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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天气放晴,几名船员捺不住蠢动之心,纷纷撒网捕鱼。
他们赤果着上身,任阳光翻滚于结实的臂膀上,又是一幅动人佳画。
虽然韩笛扬心小还存有许多疑问,但当他望见她秀美清丽的脸庞,对她的私人问题立刻吞掉大部分的怀疑。
他坐起身,看着船员拚命拉扯鱼网,可惜鱼比人精,这一网又落空。
她也坐起来,瞇着眼遥望湛蓝的天空。
几只飞鸟在顶上盘旋,或许在等待漏网之鱼。
他回过头看她,乌黑发亮的长发落在颈间,和雪白的肌肤俨然两种颜色,都是令他心醉神往的色彩。
“妳到底是谁?”他忽然说。
她婉约轻笑,好像他问来问去都是同样的傻问题。
“考古学家,大学讲师,美籍华侨。”
“还有呢?”
她不懂,对油腔滑调的记者,这些数据足够他写上好几天文情并茂的报导了。
“妳结婚了吗?”他说,一边闪避她的注视。
“你希望我结婚了吗?”她反问他,眼底闪烁他看不到的促狭。
“事实就是事实,不是我希望如何就能扭转。”他生气的说。
“没有。”她承认。
“有没有男朋友?”他追问。
“没有。”
“有没有喜欢的男人?”
她插起腰,像撒娇的小女孩。
“我叮不是要你撰写花边新闻。”
他耸耸肩,玩世不恭的样子教人生气。
“写妳的花边新闻该是最无聊的事,其实我早该想到,一个聪慧的考古老师,把青春年华奉献给学问,满口救世经,满脸神圣光辉,她哪有时间谈情说爱?虚度终生岁月,到头来还是孤独一个人。”
“那你呢?”她气红了脸,他竟然以他浅薄的阅历批评她的人生观。“一个整天梦想成大事的小记者,从未为理想目标辛勤耕耘,女人玩过一个又一个,日子一天混过一天,这就是现代人崇尚自由的人生观?”
他倒抽一口气,她可真了解他……
“妳认识我多久了?”
“以前我就碰过一个。”她咬住下唇。
他明白了,她曾受过男人的打击,而且她以为韩笛扬和他是一丘之貉。
“结果如何?”他急着想知道那个男人的下场。
“我杀了他!”她凄厉的月兑口而出。
韩笛扬张大口,近似女人的尖叫差点跳进出喉。
“我恨不得杀了他……我一向嫉恶如仇,对爱情也是,只要负我的,我一定要讨回公道。”她喘着气说。
他也跟着喘着气,她可真是嫉恶如仇。
“他负了妳?”他依旧不死心。
她盯着他看,想要看进他的骨髓里,看他是否会对她负心。这点他不能保证,“爱美”是人的天性,至于是否要占为已有,他没有经验。
他僵硬着身体迎视她。
“我负了他。”
这点倒出乎他意料。
她甩甩头,变回冷傲如冰霜的女人。
“我不想提那段不成熟的回忆,我要做的事太多了,没有时间和你谈情说爱。”
他瞄她一眼,她说得认真,没有注意到自己话中的语病。她的话正是警告他不准对她想入非非,同时也表明事业重于感情的看法。
“如果妳再碰到一个……”
她挥手打断韩笛扬想接下去的话。
“你真是婆婆妈妈,如果你有这么多时间,该先想想你的稿子要怎么写!”
她站起来,加入船员热闹的捕鱼气氛,把韩笛扬冷冷清清的丢到旁边。
韩笛扬还在发愣,他被女人骂作婆婆妈妈?
真不可思议,报社里的韩笛扬,总被人批评为太有个性、太大男人主义的性格小生,怎么碰到李桑瑶后,就变得婆婆妈妈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他被她绑来这里,非但未受到客人的礼遇,还要遭受人身攻击,连性格也变得婆婆妈妈……最重要的是,想一亲芳泽,还没开口就被人打了回票。
这个死女人!
