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仪低低微笑,转首向翊德说:“你看,明莉和鸿仔好像在‘预演’一样。”
她的心情轻松,笑靥如花,成组的红宝石项链、手镯、戒指是沈云筝的珍贵收藏,送给了媳妇当结婚礼物。
当台上一位民意代表--大概是省议员吧?佩仪忘了。--因为祝福的话说得太冗长,麦克风缓缓下沉时,急急抬高声音:“……总之,祝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佩仪低首忍笑,这是翊德的主意,严格控制贺词长度在三分钟,时间一过,一百五十公分高的麦克风便缓缓下降。除了免除疲劳轰炸也制造了不少“笑果”。
宾客中有许多人发出会心一笑,赞叹不已:“早该发明专利,这玩意儿有趣。”
“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众人哈哈大笑。
紫绫坐在君亚身旁,局促不安地看过堂姊和君亚打悄骂俏,旁若无人。看了君亚一眼,她满心疑惑,只好专注品尝各式美肴。身穿粉红色伴娘小礼服的我真的是还没长大的小贝比吗?筱婵挑逗的语气令她脸红。记起礼车中,君亚对她的评语--汤姆男孩穿洋装……
散席送客时,闹烘烘的笑语大多围绕着那支会下沉的麦克风打转,也穿插几句荤笑话。
翊德的人缘如果不是“太好”就是以前作孽太多--一群吃过亏的已婚同伴扬言报一箭之仇。
“嘿!嘿!今晚看我们表现啦!”
“我就不信你一辈子不结婚。”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上次他要我用我老婆的高跟鞋喝酒。”仲宇嚷着:“这次看我怎么整他。”
“你那决算什么?我太大的‘内在美’成了我的帽子,害我到现在还翻不了身,当一个PTT会员。”
佩仪捧着糖果、香菸喜盘送客,笑得可怜兮兮。
“你真的做了?”她低声问。
“大家起哄嘛!”他耸肩。
佩仪申吟出声:今晚才是考验。
***
借口换礼服,翊德带佩仪往更衣室走,眼看机不可失,搭乘饭店专用的员工电梯溜之大吉,沿路发小费给心照不宣的饭店服务人员。
“我们成功了!”坐上暗藏在巷底的Mondail,翊德欢呼道。
白色宾士礼车绑满了彩带、罐头停在酒店门口掩人耳目,这个“烟雾弹”花得有价值。
逃到桃园石门水库的芝麻酒店,两人像孩子一样拍掌而笑。
“这下子,他们大概翻遍了全台北的饭店。”
翊德笑着:“怎样?我的计策不错吧?老婆大人?”
佩仪心中一甜,笑得灿烂动人:“结束了。真好。”
“不!还没结束呢!现在才是开始。”翊德微笑睇望娇妻。
“你最霸道,打人家再求婚。”她娇嗔道。这件事她会牢记一辈子。
翊德哈哈大笑,一跃而起:“我早说过了,那是你咎由自取。”
她才要抗议,翊德已经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天算不如人算,早在邀你旅行时,我就计划好向你求婚……”
他钜细靡遗地形容精心设计的罗曼蒂克,包括独自一人在蜜月套房过夜的凄惨心情。
翊德说出他准备了五十个求婚理由时,佩仪睁大了双眼:“真的?”她问。
“当然!”
“那,你全背熟了?”
“我的记忆力好极了。”他发出豪语。
“我要听!”她说。
“现在?”翊德傻眼。
“嗯!”佩仪用力点头。
“时间不早了。”
“我不管!”她坚决的神情分明就是小仪。“不然……”
小仪邪邪一笑:“我不让你上床睡觉。”
陈翊德投降,春宵苦短,他迅速地背起求婚的理由:“一、我爱你,二、我们的志趣相投……”
他踢掉鞋子,拉掉领结,滔滔不绝:“五、我有一间你梦寐以求的书房……九、你爱我……”
李佩仪笑弯了腰,她确定,不管彼此个性多么善变,但两人对“爱情”的忠诚绝对永远不变。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