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商场上的老狐狸,一眼就看穿对方的心思,王校长詖点破后,倒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林董果然历害,有些事还是瞒不了您的,那我就直言了。由于学校的经费有限,正好有一些设备已老旧不堪使用,尤其是一些电脑设施更需要加强。据我了解,林董为人慷慨,经常为善不欲人知,因此想趁今日之便,望请林董能赞助学校一些经费,好让学生得以学有专长,更能出类拔萃。”
丙然不出他所料。林有权嘴角浅浅一勾,皮笑肉不笑的。“王校长不愧是一校之长,果然是尽忠职守,连争取这一点经费,理由都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看我若不赞助些许,恐怕是对不起那些莘莘学子啊。”
“林董见笑了。”王校长朗声笑道。
这时候,邵韦恒已站在会客室的大门旁,王校长瞧见后,随即很热络地上前说道:
“邵同学,快过来,你父亲有些话要和你谈谈。”
两手依旧插在口袋里的邵韦恒,对于王校长热络的态度根本视而不见;他没有开口,两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林有权,眼里有恨,心中燃着怒火,却是不露半点痕迹。
“过来这儿坐啊,大家聊聊嘛。”王校长见气氛有点闷,开口说道。
“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林有权坐在沙发上,向邵韦恒权威地下令。
站在原地不动的邵韦恒,用眼角看了他一眼,冷冷他说:“有事就说,别在那儿故作姿态,我不吃你那一套。”
“你那是什么态度!”被狠狠回了一句,林有权气极了,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张口大骂:“老子虽没生你,好歹也养了你十几年,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致人于死地,我这后生晚辈恐怕是望尘莫及,哪敢和你相比。”这几句话虽说得不疾不徐、不愠不火,却教林有权气得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邵同学,林董是你父亲,你怎么可以出言不逊,这么没有礼貌!”对于邵韦恒在学校的叛逆行为,王校长虽然明白,但此刻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劝阻。
“他不是我父亲。”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听来不带一丝情感。
这时林有权是怒气冲天,脸上的青筋暴凸,接着破口大骂:“好!说得好!算你有种,你这个混帐东西,敢在外头打架、闹事!有种的话你就死在外面,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哼,我是天生的坏胚子,那是天性使然,再怎么改也改不了的。”邵韦恒含着一抹不屑的笑。“这些你说过的话.怎么?忘了吗?拜你所赐,所以你也别大惊小敝。请放心,我姓邵的闯的祸,是绝不会赖在你头上的。”
“你——你——你这个浑帐!”林有权举着手,很想一个耳光挥下去,但又碍于有外人在不便动粗,于是高举在空中的手,倏地又放了下来。
“怎么?想打人?”邵韦恒嘴角一勾,冷哼一声,不再理他,转向王校长说道:“王校长,学生邵韦恒不才,常惹得学校是非连连,也有损校长颜面,请问校长,这些年来若不是靠这位林先生的帮忙,恐怕我早已落得退学的下场,哪能保住学历,继续在校求学对不对?”
“这——这——”一见了这情形,王校长一时哑口,不知如何回应,只有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
“校长,你别为难了。事实明显得很,若不是靠他,我还能站在这里吗?”说完,邵韦恒转过身朝林有权走近,冷冷地说:“照理来说,我应该要谢谢你才是,可是我要郑重告诉你,你这一切的所作所为,对我来说只有两个字——‘不屑’!你权力高,手段强,你有办法是吗?你愈要表现你的权势,我就偏要使坏给你看,看是谁厉害!”
“你浑帐!你——”林有权伸着颤抖的手指着邵韦恒,却气得无法再说话。
“邵同学,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本不想管人家的家务事,但王校长实在听不下去了。
邵韦恒冷漠的表情依旧,对于王校长的指责根本毫不畏惧,只是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在冷眼看了两个老男人一眼后,便潇洒地迈开大步离开会客室,任僵硬的气氛留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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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里的气氛从一开始的阵阵谈笑声到后来的咆哮怒吼,音量大得连隔壁的医务中心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叶宛琳躺在医务中心的病床上有好一会了,从中午过后,整个人就极不舒服,后来甚至昏倒在地,不久就被送来这里休息:正因为这样,方才隔壁会客室所传来的谈话声,她隐约听到了一些,甚至包括后来邵韦恒与那位林董的谈话内容,她也略知一二,只是父子为何会反目成仇,这其中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们之间的隔阂?她正迷惑时,别人给了答案——
“刘姐,你听到没?刚才那阵争吵——”医务室里有两位医护小姐,两人正在整理一些外用药品,其中一名年纪较小的小月边整理边问。
“听到了啊,是那个邵韦恒嘛。”坐在一旁的刘姐随即回应,仿佛这事并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你知道啊,那最好了!”小月随即放下手边的事凑了过去,挨近刘姐身边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有关他的一切?”
“你干嘛对他这么好奇?”刘姐看了看来学校两个月不到的小月一眼后,才又说:“他那些惊人事迹,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是知道了一些,但是我实在很好奇他的家庭背景,像刚才那位林董和他的关系就很奇怪,所以你就告诉我嘛!”
“你啊!该不会是喜欢上邵韦恒吧?”看着刚从护校毕业的小月,刘姐笑了笑。“你们这些女孩子,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乖男生一堆不要,偏偏喜欢那些坏男生,光看人家长得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唉!”
“刘姐,你别乱说啊,我只是好奇而已。”羞红了脸的小月,避开刘姐的目光,赶紧回到自己的位子。
“还不承认!自从上回邵韦恒跟人打架受伤你帮他上了一次药后,就完全不一样了,整个人精神恍惚,还常常一个人发呆傻笑,尤其是一听到有关他的消息,你一定是第一个探头过来,告诉你,刘姐是过来人,这种事我还看不出来吗?”
“刘姐……”小月把玩着手中的药瓶子,腼腆地说:“我——承认是有点喜欢他,但那也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很单纯的想了解他所有的一切,所以你就告诉我嘛。”
“告诉你也好,好让你死了这条心。”刘姐好心地说着:“其实那位林董并不是邵韦恒的父亲。听说十几年前,邵韦恒的父亲因赌成性,使得家中穷困潦倒,甚至三餐不继,由于他母亲受不了那样的生活,因而背地里结识了那位林董,就因为这样,他父亲知道后气愤地跳楼,而不久后,他母亲就当上林董的情妇了。”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和林董两个人像仇人一样,原来是挟着一股怨恨。”小月了然地说。
“没错,就因为这样,邵韦恒的个性从此以后变得乖戾偏激,常常打架闹事,听说就是为了气林董,纯粹要让林董在‘顶尖’没面子。”
“真的吗?”小月睁大了双眸轻呼。
“没错,所以你最好还是离这种人这一点。”说完,拍拍小月的肩膀又说:“听刘姐的话准没错。”
听完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小月没有再开口了。这样的人或许真的太难相处了,所以她也只能默默地放弃她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