韩笛扬气得连梦里都会叫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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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晚上,他想着她的样子,时而酣态可掬,时而柔媚温顺,时而深沉老练,时而又变成青面獠牙的恐怖女鬼……
他从梦中惊醒过来,果然她就站在他面前。
他差点尖叫起来,好在她先伸手堵住他的嘴,否则他无法想象男人尖叫的样子,必然婆婆妈妈了。
面前的女人和恐怖女鬼相差甚远,她眉目如画宛如天仙,尤其细白的小手粉女敕光滑,接触到他嘴边,令他心湖泛起阵阵涟漪,月复部随即升起一股暖流,他忍不住吻了她的手,像吻上上好的绸缎,她则如触电般的收回手。
“你干什么?”她羞红了脸叫道。
他用力拍打自己的脸,她急忙抓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她又说一次。
他看着被她抓住的手,大手紧贴着小手,黑手映着小白手,心底那股暖意直飞上云霄。
“我以为在作梦。”
“你梦到什么?”
“梦到妳。”
她双颊立即火热无比,简直可以在上头“巴比Q”了。他却不理睬她的羞涩,
只顾用带笑的眼神注视她,她急得要抽回手,却被他抓得更牢。
“其实,妳太严肃了,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不必想得太多。”
“例如?”
“三更半夜妳跑到我睡的地方,可能是妳梦游或情不自禁,但是妳来了,这不是男女之间最有趣的游戏?妳想的正是我想的,那我们还等什么?”
他朝她贴近,正好接住一巴掌。
还好她只用了两分力,否则必打得他满地找牙!她气急败坏站在他面前,恢复神圣不可侵犯的态度。
“谢谢你提醒我,我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紧接着是片刻空白,他没有发出女人的尖叫,反而像箭般街到窗口。
“顺便告诉你,你是我所碰过最无聊、脸皮最厚的男人!”
从窗外望去,天色乍白,远处树丛茂密,遍地飞砂走石,初升的朝阳居然能刺痛眼睛,未上岸他巳感受到热带气候的威力,果然他们已经靠岸了。
“还有,你绝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男人,最起码他要有一颗热诚助人的心,而你……”
他已经听不到她说的话了,他只关心韩笛扬的命运会变得如何?
走出舱房,船员们已等待多时,他们等着下船。
上船前韩笛扬穿着一身破衣裤,脚底也没穿鞋;下船时,他还是那身破衣裤,但脚底多丁几个脓包。
“我就这样下去?”他忍不住对她说。
她也是那套上船前的黑衣裤,奇怪的是,女人总能保持衣物的最佳状况,她像未发生任何事般的毫发未损。
“对不起,我们欢迎的人是古横先生,不是穿大礼服的韩笛扬。”她抬起下巴说。
韩笛扬只想要双鞋穿而已,他心里嘀咕着。
后来,她还是妥协了,替他找来一双鞋,大小正好适合他。
“有没有袜子……”
她瞪他一眼。
“我觉得不穿袜子的男人很好笑。”他低声下气解释。
她只好再为他找来一双袜,他才觉得有些欣慰,不过袜前破了一个大洞。
“只有这双了!”她抢先说出他的不满。
好吧,他认了,反正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过他还有个问题没问出口,每个人脚底都有双鞋了,那她哪里找来这双鞋?
如果早让他知道这双鞋是谁的,打死他也不穿!
船员一个个下了船,李桑瑶则敏捷的翻落下船,他也想用美妙的姿势下船时,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一颗飞弹从他身边飞掠,瞬间把海水炸得震天巨响,船身猛起剧烈震动,韩笛扬立刻扑倒在地,紧接着又有飞弹往船身扑击。
他滚到船尾,听到船外慌乱的叫声,其中夹带李桑瑶的怒喝。还来不及听懂她说什么,又一声飞弹偷袭,这次对准船尾发射,韩笛扬想都不想就翻入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