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乌鸦嘴。”往葛小莉头上狠狠敲了一记后,杨秀琪接着大骂:“不会讲话就闭嘴,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哀着被敲疼的头,葛小莉痛得五官全挤在一块了。“秀琪,我又怎么了?你干嘛打我?”
“你!”实在不知如何骂她,杨秀琪举起手,差点又是一拳。
“秀琪,你别骂小莉了,”看着两位好同学为了自己而斗嘴,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也感到一阵窝心。尽避全身上下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她还是勉强打起精神轻道:
“秀琪……你来看我,我好高兴,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理我了。”
“傻瓜,我怎么会不理你,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在生气当中,但是我还是把你当成好朋友。”
有点感动,叶宛琳想绽开笑颜,却是泪眼以对。
“你又哪根神经不对了!”杨秀琪望了老半晌,纳闷地说:“不理你嘛,怕你难过;理你,你又掉眼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定是身体不舒服才会掉眼泪嘛!”葛小莉连忙替叶宛琳回答。
“你闭嘴!”喝斥了葛小莉,杨秀琪才又说:“宛琳,人生在世病痛是难免的,你就想开一点。”
“我知道。”这一点叶宛琳早就想开了,只是近来发生了好多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而此刻她能恢复与杨秀琪的情谊,真的令她喜出望外。
“你能看开就好。”杨秀琪笑说:“等你病好了,我们找志鹏和曾大哥一起出来玩好不好?”
“不要,千万不要。”叶宛琳马上拒绝。那件事就让它结束吧。
“为什么?”杨秀琪脸色一变,质问:“你是不是只想着邵韦恒?”
“别问我为什么。但有一点我要先声明,这件事绝对和邵韦恒没关系。”叶宛琳抬眼看了看好友,很笃定地说。
“一定是为了他,要不然为何连曾大哥你都不见!”杨秀琪进一步逼问。
对于曾毅贤,叶宛琳不想多说,只有静默不语。
“我就说嘛,还不是因为那个邵韦恒,他到底有什么好?让你整个人都变了!”杨秀琪生气了。
见两位好同学起了争执,葛小莉站在一旁根本不敢开口。
“你为什么要把责任推给邵韦恒呢?就因为他在你心中是个坏学生?就因为他过去的不良事迹?秀琪,你错了,我不想见曾大哥,全是因为我清楚他的心,他对我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有的也只是为了应付高大哥的虚伪表相而已。其实他很讨厌我的,他讨厌有病的女孩,他讨厌一个死气沉沉的女孩,他接近我是迫于无奈,全是受人之托,就像他说的一样,是在做善事。”再一次谈起这件事,叶宛琳真的很难过。
“你——你说什么?!”听了这一大串话,杨秀琪有点迷惑,甚至不知道要如何问起,“你说曾大哥——不喜欢你?”
叶宛琳点点头,成串的泪珠已悄然滑下。一旁的葛小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递了张面纸给她。
“他当面跟你说的?”杨秀琪试探性的又问。
“他在他女朋友面前说的,我在一旁不小心听见了。”
“这怎么可能!曾大哥人那么好,不会说这种话的!”
“秀琪,一个人的好与坏是不能光凭表面就断定的,我并不是要说谁好谁坏。曾大哥是很好没错,但你们的安排却伤害了我。今天我难过的是你凭着你的观感去断定曾大哥和我甚至邵韦恒,你能确定这其中百分之百无误吗?告诉你,你错了,错得连我们的友谊也差点断送了。”苍白的脸庞依旧,只是多了两道泪痕。
“我——”听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一向多话的杨秀琪,这时也为之语塞。
“秀琪,这些难过的事就别再提了,希望我们能像从前一样还是好朋友。”叶宛琳首先展开笑颜。
想起自己安排的事,竞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站在床边久久无法开口的杨秀琪,其实内心是无比愧疚的。
“对啦,大家本来就是好朋友嘛。”葛小莉见气氛稍微转好一点,便开始扯开嗓门。
“小莉,谢谢你。咳……咳……!”葛小莉乐观的个性是叶宛琳所向往的,但病痛未愈的身子令她难过得又连咳了几声。
“你最好赶快把身体养好,咱们就可以每天在学校见面。”葛小莉握住叶宛琳的手,很诚心的希望她早日复元。
“谢谢你们的关心。对了!我有好几天没到学校去了,这几天学校有什么消息吗?”叶宛琳轻声问道。
“有有有!告诉你喔,学校的篮球赛后天就要开打了!”葛小莉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说出来。
“没错,还有邵韦恒也报名参加了。”杨秀琪低低地补了一句。
真的吗?他果真报名了,那不是证明了那天她说的那些话有效?叶宛琳乍听这个消息,霎时难掩心中喜悦的心情。
“你高兴什么?又不是你要比赛,跟人家乐什么乐!”虽然已经不和叶宛琳生气,但是看她那副乐在其中的模样,杨秀琪还是故意浇了一盆冷水。“就算人家打赢了,荣誉可是他的,又干你什么事。”
“我——我知道,这当然不干我的事,我只是在想,篮球赛终于要开始了,为大家感到高兴而已。”叶宛琳当然得找个借口,否则又要被看穿。“你最好赶紧把身体养好,要看某人打球才有体力。”其实是出自一番好意,杨秀琪却偏偏故意讲话酸溜溜的。
“对啊,到时候我们才能一起去看球赛呀!”葛小莉挤到床边,提醒道。
在医院待了两天了,没血色的脸庞此时难得有了笑容。叶宛琳望着两位好同学,心里的感受非常,真的很谢谢她们。
一想起球赛,就想起邵韦恒——她多年来的“梦中人”,他真的报名参赛了,但他会使出浑身解数拿到冠军吗?虽是未知数,但——她希望他能。
第十章
寒冬黑夜里,邵韦恒形色匆匆地走入一家大型医院。
这时是深夜一点多,他穿了件黑色夹克与牛仔裤,脸色凝重并疾步朝急诊室走去。
“你终于来了。”林有权从椅子上站起来,亦是一副优心忡忡的面容。
“我妈呢?”邵韦恒二话不说,直接就问。而深锁的双眉在看到林有权时,更是展不开。
“在里面。”林有权指了指急诊室的大门。
“医生怎么说?”邵韦恒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林有权问道,口气并不和善。
林有权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低声说道:“子宫里长了一颗瘤,已经是末期了,医生说最多拖不过这几个星期。”
“胡说!”邵韦恒抓住林有权的领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糟老头!你是想咒她死对不对!”
“你疯了是不是!”林有权用力甩开邵韦恒的手。
“是我母亲疯了才会跟着你!”一句憋了十几年的话终于从邵韦恒口中吼了出来。
林有权双手敛于后,长声叹了口气,正色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怨恨已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但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讲个小笔事给你听。”
邵韦恒倚着墙,脸上全是愤怒的表情,并没有针对方才的话作答。
见对方没有开口,林有权便继续说下去:
“我和你母亲从小就认识了,我一直很喜欢她,而她却把我当成哥哥一样,因为我长了她十几岁;这样的关系一直维持到我北上谋职,她认识了你爸爸后就停止了,你爸爸是个孤儿,根本没什么积蓄,你母亲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嫁给他。婚后却为现实环境所迫,过着三餐不继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