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两个打翻醋坛子的男人已失去理智,哪还听得下她的劝阻,早已纵身飞到几丈远处厮打了起来.
寒清客在武林中以医术见长,至于武功方面却是平凡得很,想制止两个大男人的对决,根本是无能为力。
看那两人好似杀红了眼,在那儿打得难分难解,她也只能站在一旁干著急,扯着喉咙拚命喊话劝架!
“你们不要再打了!”
“有话好说嘛!”
“求求你们快住手!”
可不知为什么,往常总会听她的劝,对唐烈稍作忍让的曹君范,这次却再也听不进她的话,害她喊了好半天,喉咙都快叫哑了,还是不肯歇手,反倒是唐烈先收住了攻势。
只见他腾身跃出掌风呼呼的战圈,飞离到数丈远的下风处站定。
寒清客正庆幸自己辛苦的喊话终于收到效果,谁知不旋踵,唐烈又有了小动作,竟在那儿振臂大呼小叫起来:
“曹君范,有种的就放马过来,不敢过来的是孬种!”
是可忍孰不可忍!曹君范怒极拔起身形直扑而上。
寒清客突觉有异,一个念头忽掠过脑际,很直觉地立即高声示警:
“曹庄主,快些闭气退下。”
可惜为时晚矣!
最擅使毒的唐烈拿出了看家本领,一把红色细粉洒向曹君范面门。
将他诱离到数丈远的下风处,就是不想让毒粉波及寒清客,气头上的曹君范一时不察唐烈的诡计,只顾着穷追猛打,待等听到寒清客的呼叫时已然不及闪躲。
“断肠红”毒粉沁入了他口鼻!
“妳终于来了。”唐烈架腿闲坐在自己房中,当他见到寒清客敲门入内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已经过了二天二夜,唐烈知道她今晚定会找上门来。
因为断肠红毒性发作的时间是在三天后,过了今晚,曹君范即将肠断命丧,寒清客当然知道这个严重性。
唐烈知道寒清客“慈心医后”的外号绝非浪得虚名,平常的毒定然解得了,因此才痛下毒手,对曹君范施出平日不轻易动用的唐门百毒之首“断肠红”,目的就是不想让寒清客轻易破解,如此自己才有筹码和她谈条件。
那天在千佛山施毒后,唐烈就跑得不见人影。这两天故意避不见面,却特地选在今晚返回梅园。
一回来后,他就钻进自己房内等着,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光景,寒清客果如预期中的到访。
寒清客医术虽好,但对于毒物却只能说稍有涉猎,平日较少花心思深入钻研,不过,一般的解毒仍是难不倒她。
偏偏这次她碰上的是玉面毒君唐烈,使用的毒物又是唐门百毒之首,因此她虽能诊断出曹君范中的是断肠红剧毒,无奈却调配不出救命的良药。
千佛山回来后,她也曾试过各种药方,想为曹君范祛毒,却都功亏一篑,唐门的百毒之首确实够邪门,非其独门解药是解不了其毒的。
救人如救火,因此她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就讨起解药:
“唐公子,可否请你高抬贵手,恩赐断肠红的解药?”
“咦?堂堂武林『医毒双杰』的慈心医后,难道还解不了这区区小毒?”唐烈故意损人。
“那是别人谬赞,清客自认医术浅薄,从来不敢托大。”
“曹君范又不是妳的亲人,死活与妳何干?要妳多事!”唐烈一想到曹君范的山中示爱就有气。
“话不能这么说。我是个大夫,救治病患是我的天职,每一个病人跟我也都非亲非故的呀。”寒清客对他的论调感到匪夷所思。
“随妳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救他。”唐烈晃着二郎腿,一脸满不在乎。
“唐公子,曹庄主跟你无怨无仇,你怎么忍心对他下这么重的毒手呢?”寒清客嗔怪地指责他。
“谁叫他想染指我的女人,活该让他受点罪。”
“曹庄主想染指唐公子的女人?”寒清客一脸错愕。“不会吧?那个女人是谁?”
唐烈翻个白眼,受不了她的“迟钝”。
“好吧,如果妳执意要救他,就得准备做牺牲哦。”他也懒得多说,准备直接采取实际行动要紧。
“牺牲?”寒清客呼吸一窒。
“对。想救人妳就得——献身。”唐烈笑得更加邪气。
“这……这是什么意思?”个性纯真的寒清客一时没会意过来,神情透着迷惘。
“不懂?”唐烈笑容又转为暧昧,“没关系,我不介意说得更露骨些。我的意思就是——只要妳答应跟我缠绵三个晚上,我就给妳解药。”
“什么……”寒清客心中大震!“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才不,我可是一本正经的。”唐烈赶紧摆出严肃的表情。
“你!”寒清客顿时满脸羞色,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人也太恶劣了吧?简直是趁火打劫嘛!
“如何?”唐烈眼潋波诡地盯着她。
寒清客吁口气后轻喟:“太强人所难了。”
唐烈勾唇笑了,他原本就是准备“强她所难”。
出身在用毒世家的唐门,自幼又天资聪颖,所以唐烈早在十五岁前就学全了唐门毒技。离家这十载,他又研制出更多厉害的毒物,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加上长相十分俊美,因此才搏得“玉面毒君”的名号。
他喜欢研制各种毒物,是基于家学渊源及兴趣。平时除了对付恶人之外,倒不会凭着毒技为非作歹,顶多对看不顺眼的人施个“痒死你”、“笑死你”或“哭死你”……等等恶作剧的小毒,要不了人命的。
不过,这些毒虽不致要命,却也挺整人的,加上唐烈行事作风又常不按牌理出牌,所以江湖人才会对他敬而远之。
这次对曹君范动用了唐门百毒之首“断肠红”,并非唐烈真想要他的命,而只是用来“胁迫”寒清客的手段罢了。
因为,在从宋大娘口中得知寒清客可能是自己的未婚妻后,再听到曹君范的示爱,让他不敢大意,因此决定要个小手段先逼她就范,以免夜长梦多。
反正寒清客与他有婚约,这么做不过是提早入洞房罢了,他行事本就不受世俗礼教束缚。
虽然十年前他已退还女方信物,但古大年并没有把男方的信物还给他,所以现在他又自行裁定退婚不能算数。
至于万一事后查明寒清客并不是古寒梅,那也无妨,反正他就是要定她了。
“还记得我们在朱仙镇旅店的约定么?”唐烈突然提起旧事。
“约……约定?”寒清客心中直觉不妙。
“别想装胡涂,在朱仙镇妳未经我允许,就擅用我的名号吓唬王青兄弟,这笔帐我还让妳欠着,当时曾说好将来妳必须答应我提出的一个条件做为还债方式。现在我要求妳履行承诺,我的条件就是要妳陪我三晚,而我还会给妳解药救曹君范,算算,可是一点也不吃亏。”
“你!”寒清客哑口。
这是什么浑话!什么叫做她一点也不吃亏?
她失去的可是最珍贵的女儿家清白耶,真是无法理解唐烈那离经叛道的古怪想法,难道他将女人的贞节视如粪土?
“唐公子,拜托你换个条件成不成?”她唯有硬着头皮跟再他打商量。
“不答应也行,那就教曹君范命丧黄泉吧。”唐烈却坚持不肯换条件。
“……”寒清客咬唇闷不吭声,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咱们条件谈不拢,那就一拍两散,寒大夫请回吧。”唐烈见她不语,又威胁着说道。
“但曹庄主的毒……”
“那可不干我的事。”唐烈撇得一乾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