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止痛药。”
她从口袋中拿出为他买的药,她还是为他买了药。
他拿起药直接就吞下去。
他们在车内歇了-会儿,她累得瞇着眼想打盹,又怕他忽起歹意,只好强忍住睡意。
“累了?”他问她。
她立刻睁大眼,表示一点倦意也没有,谁晓得他心衷的主意?
他转头看向车窗外的小镇景色,商店都差不多关门了……
“找一家旅馆!”
他的话吓她一跳,什么意思?
“快点!”
她只好急忙发动引擎再往前开去。
找了一些时候,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在偏僻的路边他们终于找到-家简陋的温泉旅舍。
“下车!”
他对她说话,眼睛在黑夜里发射奇异的亮光。她惊讶地瞪着他,他嘴角有一抹微笑,察觉不出的恶意笑容,像恶虎诱拐羔羊入口的甜蜜陷阱……
她的嘴唇掀动了一下,而后忍无可忍的叫出声。
“我不要!”
他嘴角牵动了一下,好像满意她为他取的名字一样,随即又露出痛苦的表情。
第五章
梁羽柔怒瞪着眼前的男人,而李岳朋脸上出现乍红乍白为之气结的模样。
她的胸口因为过度的生气而涨得发痛,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居然要她和他一起上旅馆,他把她当成是谁了……
那把冷硬的枪再度抵住她的胸口,她心脏一阵收缩,原本气红的脸变成一片惨绿。
“我不想和妳吵,妳下不下车!”他说得咬牙切齿。
又是这一招,以生命来威胁她的意愿。他在警告她别无选择,如果不下车,他就要她的命。他果然是个无恶不做的大坏蛋,要终结掉她-生的大盗……
他吃力地下了车,服下的止痛剂好像发挥了作用,全身的伤比较不那么痛了。
他半推半拉逼她走进旅馆中,她斜看他,知道那把枪藏在外套的暗袋中。
她才想到,刚才为什么这么天真听话了,还真的为他买了止痛剂,她可以买老鼠药或任何的毒药,只要能把他毒死就好……
一进旅馆门,就看见横在面前窄小的柜台,里头正坐着-位蓬头垢面的妇女(梁羽柔心想,现在的她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女人正看着一架老旧的电视,一点也不在意客户上门。
他们沉默站在一起,好像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柜台后的妇人也不打算理会他们,继续看着她的连续剧,直到李岳朋再也忍不住了,用力碰了梁羽柔-下,她才勉强开口说话。
“几点了……”她不知怎么说才好,只好随便发个音。
但是李岳朋又用力碰地一下,她只好红着脸说出。
“我们需要房间。”
熬女只瞄了她一眼,就把一串钥匙丢在柜台上。
“上楼直走左转第二间。”
她愣了一下,她需要两把钥匙。
“我们……”
“只剩一间房了。”妇女始终没有移开电视屏幕。
她面色通红地看着李岳朋,他却无动于衷,她只好先拿起钥匙被他押着往前走去。
上了二楼,走过破旧的长廊便看到他们的房间,也是同样的陈旧。她从来没来过如此破烂的旅社。
当李岳朋打开房间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就令她差点鼻塞,她忍不住皱起鼻头。
“妳以为这是哪里?梁家?”他冷笑说。
“至少是人家吧!”
她回头瞪他一眼,响应的是他挥手把地推进去,然后把门重重关上,她心情一紧张就想冲出去,他不理她,再把门反锁起来。
“你想干什么!”她大叫。
他累得连看她都没有力气,直接就躺在唯一的大床上。
她又气又怒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呆站在离他远远的一边。
这个房间小又旧,只摆了一张床和一把小桌子,天花板上部是裂痕,而且一间窄小的浴室居然还没有门,只用一条塑料布遮着。
“我要睡另一个房间。”
见他始终一语不发,她只好先发表她的感言。
“不行!”他闭着眼说。
“我向你保证,绝不逃走!”
她举起手发誓,他却把头转向另一边。
“我不能完全信任妳。”他说。
她站着看他躺下的背影,眼中充满憎恶的目光。
忽然,他坐了起来,把她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发现原来他要检视自己的伤口。
“去端盆水来。”他对她下了道命令。
梁羽柔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命令她做任何事,就算她现在是被他绑来的,但是商品也有商品的价值,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快去!”
见她丝毫不动,他又大叫一声,这次他好像真的快要发火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为俊杰,梁羽柔也有倒霉的一天,为了免一时之气造成一世之灾,她只好跑进浴室中,匆匆找了个脸盆装上水,立刻递到他面前。
“妳怎么这么笨,这点水都不够我擦嘴,再多装点水来,我要擦伤!”
看见小脸盆里只装了一点水,他又气得大叫。
纵有满月复委屈,也不能发在-时,等到有机可乘,她非要报复他这种傲慢又无理至极的举动!梁羽柔忍住最大的怒气,飞奔冲回到浴室,再找到一只大水桶把水装得满满的,然后竭尽其力、气极败坏的提进来。
但是糗事又来了,大桶里的水实在太满也太重了,不是她个人能力所及,所以提小到两步路就绊了一下,水桶翻倒,水如泉涌般洒了出来,整间房间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水乡泽国。
“妳这个大笨蛋!”
他满肚子怒火冲动得要站起来,未料牵动了内伤,痛得倒了下来。这一折腾,膝上摔倒的擦伤又裂了开来,鲜血再度滴落下来。
看他气成这样,她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谁要他用命令的语气,活该!
他低声申吟一声,汗水从他脸颊落下,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
“过来……帮我……”他低叫着,语气好了许多。
她撇撇嘴,见他正和痛苦挣扎,免不了侧隐之心起,就不忍忤逆他的意思了。
于是她拿了条毛巾,匆匆把它打湿了,坐在床上擦拭着他的血。
“把我的衣服月兑下来。”他叫着。
“你太过分了!”她跳起来大叫。
他闭上了眼睛,懒得再对她动怒,只好放软口气对她说明。
“我的身上很脏,请妳帮我把灰尘弄掉,否则明天要发炎了。”
听他这么说,她为之汗颜了,原来她误会他的意思,以为……
“你要不要到医院……”
她好心地问。
“不能到医院,难道妳一点脑筋也没有吗?一群人正等着杀我们。”
他没好气地回应她一句。
“那是你和别人结仇,干我什么事?”
她无所谓的语气令他又痛了一下,这个女人……,谁碰了谁倒霉!今晚他实在太累了,不想和她争吵,一切等他弄干净后睡过一觉再说。
“请妳帮我把衣服月兑掉,否则血黏住衣服就扯不开了。”
善良的心教她无法拒绝,梁羽柔只好动手解开他的衣扣,没想到两只手抖得厉害。
他瞇着眼瞧她,她不哭的样子好看多了,但是绝不会比他好看到哪里去。她的长发散乱纠结在一起,脸上灰一块黑一块满是污泥,衬衫被汗水和风沙掩去了原来的颜色,一条牛仔裤也脏得不象话,如果她以为他会因她的美色而欺侮她,他要劝她自己不妨先去照照镜子。
可怜的千金大小姐,居然落魄到如此,他觉得想笑又笑不出来。
梁羽柔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颇有气,于是故意用了点力,把他的衣服半扯半拉的月兑下来。
丙然他痛叫一声,断去冥想。
“妳小力一点!”
她内心偷偷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