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救她?
“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思文叫着,她的心竟在隐隐然地作痛,她不明白。
“不!我不会扔下你的!”丁天皓简短地道,此刻他的表情是认真的,认真得让人动容,尤其是在这生死边缘徘徊之际。思文不再说话了,因为在这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身后的枪声越来越清晰,脚步声越来越近,尤其是狗吠声越来越响亮。
“放我下来,这样你才有机会!”思文再次轻叫着,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只想马上停止这一切,停止这让人无法呼吸的逃亡,也许死反而更轻松。
“相信我!”丁天皓的声音仍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可他的身体因疲累或是其他的原因早失去了原有的反射本能,脚下一空,他们便跌进了一个深及数尺的坑洞。
砰!
思文重重地压在丁天皓的身上,压在了他此刻最坚硬却又是最脆弱的部位。他痛呼出声,额头冷汗涔涔。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思文从他身上爬起,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模索着,碰到了一张汗湿的脸,“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怎么流那么多汗——”
她的手被只大手抓住,放在了唇边,温热的呼吸吹拂着她,思文想缩回手,却挣不开他的力道,试了几次,放弃了。
“你关心我?不恨我吗?”
“这个时候吗?已经没有时间恨了!”思文平淡地道。她说的是实话,此刻谈生死还比较切合实际。
“是吗?”丁天皓不再说话了,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思文焦急地紧捏着他的手。
“你是不是受伤了?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烫?像被火烧到了一样,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没有受伤,只是中毒了!”
“中毒——”是啊!在“明珠号”上他就中了毒,她怎么忘了,“会不会死啊——”
“不知道——不过可能挺不过去了!”他的语气明显地带着疲惫与虚弱。
“不——你不要死——”
“你应该恨我的——瞧!老天都在惩罚我。但是思文,相信我,对你我很抱歉,三年前那夜我绝非存心要毁你,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是第一次,相信我!”人之将死其心也善,思文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不要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包何况如今你又救了我——别去想它了!”把头埋进他的怀中,听着如鼓的心跳,“你哪里不舒服——”思文挣开他的掌握,模索着他的身体,替他解开衣衫,想减轻他的痛楚,当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身体时,在他的哀号中,她猛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你在明珠号里喝的那杯酒,那杯酒原本是给我们喝的,所以,应该是——药?”
他没有回答!
不回答就是默认!思文突然奇异地感到轻松了,她犹豫了一下,便伸手解开他的皮带。
“思文,你——”
“三年前你都做了,如今也不——”她说不下去,泫然欲泣的眼泪伴随着羞涩让她满面通红,丁天皓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思文!我说了,那年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你也做了!”
“可不可以原谅——”那语音竟明显地带着颤抖。
思文心动了,良久,她才哽咽着道:“等你好了再说吧!”
推开他的手,思文替他解了长裤——
丁天皓没有再拒绝,毕竟这种毒药或者说思文带给他的诱惑,那都是致命的——
没有前奏的欢爱比三年前更让思文痛得难以忍受,她紧咬住唇,努力地承受体内撕裂般的痛楚,泪水滚了下来,落在他精壮的身躯上,灼痛了他。丁天皓放慢了速度,怜惜地吻着她同样冷汗涔涔的额际,心疼地轻喃:“对不起,思文,对不起,我弄痛你——很抱歉——”
他的声音是压抑的,他的身躯是压抑的,他的每个动作都带着让人感动的压抑。思文摇着头,“没关系,我能忍受——你快点结束,好不好!”
但他没有很快地结束,相反这样的折磨竟然长达半个小时才告一段落,思文虚月兑地趴在丁天皓身上,几乎马上就失去了知觉。
第二章
熟睡的思文恐怕做梦也没想到,其实小惠就在这个丛林的另一头,离他们并不遥远。比起思文,小惠也许是幸运的,因为她的那一缕长发依旧顽固地缠在那个男人身上,所以当她醒时,漆黑、荒凉的夜里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非但不是她一人,淡淡的月光下,竟有七八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围着他们,个个手中扛着枪对着他们。
小惠张着嘴,惊恐地往后缩,下意识地缩进身后那个男人的怀中。那个男人看来也是刚刚才被风吹醒,可比起小惠,他镇定多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想来阁下就是‘黑帮’的老大——申招扬吧!久仰大名,在下佩服得很!”为首的一名男子跨前一步,操着生硬的英文,手臂却更紧地抱住枪。他的语气是友善的,可他的行动却极不友善,尤其是那副备战的眼神,让小惠感到丝丝寒意。
“正是!不知巴克将军有何指教?”
申招扬淡淡地道,却让那人后退一步,月兑口道:“你知道我们——”
还没说完他陡然住口,知道这个问题问得傻气,这个岛上只有将军驻扎的敢死队,只要混过江湖的,不知道的恐怕没几个,何况眼前这位岂止是普通的“混江湖”朋友。申招扬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更让他尴尬万分。
他清了清嗓子道:“好吧!既然老大猜到了,那么就随我们走一趟吧!”
挥了挥手,那群训练有素的手下侧过身,为申招扬让出了一条路,枪口依旧对着他们。小惠死抓着他的臂膀,颤抖着跟在他身侧,牙齿不停地哆嗦着,小声地问:“会不会有事啊——他们好像与你有仇,会不会连累我——”
申招扬一愣,随即有股想笑的冲动,这个女人看来还搞不清状况,没有他或许现在她早巳尸骨无存了。巴克那群手下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眼光难道她没看到吗?
“怕死就别跟着我——”他低沉的声音没有吓退小惠,反而让她更紧贴住自己的手臂,那软绵绵的身躯倾刻间激起他体内雄性的原始本能。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解下风衣,把那个肇事者紧紧地包住。
小惠不知死活地低叫:“我不冷!你的风衣好重——”
“少说废话,如果你不想被轮奸的话,就乖乖地披好!”
“你——”小惠倒抽一口冷气,这才注意那群持枪者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她拉紧风衣,这才开始感到丝丝的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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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目的地并不遥远,他们很快就置身在也许是这个小岛惟一的一幢别墅中,森冷的铁门在他们身后发出一声巨响,四处都可以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个个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
客厅里陈设很简单,原本很大的空间,此时却站满了人。小惠坐在申招扬的身旁,双手仍紧抱着他的手臂,她看着周围,不由哀呼,看来这回是凶多吉少了。这种场面俨然就是电影中常有的黑社会谈判,只怕谈不拢就要上演鹿死谁手的戏码,而此刻身旁的男人就算再厉害,也是孤掌难鸣、一拳不敌四手呀!
但他为何如此镇定,难道他有把握?或是对待死他根本毫不在意——哦!希望是前者吧!
“老大!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那位巴克将军光光的头颅,贼眉鼠目,说多恶心就宥多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