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想一把撕掉她冷酷的面具,她以为这样就得到了盔甲了吗?他满腔的爱竟然被她踩在脚下。
“你这个不折不扣自私又愚蠢的女人,你不是上帝,你根本就是个白痴、神经病、无聊鬼、母夜叉……”
她怒极,冲过来就要挥手,被他一手叩祝“放开找,不然我告你非礼!”她尖叫。
“你为什么不告我?了你的人格自尊?周小姐,昨晚是谁抓著我的颈子不放?是谁一副饥渴的样子等我?是谁自动投怀送抱等我?是你,周怨秋小姐,你敢否认昨晚的感觉都足假的、都是骗人的吗?”
他发青著脸,手又加重了力道。
“是我,是我,可以了吗!我无耻、下流我饥不择食,我根本没有性冷感,我是荡妇,行了吗?!……”她疯狂叫著,眼底充满愤怒的泪水。
又来了,女人的泪,淹死男人的泪。
他放开了她。
那两滴泪却被她噙在眼中,坚持不下来……“是我自动上门求你的帮助,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再求你任何事了!”
他颓然地坐下来,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破了他们之间的激愤。
他们屏住气息,凝听著这划天破地的大响。
“你的林医师打来的。”他笑得难看。
她转过身背对他才让泪顺利掉下来,于是她走到餐桌旁的分机接电话。
一阵震耳欲聋的女高音响起来,她被吓得差点握不紧话筒。
老天,是……
“怨秋,你还好吗?你怎么搞的,上回才说要结婚,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了,难道被陈业伟甩了?哈哈……,我是开玩笑的啦,我女儿怎么会这么逊!不过连房子都买了,该快定终身了吧,明天我过去看你。”
她早已吓得魂魄乱飞,张著口听她的女高音。
“妈,我很忙……”
“忙什么,你不是向学校请了长假?”
“不是,我是说,你不能来住,因为……”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和陈业伟住在一起,所以老妈不方便过去?”电话声传来的尖叫令她张皇失绪。
“是……是,所以你不能来,”她只好先打圆场再说。
电话一阵沉默,怨秋悄悄松了口气,没想到传来一声更响彻云霄的奸笑声。
“怨秋啊怨秋,你实在太不了解你老妈了,你以为老妈还裹著小脚吗?告诉你,我的女儿,你妈的思想比谁都开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躲在外头干什么吗?
还不是为了同住在一起方便,你放心,我早把他当成是我的准女婿了,而我和你爸已经通知所有人,我女儿要出嫁了。”
怨秋的冷汗直流下地板,而母亲还自顾著大笑。
“妈……,如果你的女儿被人骗了,怎么办?”她小心的问。
电话又一阵沉默,接下来不是奸笑,而是怒吼。
“如果是这样,我就再把你送到美国去,念个硕士博士,学聪明点,免得再被人欺侮!炳,怨秋,你骗我的吧?”电话的笑自然可怕而难听。
“我才不要再去美国……我当然是……骗你的,我和业伟的感倩非常好,你看我们都买房子住在一起了,怎么会不好呢?”
怨秋轻瞥一眼贝道行,却见他悠哉游哉坐著,一点也没有想走开的样子,她气得心里直打哆嗦。
电话里的沉默更久了,她又吓得心里直发抖。
“怨秋,我明天去你那里,看我的准女婿!”
“妈……”怨秋大叫一声。
“就这么决定。”
电话“卡”一声就断了,怨秋还张著嘴,惊慌得不知所措。
贝道行却自顾自拿起报纸遮住脸。
要命!
她的谎言即将要拆穿了……
她怎么能让老妈住在这里,她怎么能让老妈发现她愚奸的女儿,被人家骗了感情,还白白的送了半栋房子,而现在又和一个陌生男子同居在一起!
老妈一定会剥了她的皮!
