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已经不再那么遥远了;结婚,只要她一点头,女人最真的梦想就完成了;结婚,曾经是她最美丽的梦,现在也可以成为逃避伤痛的安全岛,而这个男人会给她一份完整的爱。
芳笛想接受他了。
她真的好累,她真的被爱折磨得好累好累……而她却无法阻止自己再回到旧地,同年十一月一日,她履行第七次之约。
她希望他不要来……不要再让她见到他,让她知道他们已经找到幸福就够了。
真的,她的愿望只剩下一点点。
他也来了……当芳笛看到赖书文那一刹那时,她崩溃了,原来她一直没忘记过他,原来她一直还爱著他,原来她来到这里就是想见他。
他的脸色好憔悴,虽然穿著军服,但坚硬的线条包不住他疲软的身体,他的眼睛暗淡无光,枯干的指头无奈地垂下来,他过得一点都不好啊……看到她,他勉强抬起头,牵强地在脸上挂上笑容。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申吟。
她张著口说不出话,好想冲上去紧紧抱住他,用她的眼泪烫热他的心脏,用她的体温让他复活起来,她不要他痛苦……〞我大概要结婚了。〞他告诉她。
她瞪著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那是她希望的,但是说出来还是叫她痛心,她必须紧紧踩住脚步,才能使自己不要冲入他的怀抱。
〞恭喜你。〞
〞秀佩怀孕了。〞他无力地说出这句话a尽避心在泣血,但她不愿妥协。
〞你必须负起责任。〞她告诉他。
他突然悲痛地叫起来。
〞是你教她这么做的,对不对?让我负起责任……你真的就要跟我一刀两断,对不对?不惜用最恶毒的方法,你知道我懦弱无能不敢顶天立地,所以你要用这种方法逼我下地狱!〞
〞下地狱的人不只是你!〞她尖声叫起来。
这个男人太自私了,太自私了……〞如果不这么做我怎么死心,你叫我怎么死心!书文,你太残忍了,你知道直到昨天我是怎么想的,我想著今天,今天再见你最后一面,每天我都在等著跟你见最后一面,多少年来我都在等著你回心转意,然而我等到了什么?只有回忆,回忆我们的故事,不断回忆我们曾经一起做过的事,我已经受够了!〞
突然书文矮子,他跪下来,他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泪。
〞芳笛,不要丢下我,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爱我,就算我再怎么恶劣,只有你才会原谅我所有的罪行,再给我一次机会,拜托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保证一定痛改前非好好爱你,我会拿生命来爱你,求求你,别把我推到地狱去,我爱你,芳笛我爱你,好爱你,好爱你……〞
他声声泪泣令她再也承受不住,她跟著跪下来,两人用尽力气拥抱在一起。
芳笛失去控制能力了,她痛苦地叫出心里的挣扎。
〞书文,别哭……别流泪……别说地狱的事——,你知道的,我一直都爱你,从来没有改变,我好爱好爱你,真的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突然,她的眼泪冲了出来,一下子淹满了她的视线。
好久好久不曾掉过的眼泪,就在这一天完全奔放。
〞当你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我好恨……我恨我自己没办法抓住你.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办法忘记你,我努力过,用过各种方法想忘记你,但是都失败了,只要想到在家乡.你牵著脚踏车……傻傻地跟著我……我回头……看见你——我不能忍受,每个记忆都有你,都有你……〞
他用力抱紧她,枯黄的脸挤出一些痛苦的笑脸,她的回忆就是他的回忆。
〞我记得,每一样都记得,你牵著脚踏车的样子,你高高抬起脸的样子,旅馆里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牵你的手,第一次惹你生气……太多了,芳笛,我们拥有好多好多同样的回忆,给我机会,让我再为你创造更多的回忆,不要离开我。〞
她不想离开他,一点都不想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她将脸更埋入他的胸膛,将身体挤向他,恨不得将心一起献给他。
然而她同样不能忘记他带给她的痛苦。
〞书文,你知道吗?当合你考上大学时我多么高兴,比我自己考上大学还高兴,因为那时候你就敢追我了,你一直没有自信追我,对不对?〞
他用力点头,悲哀地点头。
〞因为你太好了,于是我想要更好,这样才有自信配上你……〞
〞结果你不但没有追我,反而沉述于接收一切新事物,我好怕,换成我没自信了,放是我拚命努力读书,换我想要变得更好,这样才有自信配得上你。〞
他微笑了,悲伤的微笑。
〞是啊,我们曾这么努力追求上进,为著同样的目的。〞
〞第三次之约,我看到你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他用嘴堵住了她的唇。
她没有挣扎,慢慢感觉两种温度又融在一起,她拚命抱紧他,回应他饥渴已久的灵魂,直到两人重新复活起来。
他离开她,满脸泪痕。
她轻轻擦去他的眼泪,哽咽地快说不出话。
〞原谅我,芳笛,原谅我曾经犯下的错误。〞他真挚而诚恳地说。
她幽幽一笑。
〞包括你的狡猾?刻意遗弃我,躲在窗口看著我一次又一次伤心地离开?〞她伤心地摇头:〞书文,我不是不知道,我是故意装傻,在心里我一次又一次默默祷告,请求上帝再给我一次机会,但是现实将我的乞求一次又一次打碎,直到我亲口听你说分手……你亲口告诉我你不爱我。〞
他急著留住她,无论如何寡廉鲜耻他都要留住她。
〞芳笛,你说的都没错,我就是这般罪不可赦的负心汉,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但是不能阻止我爱你,不可以从我心中走掉,我会慢慢将你的伤口缝补起来,给我机会,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秀佩呢,她怎么办?〞她躲在他怀里问。
〞我老早跟她说了,她无法替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如果她仍要死缠著我不放,我一定给她难看!〞
〞孩子呢?她怀了你的孩子。〞
他似乎有点犹豫了。
〞芳笛,孩子是无辜的,我们随时可以把他接回来。〞
她轻轻抬起头,轻轻移开抱住他的手,轻轻离开他的怀抱。
〞书文,你知道吗,你好可恶!〞她冷静地骂他。
他吓一跳,腿软了。
芳笛笑得好惨,她看著赖书文,伤心地摇头。
〞书文,你还是没有变,这么残忍地一口就决定了女人的命运,你一样胆小懦弱、不负责任,如果我再爱你一次,你就更软弱一分,所以我不能再这么做了,书文,我要走了,这次真的要走出你的心中了。〞
书文惊恐地看著她。
〞别……芳笛,别这么残忍,刚才我是乱说的,就算我对秀佩负责,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如果她只要婚姻的躯壳,我可以给她……〞
芳笛继续摇头,痛苦地摇头,但愿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书文,我没办法再帮你了,今天我来的目的,是为了埋掉属于我们的回忆,在同样的地方,亲口告诉你,我们——结束了。〞
〞不……不要……〞
她依然痛苦的摇头,痛苦的摇头……***
芳笛重新展开生活,大学毕业了,她就在电台里担任新闻播音员,工作虽然忙碌,但是过得很充实。
李正涛名正言顾成为她的护花使者,对于未来的准女婿,舒晴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