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今天下的订单,我一定先把schedule排给你,一定如期交货。”周英华自己都觉可笑,竟然在这种时候,说这种废话。
“谢谢你的合作。”采芬也模不清周董今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喔,都已经八点了,你一定还没吃饭,我也还没吃,我看,我们一起去吃?”
周英华说话的确拙,一点也没有修饰词。
采芬顿了半晌。“好吧,你来接我?”
周英华喜出望外地说:“对,对。喔,不。当然,当然。”
放下话筒,采芬觉得好笑。堂堂大老板,平时威严凛凛,员工看到他都敬畏三分,今晚说话竟颠三倒四,莫非真饿昏了头?
不到二十分钟,周英华的大型凯迪拉克停在采芬公司门口。同样都是巨商富贾,周英华的财力还是采芬望尘莫及。他们的合作关系是一个负责接单,一方负责生产,彼此互蒙其利。
采芬坐进那庞大的车子。
“怎么没有叫司机开车,反而让老板当我的司机,担当不起。”
“能载你是我的荣幸。”
采芬差点没大笑出来,多俗又多土的话。
“想吃什么?”他转看向她,眼眸闪过一抹情意。
“你请的客,就由你决定吧,客随主便。”采芬一点也不在意吃什么。
“不,既然是我请客,当然要让你的胃开心。”
“你这么说,那我就当仁不让,还是吃我爱吃的日本料理了。”
“没问题。”
车子驶向东区一家颇负名气的日本料理店。采芬是这里的常客。
店老板见是老主顾光临,赶紧趋前相迎。
“采芬小姐今天带男朋友来了?”店老板冒冒失失的话不经大脑就冲出口。
“不是男朋友,是普通朋友。”采芬赶紧理清关系。
“哦,对不起,对不起。请跟我来,里面还有一间安静的和室,是特意为贵宾保留,你们来了刚好给你们。”
“这里真不错,你一定常来,看老板对你这么礼遇。”周英华眼光直视着她。
采芬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好久不曾跟异性独处一室共餐,此时竟然有些手足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是的,我常自己一个人来这里用餐,要来的前一天,我会打电话给老板为我留房间,这里的环境和美食可以舒解一天的疲劳和压力。”
周英华看她一眼。虽然他拙于言词,可是在商场上也阅人无数,练就他察人的本事。此时,他已窥见她落寞的心灵。
“如果有幸,我愿意随时奉陪,与你共餐。”
他话一出,采芬猛地抬头看他。他是在暗示什么?情还是意?
一阵沉默的尴尬气氛弥漫着斗室。
侍者送来一瓶清酒,周英华为采芬斟了一小杯。两人举杯对饮,相视而笑,冰释了刚刚的窘困。
“来,再一杯。”商场上的应酬练就了采芬颇能喝的酒量。
数杯下肚,采芬已微醺,长期的孤独、寂寞,此刻在酒精的催化下,全部一一地蹦出来。平常的女强人,卸下那张能干的面具,内心是何其脆弱、寂寞和空虚。
这世界多不公平,女人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成就,就必须被贴上“女强人”的标签,然后人人敬而远之,男人不爱,女人害怕,好像“女强人”就是吃人的动物。而如果换是一个男人,人家就说他是一个“成功的男人”,然后人人敬之,女人爱之,男人羡之。
“唉!”采芬本能地叹口气。积郁已久的心情,有谁能了解?人家看的只是她外表的成就,有谁能了解成就的里层是怎样的寂寞心情。
“来,再干一杯。”周英华举杯一仰而尽。
“喝吧,喝个痛快!只有酒最了解我的心,所以要喝个痛快。”采芬已有几分醉意,意识明显的失控。
“采芬,”周英华直呼她的名字。这也是在商场上大家对她的称呼,她不喜欢被冠上xx小姐或xx老板之类的称谓。“你是不是醉了?”
“醉!炳!一醉解千愁,多好!来,喝!”说着连续几杯下肚。
“采芬,你已经不行了,别逞强,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回那冷冰冰的家,我好害怕,好害怕。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说我是——”采芬呜呜地哭将起来。
周英华移至她身旁,轻轻地环着她的肩,拍抚安慰。
“喝了酒,想太多了。”周英华从口袋掏出手帕,帮她拭去泪水。“别再伤心了,嗯?你哭,我的心都难过了。”
周英华低头凑近她耳边低语。
酒精加上他的柔情款款,她醉了。不知不觉的,她偎进他的怀里,他搂紧了她,唇她脸上游移,撩拔她那枯竭的心。
周英华扶她软弱的身躯走进浴室,放了水,才出来。
???到家已是半夜凌晨一点,周英华半扶半抱地把采芬送回家。
进了房门,她整个人已无法支撑,他干脆一把抱起她到房间,帮她月兑鞋,伸手帮她开衣扣;忽又停下来,内心挣扎,他害怕自己做出不可原谅的事。走出房间,到浴室去拧条湿毛巾,帮她擦拭脸和手,然后,静静地坐在沙发等她醒来。
“水,水,我要喝水。”采芬呓语般的申吟。
周英华赶紧把早已准备好的茶端至她床边,半扶起她,让她喝下。此时,采芬也清醒许多,睁开眼睛,看见周英华在自己的房间,吃了一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醉了,我送你回来。看你又醉得不省人事,不放心走,所以在等你醒来。
如果没事,我就回去。”说完,起身要走。
“等等。”采芬恢复了意识,看看自己整齐的衣着没有半点被动过,心想,他真是个君子,好感不禁汕然而生。“扶我下床,我想冲浴。”
周英华扶她软弱的身躯走进浴室,放了水,才出来。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周英华半斜躺在沙发上小息等采芬出来,却不觉地睡着。
蒙陇中,感觉有什么在他身上移动,睁开双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他不相信地眨眨眼,确是千真万确。采芬披着透明薄纱,双峰在他朦胧的眼前忽隐忽现,她仍带有酒意的醉眼痴凝着他。
男人的是禁不起挑拨的,他顺势把她抱倒在身上,两颗酥酥软软的触到他火辣的唇……
他的唇、手忙碌地在她身上游移,不曾有过男人的采芬,第一次被男人如此的在她身上探寻,激情一触即发。
撕裂了薄纱,两座赤果白皙的山峰晃动在眼前,他再也克制不住,抱起她翻滚在床上。
两个赤果的身躯终于重叠在一起,他猛烈地抽动身躯,她的激情快感也流遍全身,整个世界被她遗忘在遥远的天际……
他穿好衣服,再折回床沿坐下,俯身轻吻她的脸颊。
“傻瓜,怎么在掉泪?我会对你负责。”
“负责?怎么负责?跟你老婆离婚?还是我做地下夫人”采芬抽抽泣泣,好十伤心。
“只要我爱你,做什么都一样嘛。”周英华为她拭去满脸的泪水。
“嗯,笑一笑,别再胡思乱想。乖乖地睡好觉,否则伤了身体,我会难过,嗯。”周英华又体贴地为她拉上被。
第一次像小女孩般的被哄着,采芬心底暖意洋洋,有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好像有人为她扛起了世界,她可以卸下一切,不再是女强人,而是一个被捧在掌心疼惜的小女孩。
“那我走了,明晚再来看你。”
他大步地迈出房间,一声冷清的关门声,一切又恢复死寂般的平静。
漫漫长夜,往后的日子难道就是这种温情后的寂寥?相爱过后啃噬她的依然是一室冰冷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