她想到真相大白后,老妈必然采取最严厉的态度,要她辞去工作回到南部,或者像电话中所说的,再送她去美国受苦受难,反正必然要惹起一场家庭风波。想到这里,怨秋不禁全身起鸡皮疙瘩……怨秋这一辈子做惯了孝顺的乖女儿,没有理由再让老迈的父母操心了。既然谎言已经覆水难收,她只能硬著头皮再撑下去,而且老妈离不开她的牌友的,顶多住蚌两天就会离开的,所以这两大,只要她找个人来代替陈业伟,让母亲安了心离去,地球会照旧运缚,她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干扰了……找一个人代替!
她偷瞄了贝道行一眼,他是最好不过的代替者了,可足他会帮忙吗?
事到如今,她也无从选择了。
于是怨秋泰然自若坐在贝道行的对面,贝道行忍住笑意,故作认真巡视报纸内的字里行间一张脸憋得难看。
“你的报纸拿反了。”她说。
贝道行急忙调整过来,怨秋气得瞪他一眼:“你都听到了,对不对?”
“听到了,你最后一句话是,以后不再求我任何事!”他轻松地说。
怨伙咬下嘴,脸上青红不定。
“你叫不可以出去个两天再回来?”她忍耐地说。
“不行,我有房子住,为什么要出去流浪?”
“那你躲起来,”
“堂堂七尺之躯,做事光明正大,干嘛要躲起来?!”
“可是我……”
“你骗了你妈对不对?说你生活愉快,感情美满,工作顺利,并且准备结婚了,对不对?”他拿下报纸正视她。
她眼中噙苦泪,羞愧地垂下头。
“我出钱请你住旅舍,好吗?”她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了。
“不好!”
“那你要我怎么样,我已经走投无路……”
“那是你的问题。”他又埋进报纸。
怨秋一张脸涨得通红,如芒刺在背,如骨梗在喉,无限委屈上心头,但是只有他才能帮她渡涸难关,再怎么大的委屈也要往肚里吞下。
“还有一个办法……”
她偷瞄他一眼,贝道行只顾看报纸,对她不理不睬,她又气又怒,心里直著急。
“要请你帮忙。”
“你不是很骄傲吗?不是不再求我帮忙吗?怎么才接了个电话就忘了!”
怨秋一张脸红得发紫顾不得一切跳起,一把拉下他的报纸。
“你到底要不要帮忙?”她尖叫著。
贝道行举手投降。
“我帮你的忙,有何好处?”
怨秋牙齿直发颤,没想到自己竟然落魄到这般地步只求他帮个小忙,还要看他的脸色只得拉下脸来苦苦哀求,顿时义愤填膺、忿恚不平,真想尖声大叫。
但是她不能!
“你要什么好处我都答应你!”她吸了口气说。
“真的?”贝道行抬眼看她,充满狡猾的兴味。
怨秋用力点头,事到如今,她只能听从他的意思。
“陪我睡一晚。”
贝道行说完,怨秋立刻一拳挥过去……
※※※
为了母亲的到来,怨秋将房子彻底打扫过一遍。
贝道行坐在电脑前面打著他的研究报告,对她的忧心如焚一点也不关心。
怨秋戴著口罩,手拿扫帚,身穿一件宽大的衬衫,耀武扬威来到他的面前,把贝道行吓了一跳。
“站起来!”她举起扫帚大叫。
贝道行立刻站起来举手投降。
怨秋瞪他一眼,拖开他的倚子,把桌底大扫一下,只见灰尘扬起,贝道行眨著眼猛咳了两下,怨秋才善罢甘休。
接著怨秋又到厨房去忙了。
贝道行重新坐下来,嘴角浮现满意的笑容。
好不容易等她告一段落,怨秋累倒在沙发上,而墙上的时间分秒逼近。
怨秋叫来贝道行,两入共商大计。
“所以你是陈业伟,我还是周怨秋,我们是一对恩爱的男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