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去见高拓,任他疯狂地思念你吗--我记得你曾说过,就算犯了错,三年的别离也够了。去见他吧!”
兰雨轻轻地说,夏成成一怔,默默地注视着她。见高拓!这个时候吗?在你面前?曾经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面前!
也许看穿了夏成成的心事,她尴尬地垂下头:“那不是他的错,你知道男人逢场作戏多的很,而且,他又喝醉了!也许,我该离开这里。”
“不是!”夏成成一惊,一连串的事,尤其是子夜的事,让她变得非常敏感、容易受伤:“不要乱想了!嗯--我去睡了!今夜你还要陪她吗?”她慌慌忙忙地道。
“是的!”她点头,于是夏成成便退了出去。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奇迹般的,子夜的病情却有了起色。那天一大早,夏成成在花坛里剪了一枝腊梅枝,天冷了,花坛里的那棵新种的腊梅树倒开了很好的花。
“成成!”兰雨惊恐地从玻璃门后,冲了出来,夏成成震动了一下,意识到子夜发生了什么,这几天,都是她寸步不离地陪着。
“怎么了?”
“她说话了!你快来!”说话了?夏成成一振,醒了吗?房门开着,兰雨就站在门口,屏住呼吸看着床上的子夜。子夜没有醒,她在说话,很轻!她的眉头紧皱着,头在枕上轻轻的翻转、挣扎。夏成成凑了过去,便听到她轻轻地喘息声。
“大表哥!大表哥--”
“她一直都在叫大表哥!叫他来,好吗?”兰雨哭泣说。
“不!”夏成成站起身,注视着兰雨:“相信我,思念是很大的动力,再过几天,她一定会醒来的。能说话就表示她有知觉了,放心,很快的。我保证!”夏成成拍着她的肩安慰着她,她用力地点着头,捂住嘴,痛哭不已。
“谢谢你!谢谢你!”她不停地说,夏成成用力地捏着她的手臂,非常明白她的心。
“大表哥!”子夜的声音又在轻轻地响起,兰雨惊跳了起来,冲到床头,审视着她。
“子夜,子夜!”她叫着。夏成成转过头,看了看枕上的子夜,她依然不安地翻转着头,夏成成知道她很快就要醒了。
丙然!三天后,这天天很冷,而且下起雨,夏成成把壁炉里的火燃旺了,整间客厅都充塞着熟悉的温暖。她半躺在沙发里,膝上有本刚借来的《心理学》,她想自己是有必要研究一下这东西的。豪杰就趴在她的小肮上。夏成成很习惯这样,也很享受这种氛围。兰雨就在她的对面,学着她的样子半勺趴词椤?
屋里很静,静得只能听到壁炉里的“啪”声,突然,豪杰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这着实吓了夏成成一跳,它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夏成成一怔,本能的转过头,就见那里房门开着,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她也在注视着她们,用她专注、乌黑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她们。夏成成被她那双眼睛震慑住了,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明亮、清澈却带着女孩子不该有的锐利、正气。她们对视着,久久无法从彼此的视线里移开。
这时,兰雨跳了起来,惊叫出声:“子夜!子夜!你醒了吗?”那女孩一怔,这才移开目光,转向兰雨:“哦!兰雨,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她的眼底没有恨意,夏成成猜的没错,她是个善良、无害的女人。
“你在我的家里,认识一下吧!我叫夏成成--”她举起手里的猫:“这是豪杰--你呢?”
夏成成的笑容感染了她,她露出了微笑:“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姓驰,驰子夜!”
“很好,过来吧!你睡了那么久,错过了很多事,如果你愿意的话,让兰雨把你错过了的告诉你,如何?”
她的脸上马上露出疑惑:“怎么?我睡了很久吗?”
“是啊!是呵!”兰雨激动极了,声音带着哭意,她抓起子夜的手,把她拉进沙发里:“你睡了三年多了,天哪!你不知道吗?”
“三年--有那么久吗?”
于是,那夜,她们进行了一场长谈,兰雨把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孩子、高拓统统讲了一遍,毫无保留。而夏成成,再次震撼在这一连串的误会中……
当兰雨把整个故事说完,己快天亮了,她们默不出声地坐着,久久无法开口说话,最后还是子夜打破了僵局:“算了!幸好这一切都过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各归各位吧!”她微笑了,夏成成有些震动,同时吃惊地发现,她和自己属于同类人。于是,她也笑了。
“好吧!重新开始,什么时候?今天?明天?”夏成成问。
“不!”她的眼底涌上一阵轻松顽皮:“让大表哥再找我一阵吧!我要在这多住一些时候,可以吗?成成!”
“当然!”夏成成笑道,让高拓也找她一些时候吧。
“天哪!你们都疯了吗?”兰雨吃惊地看着她们:“子梗?悴恢?来蟊砀缍伎旆⒎枇耍?沙?你不想见高拓吗?”
夏成成和子夜相视而笑,夏成成知道她明白自己的心,她们的心里都有一个结还未解开,而那个结的一端都系在兰雨身上,她必须先结婚,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夏成成无法面对高拓,而子夜无法面对她的大表哥。
可是,兰雨是不懂这些的,她的直爽、赎罪感造就了她的决定:“好吧!我陪你们。”于是夏成成只能和子夜面面相觑。
但是并没有过了很久,也就是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晚上。
“当!”正当她们聊天聊得起劲时,铁门的撞击声传了过来。
“终于又回来了啊!”是萧和的声音,夏成成惊跳了起来,她们也是,惶恐地瞪着她。高拓也回来了,这让她跳了起来,想也没想地冲进房间,飞快地关上门,子夜却在她关门的刹那,也挤了进来,兰雨没那么好运,被关在了外面。
这时,玻璃门开了,高拓的声音如雷震耳:“滚出去!”他还是那样易怒,夏成成把门拉开一条缝,好在兰雨就站在门边,挡住了他的视线,子夜凑在夏成成的身边偷看着,小声地说:“怎么办?那就是高拓吗?好像很凶耶--兰雨!小心啊!”
夏成成推了推兰雨的腰,她看来是被吓住了,身子有些颤抖:“别害怕!他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没什么好怕的!你就说--明天就走!”夏成成轻声道。
她像鹦鹉学舌般颤着声音道:“我明天就走!”
客厅里有一阵沉默,夏成成正想把兰雨拉进来,萧和的声音突然响起。
“咦?这不是英雄和豪杰的被子吗?怎么放在这里?”夏成成一惊,萧和太聪明了,他在怀疑了。
“你在收拾衣服,看见衣柜里有这样的东西就扔了出来!”夏成成小声说,于是兰雨也跟着夏成成说了一遍。萧和不说话了,夏成成想他一定在盯着兰雨,兰雨缩着脖子,害怕极了。
“告诉他,没事的话,你要进房间了。”兰雨重复了一遍,室内没有声音响应。于是,夏成成便拉开好奇的子夜,拉了拉傻站着的兰雨,闪在门后,兰雨这才闪了进来,捂着胸口,猛烈地喘息着。
“天哪,天哪!”她喘息着,久久地说不出半个字。
铃--门外传来门铃声,夏成成一愣,这个时候会是谁?这么晚了,看了看床头,那里有个钟,指到了九点。
于是,好奇心再度让夏成成把门拉开一条缝,萧和走了出去,高拓就在沙发里,憔悴、阴霾、颓废,默默地抽着烟。夏成成的心底顿感疼痛,这样的一个男人,他正被一种他所陌生的情感折磨着。