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我不值得你对我好啊!”冷儿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在心中无声的呐喊。
“还是睡个觉可以忘却烦恼。”冷儿强迫自己忘掉这个问题,跑去冲澡后,强行上床睡觉,但一整夜都是翻来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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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此时正在房里呆坐在床沿。
罢才他看见冷儿和翔影情意绵绵的样子,真是令他心疼到了极点。
他心里好难过,很想哭。
他终于相信情会伤心这一句话了。当初他一个人在国外念书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子难过,而且他现在又是个大男人。
他想好好的嘲弄自己一番,却觉得自己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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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儿尽避疲累,还是尽量摆出最美丽的姿势和笑脸让摄影师拍照。这一次的户外取景是在山林里,虽然景色很美丽,但是冷儿却提不起兴致。
昨夜几乎一夜失眠的后遗症,使得冷儿哈欠连连,但摄影师为了赶进度不得不拼命的拍照,冷儿也只有配合。
“冷儿!我们到那边的山崖上照几张好吗?”丁宝明要求着。
冷儿看了看丁宝明所指的陡峭山崖。
“可是那山崖又陡又高,很危险的。”一位化妆师抗议着。
冷儿感激的看了那位化妆师一眼,但丁宝明也在同时给了那名化妆师一个不友善的白眼。
“这样子才有特别的美感。”丁宝明说完便迳自的往山崖走去。
“丁宝明便是这样,一工作起来就不认人了,忍一忍吧!”刚才的化妆师在冷儿身旁说道。冷儿微笑的朝化妆师点点头,便也往山崖走去。
到达目的地时,她心不在焉的摆了些POSE,脑袋不晓得怎的,竟浮现着以文的脸。
为什么不是翔影呢?冷儿心中好愧疚。
“冷儿,认真一点。”丁宝明生气的吼着。
冷儿说了一声抱歉,便又聚精会神的摆姿势。
“上去那山崖顶。”丁宝明命令道。
罢才因为惹恼了他,冷儿不晓得该不该抗议这样太危险,只能乖乖上去。
她有些胆战心惊的摆姿势,但突然间,她觉得脚底一滑──
她看见丁宝明和许多工作人员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字型,个个愣在原地,而自己却一直往下坠。
本能的,她想伸出手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到。
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但她忽然看见了以文。
难道人死前都能看到幻影吗?
接下来,她只感到一片的黑暗了……
第九章
冷儿眼皮沉重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想爬起身,但全身酸痛不已,只好躺回床上。
“咿啊”的一声,门被人打开了,引起了冷儿的注意。她看见张嫂托着一盘食物进来。
“哎呀!你醒啦!”张嫂才说了这一句,托盘一放便冲出房间大声嚷嚷着。
一会儿,徐永发夫妇已经到她身边了。
“谢天谢地!醒了一个。”徐母双手掩面的饮泣。
冷儿奇怪徐母的反应怎会这样强烈。“伯母,怎么了?你为什么哭成这个样子?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医院。你好好的休息,我们只要知道你没大碍便很开心了。”徐永发伸手安抚着妻子。
但冷儿发现徐永发夫妇脸上有着愁云惨淡的神情,连张嫂在一旁也一副快哭的样子。
“是我怎么了吗?”冷儿忆起了自己差一点跌下山崖的事情。“我想起来了,我跌下了山崖。但你们放心,现在我已经没有大碍了。”
突然,冷儿发现了以文不在场。
“以文呢?”她的心中闪过不安。
冷儿看见徐永发的脸色更沉痛了,而刘蓉的哭声更悲凄,冷儿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以文他怎么了吗?”冷儿忍痛的半坐起身,她非得问清楚。
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求你们告诉我好吗?”冷儿看向张嫂。但是张嫂别过头避开她的眼神。
冷儿坐起身下床铺。
“你要做什么?”张嫂跑上前拉住冷儿。
“我要去看以文。”冷儿拼命想挣月兑张嫂,但是张嫂死命的抓住她。
徐永发也上前加入阵容。
冷儿感到一阵昏眩,停止了挣扎。
她转过身抓住徐永发的衣袖。“伯父,求你告诉我以文怎么了好吗?”她现在已是热泪盈眶了。
徐永发摇摇头并叹口气。
冷儿发现他的眼角已带有泪滴。
“你还记得你摔下山崖的那一天吗?”徐永发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冷儿感受气氛的凝重,点了点头,决定要耐心的听他解释。
“以文这个傻孩子,每次你工作时他都站在一旁看着你,我想你大概并不晓得吧!”徐永发停顿了一下,才接下说:“以文他非常的爱你,我和他母亲都是知道的,但怎么也想不到,他已经爱你到如此痴狂的地步。在你掉落山崖的时候,他竟然不顾自己的生命,奋不顾身的以身体护着你,和你一同摔下山崖……”
徐永发说到这里,声调已不平稳得说不出话来。
张嫂哽咽着,最后哭了出来。“我自以文还是个孩子就看着他长大,他现在竟……”
“他死了吗?”冷儿颤声问。
张嫂摇摇头。“他没死,但现在的情况和死了差不多。”
“他到底怎么了?”冷儿加强了声调问。
“他身上有多处的骨折和擦伤,但最严重的是脑部。他的脑部受了太大的撞击,可能会一直昏睡不醒……”
冷儿惊惧的睁大眼睛。
徐母接口说:“他当时是那样的护着你,发现你和他时,以文还紧紧的抱着你……医生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死,真的是奇迹。”
这时刘蓉已是泣不成声了,眼睛也哭得又红又肿的。
她在床沿坐了下来,并执起冷儿的手。“你没事就好了,至少他完成了救你的心愿。”
冷儿忽然拉开被子,刘蓉被惊吓了一下,身子本能的退开了些。冷儿于是跳下了床,不顾自身伤口的疼痛,奔出房外。
徐永发夫妇和张嫂追了出去。
“冷儿!回床上去,你这样子会弄坏身子骨的。”徐母紧张的喊着,并和张嫂合力的想拉住她。
但是冷儿不做回答,她推开一间间的病房房门,只想找到以文。
终于,在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里找到了他。
她看见房间里有许多医疗设备,以文正躺在床上吊着点滴。一旁的护士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冷儿走到了床边,跪了下来,看着以文。
他正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一般。
“以文。”冷儿轻唤了一声。
看见这一幕,徐母趴在丈夫的胸前哭泣。
“以文,醒醒啊!是我,冷儿啊!”冷儿又喊着,她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的痛苦。
但是以文依旧没反应,一滴滴的眼泪顺着冷儿的颊边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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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昏迷不醒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情形虽不乐观──应该说是已经成了定局,但是冷儿还是当以文活蹦乱跳一般,每天和他讲话、聊天。
她本想辞掉工作,全心全意的陪着以文,但是公司方面因为上次的事故,决定给冷儿放一个长假,直到她想回去为止。冷儿也没拒绝,日子就这么过了下来。
这两个月时间里,翔影曾来找过她,但是她只见了翔影两次。
冷儿想起了第二次见到翔影时,他告诉她,吉娜和他的婚事延期了。
她并不惊讶翔影不是和吉娜解除婚约,只是延婚期而已,因为他是个责任心很重,心肠又软的人,必然不会做得太绝。
不过她也不在乎了,她真正担心的是以文。但是,心中对翔影有着很深的愧疚。
为什么她要到了这种情况下,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已对以文用情很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