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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
柳冀曜跟朱芸双双被贼寇五花大绑着推进地下密室的一个牢笼──这是燕霞山寨的土匪用来禁锢掳来的良家妇女之处,也是燕霞山寨唯一的地牢,地牢出四名土匪二十四小时轮流顾守,因此,被掳来之人绝无可逃之机──两人就算心有不甘却也莫可奈何。
“这妞儿长得如花似玉,若将她献给老大当押寨夫人,老大一定会很高兴的。”身形高大魁梧的莽汉──阿成,模着朱芸优美的下巴猥亵的笑说。
朱芸张口就要朝阿成的手臂咬下,谁知被他机灵地闪过,一对忿恨的美眸只能狠狠的瞪着阿成。而柳冀曜,看着那个贼寇模着他心爱的女人的下巴,心中就无可控制的燃起沸腾怒火,若不是此刻的他被绳索绑得死死的,他就一刀砍断那双脏手。
“嘿!还真是泼辣呢,咱们老大最喜欢这种货色了。”阿成笑得益加恶心,教朱芸忍不住吐了一口口水在他脸上。
柳冀曜见状,微微的扯动唇瓣,在心中暗忖一句:“吐得好。”
阿成皱了下脸,抹去脸上的唾沫,还恶心至极的凑在鼻前一闻,然后猥琐的笑道:“嘿!这泼辣妞儿不仅人长得美,连口水都是香的呢!”此话一出,教朱芸差点儿吐了出来,却惹得其他贼厮婬声大笑。
“好了,既然要将她献给老大就别再玩弄人家了,否则让老大知道,他会不高兴的。走吧!”女贼一脸正经地说,率先走出牢房。
“桑儿。”阿成喊住女贼,玩味的问:“你不想瞧瞧他生得什么模样吗?说不定……”所谓的“他”指的便是柳冀曜。
“我只对钱有兴趣。”桑儿冷淡的应道,大步迈出牢房。
“我怀疑她根本有问题,哪有女人对男人完全没兴趣的?”阿狗凑近阿成耳边低声说道。
阿成迅速瞪了阿狗一眼,“你少胡说,这话要传进她的耳里,你就是有十条命也死不够。”
阿狗连忙捂着嘴噤若寒蝉,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走吧,为了咱们替老大掳得这个标致的美人儿,咱们出去庆祝一番。”阿成道,吆喝着兄弟出了牢房。
朱芸见贼人走光,才收回那足以杀人的目光,然后将脸埋进膝盖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押寨夫人?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她就忍不住心酸的愈哭愈大声。
“我会救你出去的。”柳冀曜心疼的说,一对炯黑的眸子熠熠生辉。
“你都自身难保了怎么救我?”朱芸抬起汪汪泪眼,楚楚可怜的看着柳冀曜。
“自有办法的。”他笃定的说,相信一定会有机会的。
“我才不信以你此刻的困境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如果你真的那么有法子就不会被擒了,还说得那么笃定──自有办法喔!”朱芸一边落泪一边贬损他。
柳冀曜讶异地看着朱芸,她竟然这么看不起他?天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多管闲事”,他们此刻怎会落入这般困境?如果不是他得顾及她的生命,她以为以那女贼手上的弯刀就能奈何得了他吗?她真的是太瞧不起他了!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一定会安全救你出去的。”他狂傲的说,眸中的自信教人很难去怀疑他没有那个能力。
朱芸抹着泪看他,瞧他说得好像真有把握,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过事情走到这般田地,她也只能姑且相信了。
“你自己说的喔,别说的到做不到。”
“放心好了。”他打包票。
朱芸破涕而笑,当真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对了,你怎么会走到这燕霞山来?你不是要往南方去的吗?”柳冀曜充满疑惑的问。
朱芸顿了一下,诧异的睁大一对乌亮的眼眸,“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南方?”那日与他相遇,她身着女装,而今她已乔装成男儿,照道理说他应该不认得她才对,可为何他知道她要到南方去?
“我……是……是你告诉我的啊,你忘了?那天我替你从那马商手里讨回一大把银子,你忘记了吗?”幸好他转得快。
朱芸倏然垮下一张娇颜,抿着唇自语:“这么说来,我女扮男装根本多此一举,怪不得那群恶贼一眼就看出我是姑娘!”又突然一怔,“你不是比我先走了吗?怎么会……”
“我……我在路上有事耽搁了,没想到会看见你驰马朝燕霞山方向来,于是就跟着过来了。”说的跟真的似的。
朱芸“哦!”了一声,不疑有他的升起歉疚感,“这么说还是我连累了你喽?对不起!”如果她当初答应与他结伴同行,她就不会走错路、就不会被捉进贼窟了。
他笑笑,没再说话,只是用他那多情的眼眸款款情深的看着她。
“对了,你没事干嘛把脸蒙起来?”朱芸好奇的问,一对翦水秋眸活灵活现的端看着他。
“我是怕自己长得太难看会吓坏人。”他玩笑道,笑弯了唇瓣。
朱芸柳眉微蹙的端看他,“说真的,我觉得你好像我的一个朋友,不论身形或者是说话的口气都像极了。”
“唔?”表面的镇定掩住了内心的慌乱,“真的吗?”
“嗯!真的。”她顿了一下,一脸愁容:“他就是我要到南方去寻找的那个朋友。”
她到南方的目的真的是去找他?他惊讶的睁大双眸,故作轻松的探问:“你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宜千里跋涉,难道这个朋友对你很重要?”
“其实他是我的……未婚夫,可是,我觉得他并不喜欢我,所以我要南方找他问个明白,如果……”清丽秀雅的脸庞充满愁思,“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的话,我死也不会嫁给他的,尽避他已经……”她对他看光她的身子的事难以启口,妀口道:“算了,别提他了。”
柳冀曜痛苦的聚拢眉毛,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我喜欢你的,我当然喜欢你的。”若不是他已经无法给她幸褔,此刻,他真的会“坦然”相见,而不是以另一种身分在此交谈。
一串杂乱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很快的,牢房被人推了开来,只见一名留着胡髯,看起来穷凶恶极的男人,领着将他们擒入贼窟的那几名莽汉大步迈了进来。
这个留着须髯看起来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便是燕霞山的寨主──余震。
“老大,就是她。”说话的是阿成,他用手指向朱芸,吓了朱芸一跳。
余震微弯下腰,睁着一对正垂涎美味似的眸子打量朱芸,突然大喝一声:“好。”接着仰头哈哈大笑,啧啧称奇的道:“果然是天仙绝色,哈……”
朱芸被他恐怖的恶形吓得挪动身子节节后退,一直到碰上了柳冀曜才停下来。
“别怕。”柳冀曜在她耳边低声说。
别怕?她怎能不怕?瞧这个男人一对眼睛色迷迷的,又对她的容貌煞似满意,万一他真的想要她当押寨夫人,那她……
余震跨前一步,伸手探向她美丽的脸庞,忽闻身后喊出一声:“小心。”不过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指已经被朱芸给咬住了。
“啊──”余震发出一声痛呼,大呼大叫着:“放开我,快放开我。”
朱芸松开牙齿,瞪着一对大眼警告的说:“你最好别再碰我,要不然我会把你的脏手给咬断。”
柳冀曜为她在贼人面前表现得如此勇敢而喝釆,相信这些王八羔子想在她身上占便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谁知道“啪!”地一声,那个该死的混帐东西竟然重重的甩了朱芸一个耳光,只见一丝鲜血自她的唇角缓缓地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