,光看喜气的信封,甭拆也晓得是帖子,红色炸弹是稀松平常的事,应该和今晚的举止无关。
“头好痛。”翌晨,亚彤抱着头喊,并不时的以手敲头,希望能减少疼痛。
“宿醉的代价,你在喝酒之前,就应该想到醒了会有此结果的。”他尽量以轻柔的声调说话,免得刺激到她。
“我第一次喝这么多酒,怎么晓得头会像遭人重击般的痛?”早知如此,她恐怕连洒瓶都不会去碰,更别说喝了。
“经一事长一智,下次不顺心,你就不会想喝得烂醉如泥了,你有没有头痛药?”
亚彤指指柜子的底层,面有愧色支支吾吾的问,“昨晚……你人在这儿?”看了拉开抽屉的仲夏点着头,她结巴的又问:“我……我……没有……”
“你有,你吐了一堆,又哭闹不休,砸洒瓶,总之丑态尽出了。”他提着医药箱毫不保留的说出她昨晚的丑态,并瞥了有着无颜见人神情的她一眼。“酒品不好,就少喝酒,最好是一滴不沾,不然会吓跑男朋友的,是不是这个?”
他只顾着打开药箱,所以没注意到亚彤听见“男朋友”时,脸上表情的变化,直至哭泣声再次传来,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不该提男朋友的,昨晚她虽没明说,但从她那些醉话里倒也让他猜到了六、七成,恐怕就是为那个叫林世美的男友。
“药给你,酒你爱喝多少就喝多少,我不会挡你了。”仲夏决定闭上嘴巴,不再说了,免得又弄哭了她,或许也希望能让她再醉倒一次,再看看那沉静的红脸蛋一次。
吞了药之后的亚彤,停止啜位开口说:“我讨厌洒味,平常根本不会去碰它,跟你没有关系,倒是要谢谢你整晚的照顾。”
“讨厌烟味、酒味,昨晚却是烟酒同来,对了,客厅是怎么回事?”他来时已一团糟,该不会是她弄的?
狐疑的眼神盯得亚彤心虚,她嗫嚅的说:“昨晚下班,同事给了我一张帖子,我看了很生气,回来就找东西出气,结果就……。”摔烂了他的家具,亚彤等着挨骂。
“砸了我的客厅,又摧残自己的身体,吓坏乖乖直躲进狗屋,就为了这张喜帖?”他丢了帖子能她。昨晚他还以为它没啥大不了,今早他可为它吃了一惊。
停止的啜位声再次出现,并且愈来愈大声,她的泪水又扑簌簌的流了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会赔你所有新家具的费用,呜呜呜……”
天啊!又哭了,他向来是只见伊人笑,未闻伊人泣,可是从昨晚至今,她不知哭了几回,弄得他跟着伤心,接着便束手无策了。
“别哭了。”这句话,他都数不清说了几遍,“我没责怪你的意思,也不要你搬了,你还哭个什么劲?”
“我……喜帖……”她已泣不成声了。
“喜帖?是不是看人家结婚,自己仍是孤家寡人,伤心的落泪了?”
亚彤一听,哭得愈大声。仲夏以为自己猜对,连忙劝道:“单身有单身的好处,想交几个男朋友都可以,有啥不好?”“男朋友”进了她的耳朵。回他的是更大声的哭泣。
“别哭了,林世美甩了你,是他不识货,没了他也还有这个备胎的老公在,你该高兴摆月兑了他才对,有啥好哭的?”少了个情敌,最开心的就属他了。
“男朋友。林世美”多令人伤心的字眼啊!招来了她大哭特哭,甚至躲进被单中蒙头痛哭,不理劝她的仲夏,他没辙了,哄人笑是他的拿手绝活,哄哭的人他却束手无策,反而愈劝愈是哭得起劲,听着哭声,唯一想得到的便是搬救兵。
“喂,大嫂,你现在出来方便吗?”手机一拨,找的是同为女人的念岑,或许会比较劝得停。
“是不方便,不过要方便也满万便,因为你大哥上班去了,我做主,你不用上班吗?”
仰夏往床铺瞥了一眼。“放假中,你们给的,”为免惊动亚彤,他悄悄步出房间,轻轻带上门,才小声的说:“我这里有个麻烦,你现在过来好不好?”
当然好,她最爱解决问题了,一听有麻烦,岂有不去凑热闹之道理?“马上来。”
币了电话,小心地踏进惨不忍睹的客厅,仲夏卷起袖子,亲自动起手来整理,先是扶正倒了的沙发椅,拍掉上头零零碎碎的杂物,仔细瞧瞧,没有割痕,完好如初,只是有些水滴还留着,可能是惨遭夭折的花瓶中的水吧!
“门没关,不怕被……抢了?”本想说“被偷”的念岑一进来,见着了客厅的惨样,立即改口。
“大嫂来了,到处都是碎片,走路小心一点。”他扶着她。
“你的麻烦就是指这个?”她指了指客厅。“那应该是报应,和找人来整理整理才对,我哪能帮得上忙?”
“不是客厅,是房间内的那个。”
“女人?你惹的?”她曾听仲秋提过小鲍馆住了个女人的事,自然而然的便将仲夏所谓的麻烦与女人划上等号了。
仲夏连忙摇手否认。“可能是失恋,或是受了大打击?女人哭得如此凄惨,通常是这两种原因。”凭他的女人经验来看,难逃此两种范围。
“我忘了,你是女人专家,那你来就行了。”她不喜欢有人将女性说得很软弱。
“我劝了,哄不停啊!三劝三哭,次次哭得声浪俱下,束手无策就把你搬来了,你就帮帮忙吧!”假哭或许他还应付得来,但真的落泪,他那张擅说甜言蜜语的嘴,也只能认栽的词穷了。
“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去泡妞去了,顺便回个电话给仲秋。说我人在小鲍馆。”
“可是万一她一个冲动,你抓得住她吗?”他不放心,亚彤,尤其是经过昨晚摔酒瓶的行径之后。
“请问你是为我的安危担心呢?还是为了里面那位会一时想不开的人担忧?”她有些好奇的问。
“我是不愿有人受伤。”那是实话,不论是念岑或亚彤,他都不愿意她们沾上血光之灾的边。
“算你有良心,没有只担心小姐,不担心我,那你找人来清扫客厅,不过要小声一点,还有,我没叫你,不准跨进房内半步。”念岑迈步推门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