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尼基脸色一变,哺南地对妻子说:“丹果然不喜欢我……”
苏菲亚无奈拍拍丈夫的肩,罗尼基太纤细了,这种人和淳丹相处起来服容易被伤得体无完肤。
其实淳丹并非故意,只是她的生活方式与别人不同,想事情的方法也和其他人格格不人,淳丹的一切行为在他人看来,像极了有意挑衅的特立独行。
淳丹吩咐完乐师后,有些小小满意地走回苏菲亚与罗尼基身边,接着伸出手开口道:“我的信用卡?”
“你要信用卡干嘛?”苏菲亚问。她怕淳丹拿了信用卡,就跑去刷机票飞回台湾。她们姊妹两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聚在一起,她不想妹妹这么快就离开。
“没衣服,所以我要去买衣服。”
“买衣服?难道你想留下来?”罗尼基喜出望外。
淳丹点头。
“为什么突然想留下来?你很可疑!”苏菲亚不敢掉以轻心。
“大概是我这个侄子把她“照顾”得太好,她感动之余所以留下。”伊里安走了过来。
淳丹看着跟过来的伊里安,神情冷淡地道:“还真感谢你的“照顾”,但其实你可以把你的博爱精神挪远一点,我有手有脚,还可以照顾自己。”
“丹,你无时无刻总是这么拒人千里。”在家人面前,伊里安偶尔会露出笑容。只是他的笑钱而不深,一股与生俱来的凌厉气质包含在他的外表下。他是只在夜里猎食的黑豹,白天的优雅全是佯装。
“因为和你走得太近,就一定会有衰事发生!”例如昨天晚上的游泳池事件。
“伊里安,”罗尼基叫了他的儿子一声。“丹这个夏天要住下来,但是她没有换洗的衣服,你有时间可以陪她去买吗?”罗尼基有些提心吊胆地问,因为他的儿子向来都自有主张,不会太听他的话,但淳丹交付给其他的人,他又不放心。
“没问题。”伊里安回答得干脆,把众人都给吓了一跳。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把我的信用卡给我。”现在是白天,白天是淳丹的低迷期,她没精力与伊里安应对。
“你是客人,一切就听罗尼基的安排吧!”苏非亚对妹妹笑了笑。“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自己行动叫我们怎么放心呢?”而后,苏菲亚微笑望向她的儿子。“对吧,伊里安。”
“我会好好照顾丹的!”伊里安道。
淳丹总觉得伊里安的好心出现得太过奇怪,一旦出了这个岛,难保他不会把她丢进海里,或者是贱价把她给卖了。
伊里安察觉淳丹的疑惑。“怎么,害怕单独和我在一起?”
“没有,我是在想,要去爱马仁呢,还是brllAfA。”
“香奈儿不错。”罗尼基没察觉到他们两人间微妙的火药气氛,插嘴说了一句。
淳丹膘了罗尼基一眼。“那太老气了!”
然后,罗尼基脆弱的心又被刺伤。
苏菲亚连忙把丈夫拉到一边,柔声安慰他受创甚深的心灵。
***
游艇靠岸后,他们来到一条著名的商店街前,这里有无数国际知名品牌,与她当初想的希腊感觉是那么完全不同。
她以为希腊全都是断垣残壁,只有古时那些记录历史轨迹的白色柱子留下来。哪知因为观光业大盛,有人的地方就有钱,有钱的地方就”有商机,有商机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名牌来插一脚。
时间,中午十一点零五分,淳丹身旁站着伊里安,身后跟着七八个堤维家带出来的仆人,除了她之外,他们各各衣着整齐光鲜亮丽,出人这般的店丝毫都不会觉得失礼。
而她,一身用来当睡衣的运动服外加半干的球鞋,与眼前这弥漫着高贵气息的地方相较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仆人推开了门,里头的店员在走道两旁一字排开,店经理接到店员通知后也亲自出来迎接。“堤维先生,您需要什么请尽避吩咐。”经理恭敬地说着。
伊里安点了个头,才想开口叫淳丹随意。
只是方踏进店里,淳丹就沉吟了一下。
淳丹发觉伊里安在希腊的影响力真的很大,但一瞧见他那副目中无人的轻蔑态度,就感觉很不愉快。
于是淳丹伸出她修长的手指,神色淡然地指着店内陈设的衣服首饰,嘴里轻轻吟溢出声:“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那个、那个……”
淳丹往店里走了一圈,完全不晓得“客气”两个字怎么写,随手一指,就要伊里安大出血一回。挑完后,也不顾一旁征愣住的伊里安,就往外走去。
“记得付账啊,王子殿下!”淳丹的口气很自然,也很理所当然。
伊里安有些微愕然地,拿出信用卡结帐,而后紧跟淳丹的脚步,朝下一家店而去。
街道上洒满着爱琴海独有的难探阳光,轻柔的风吹得淳丹帽子下的及腰长发轻舞飘扬,她压低帽缘凝视着路面,后头等待结帐的堤维家众人还未跟上。
迎面而来一群叽叽喳喳的游客,年轻貌美的女孩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在阳光下恣意洋溢着,她们也许要前往海滩晒太阳,或是在某个地方成为希腊男子的猎艳对象。
她走着,白天的沉默寡言让她低着头与这群少女差肩而过。
突如其来有个人朝她撞了一下,她感觉剪刀喀呼声在耳旁响起,接着一个混杂着希腊腔的英语声调对她说:“滚回台湾去!”她的脖子一阵凉。
嘻嘻哈哈的游客们转过街角消失了踪影,淳丹看着自己黑得发亮的头发散落一地,模了模有些刺痛的脖子,发觉自己是被恶意剪掉了长发,而且那个人的技巧还很烂,居然划伤了她。
“怎么回事?”结完帐的伊里安跨出店门口后,见到她从脖子处被剪去一半的黑发。
淳丹往路旁擦得发亮的玻璃橱窗照去,只见头发一边长一边短的,左边的部份露出了脖子,右边的部份则是保留着原来的长度。
“技术真差!”淳丹双手环胸对着橱窗左照右照。
“我问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伊里安有些愤怒,淳丹在他的领域内被伤,这对他而言是天大的侮辱。
淳丹只是淡淡的说道:“与你无关!”
淳丹的不屑令伊里安愤怒。如今,他将她看成了自己的对手,除了他之外,他不许有人漠视他的存在,伤害她。
“怎么与我无关?”伊里安将淳丹扳过来,让她直视着他。他很少发脾气,但淳丹却有能耐一而再再而三地作出挑衅行为,令他动怒。
只是当他望进她眼里的那刻,突然间,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淳丹深透的黑眸如夜空般平静,那是一种任谁也撩不起的波涛,遥远而无法触模,在她的眼里他读到,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轻易伤得了她,除非她的心先软弱下来。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拥有足够的坚强与勇气。
“你弄痛我了,王子殿下!”淳丹挣月兑伊里安的籍制。
接着她进入了第二家店,脸色没变,安坐在店员抬来的舒适座椅上,然后双手环着胸,等着店员将商品展示到她面前,她只需点头或摇头,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伊里安的信用卡刷了一笔十分可观的金额。
“你为什么不生气?头发是女人的生命,这是你曾经说过的话。”伊里安不解地看着淳丹冷静买东西模样。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她为了某个陌生女子的一小络发丝,把他的古驰西装弄出个洞来。然而现在自己的头发被恶意剪掉,她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我为我的头发哀悼,但不会生气。如果气坏了自己,多几条皱纹,那只会顺了别人的意,让对方更痛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